正文 第六卷 亲手毁掉黄金王座的女王_50 我的她
小武站在我的面前,让我无法前进。
\t我似乎有点后悔,可是一想到红馆的火光冲天,一想到雪儿此时此刻不知何方,我咬了咬牙,打算继续走下去。人总是这样,有的时候犯了错误,却因为付出的东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去走。
\t而且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不走下去,我不让这个夜晚恐惧,还有什么办法让我可以把雪儿带回到我的身边来。
\t我低声说,你让开,如果你带着你的人走,我不会怪你。你跟我想的并不一样,所以请你让开。
\t小武看了一眼梦瑶,他说,你劝劝星姐。
\t梦瑶在我的身边说,如果我们不继续,那么我问你,你有把握明天找到雪姐么?
\t小武没有言语,梦瑶说,那你便离开这里,如果你不想看到这一切,你离开这里好了,我会跟着星姐走下去。
\t小武咬了咬牙,对我说,你已经不是我当初认识的你了。当初的你多么的善良,不肯伤害这个夜晚的分毫,现在的你似乎变成了一个魔头,你看看你对这个夜晚做了什么。
\t我说,希望你搞清楚,我不忍心伤害的从来都不是这个夜晚,而是这个夜晚里面讨生活的姐妹。
\t小武说,没有这个夜晚,那么你这些个姐妹呢?她们怎么办?她们每一个人都很需要钱,你真的可以养活他们所有人么?就算是你现在有钱有能力,那么我问你,后来者呢?那些在将来需要钱的女孩儿,她们怎么办?
\t我说,你觉得这个城市的存在,这个夜晚的存在,是在保护女人么?
\t小武说,以前或许不是,但是现在东城的规矩很多,还有你的存在,我相信她们所有人在这里都会得到最大的保护。
\t我笑了,然后说,以前我也跟你一个想法,我觉得姐妹们最大的敌人都被那些个规矩消灭了,所有的姐妹都可以安心赚钱,安心地依靠自己的身体去讨生活。可是到现在,在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就明白伤害姐妹的从来都不是没有规矩,而是这个夜晚。
\t小武没有言语,他跟我当年一样,不,确切点说,现在所有人都跟我当初一个想法。如果没有红莲,如果没有佛爷,我到今天也不会明白,为什么这个行业越规范越可怕,为什么越保护越伤害。
\t我说,这个夜晚是一个火坑,不管你是用多么昂贵的木材,这也是一个火坑。以前的行业很可怕,很多人站在外面看一看都不敢进来了,很多个姐妹就算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投进这个地狱,因为她们只需要站在外面就看得到里面的惨状。但是现在呢?这么多个规矩的存在,到处都很安全,每个人都似乎很快乐,钱更是遍地都是。很多个姐妹明明有其他的选择,可是却被这火坑的热闹与虚华吸引,她们跳了进来,成就了今天的东城。那么她们的明天呢?
\t小武说,如果没有这个夜晚的存在,那么她们怎么办?
\t我说,或许会受苦,或许会受穷,但是她们却可以得到爱情,却可以得到幸福。而不像今天这般。
\t小武说,现在不是很好么?
\t男人真的永远无法理解女人的苦。他们拿出钱包,提上裤子,看到了女人的笑脸,听到了那些个“你让我成为真正的女人”的谎话,便觉得女人们应该很满足了,因为赚了钱,还见识到了雄风。
\t他们永远无法看到当他们离开之后的泪水,永远无法知道姐妹们在浴室里面一遍遍刷着自己胴体时候的悲伤,永远无法明白回到老家不敢抱一抱亲人害怕自己弄脏他们的恐惧。
\t男人们总是以为女人要钱,总是以为女人们跟他们一样只是遵循肉体快感的生物。
\t就连小武都是如此,更不要说那些个男人。
\t而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夜晚真的很有存在的必要,非常有必要存在,这个行业从几千年开始一直到现在还延续着,正所谓存在即为合理。
\t因为女人只是男人发泄生育的工具嘛。
\t我咬着牙,转过身,只想了一个姐妹,我说,你告诉他,这么多年过去,你对男人的感觉,真实的感觉。
\t“害怕,我害怕男人。”
\t我指向了另一个姐妹,她说:“恨。”
\t“怕。”
\t“我想让他们受到我当初的痛苦。”
\t……
\t姐妹们的回答让男人沉默,我说,如果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们还会进入这一行么?
\t“哪怕当初饿死,我也不会再进来的。这么多年,我除了钱跟一身的伤,什么都没有得到。”
\t“钱其实也没有多少,做这一行糟践自己,连带着钱都感觉是脏的,所以我花钱从来都不想,只想着快点花出去。”
\t……
\t我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不离开。
\t所有的姐妹都沉默了,许久之后,一个姐妹说,我们真的能离开么?离开了这里,我们不过是别人口中的婊子跟贱货,我们会接受无穷无尽的屈辱。除了这里,我们不知道还能去什么地方。
\t另一个姐妹说:“我每一天都在做噩梦,梦到别人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不知道自己还会有什么样的将来,我不敢去想,只希望可以在这里麻痹自己,过一天算一天。”
\t……
\t我转过了头,对小武说,你听到了么?这个夜晚是男人的游乐场,确是女人的炼狱。你真的觉得女人在这里赚了点钱便是得到了么?我告诉你,她们失去的更多,她们失去了希望,失去了未来,甚至失去了拥有爱情的可能。如果不是当初年少无知,被这个城市的假象欺骗,她们绝对不会再进入这里一步。所以我毁掉这个夜晚,让其他的姐妹没有办法进来,对于谁都是最好的事。
\t小武沉默了,半天说,可是我不能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不能看到东城变成这个样子。
\t梦瑶在一旁说,不想看到你便走。
\t小武咬了咬牙,然后说,我会走的,只是我欠星姐的,我从来不欠别人的,今天在这里还给你。
\t说完我看到寒光一闪,小武手中的匕首刺向了自己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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