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年轮

“让联邦陆军元帅亲自出征去讨伐几个小王国还真是大题小做呢。”为了排解征途中的寂寞，杰夫打趣地向龙德卡尔斯说道。

“这没什么，如果一个指挥官不能和他的部下一起上前线，那么他始终无法成为统帅全局的大将。”

“嗯……我不是很明白，但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杰夫又想起了他在山区带着游击队反抗复生邪教侵略的情形，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一段尴尬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多久，杰夫始终感觉他和自己身边这位老将军有着深深的隔阂。

龙德卡尔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那么，年轻人，你为什么会愿意帮助我们呢？我听说游侠和雇佣军一样，都是些见钱眼开的家伙，这个政府可没有多的钱可以支付给你的报酬了。”

“不不不，我愿意帮助联邦军队，单纯只是因为我和凯斯特的交情而已，我们以前曾一同在军中服役，那时他救了我一命。”

“哦？是吗，就是卡拉法尔加身边的那个上将？虽然我觉得他的职位有点名不副实，但我还是愿意听听他的事迹。”

凯斯特也曾是北方共和国的一名普通士兵，那时他和杰夫一同在军队中服役。

十年前，在一次和圣瓦哈莱王国的战争中，他们所在的师被王国军包围，而师长却带着自己的亲卫队向王国投降。

在这样的处境下，凯斯特冒着上军事法庭的风险枪毙了他们的参谋长，并带领剩余的士兵从王国军的包围中脱身。在突围后不久，王国军的炮兵集团便向他们的原阵地进行毁灭式打击，所以，杰夫认为是凯斯特救下了他。

“那么说，他本来应该是要被审判的咯？”

“并不是，那个参谋长也打算带着我们投降，只是他在最后一刻才暴露了出来而已。幸好那些团长都守口如瓶，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么说，我还和那个年轻人一同打过仗呢！”

那场战争爆发时，龙德卡尔斯已经是共和国的陆军中将，而他当时正率领六个师驻防于叶拉尼河南岸，他也亲眼见到了由凯斯特带领的从敌军阵地撤回的第十二师的军阵。

“没想到居然是他，那时候我还在想为什么一个下士也敢率领一个师从敌人的围困中逃脱，结果马上王国军的混蛋们就打来了，我都没时间询问那个传奇下士的姓名。”

“那个下士就是凯斯特啊！”杰夫却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因为在他还是联邦军队的一员时就已经听说过了龙德卡尔斯的大名，“所以您现在还认为他名不副实吗？”

可是，他没料到龙德卡尔斯的态度是那么的坚定。

“是的，我依然那么认为。他也许可以带好一个师，但是上将要指挥的可不是一个师那么简单。少将或者中将已经适合他了，但上将无论如何也不该让他来担任。”

毫无悬念的，这场对话又以尴尬的收尾而告终。但龙德卡尔斯似乎毫不在乎，只有杰夫一人面露不快。

自从那一战之后，杰夫便从军队中退役。他的师长和参谋长的行为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以至于他现在都还对除凯斯特以外的军官留有一分反感。

龙德卡尔斯毫不在乎他们的对话结果如何，他只想着快速到达南方国境检验他新的战术和新的武器。凯斯特和杰夫的过去只不过是在这漫长征途中的一个消遣罢了，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们现在乘坐的，是联邦的工程师们参照利威尔特的卡车制造出的一台样车。虽说是由联邦的工程师制造的，但实际上依然只是重复着将原材料放入机器中生产的过程而已。

利威尔特的一体化制造机器几乎可以制造出所有的机械产品，而布莱克等人现在也只开启了其中不到千分之一的内容。

利威尔特的工业部提供的说明非常完备，以至于专门编订了一本有两千多页的基础手册。联邦学者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在研读那本手册中的内容而已。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种新型交通工具的原理，但是只需要在“驾驶舱”内按下几个按钮，并时不时把控一下方向，这钢铁的庞然大物便可以自动前进。

而像这样的卡车，此次出征一共有十辆。因为见识到了卡车的高速机动性，龙德卡尔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得不说，这个东西的速度是真的快。而且它不像人和马一样会疲惫。”

“嗯，但是那个叫做伊莱姆的青年学者告诉我说如果没有了‘燃油’它就会停下来。那个东西大概是它的动力吧。”

“就是装在那些大铁罐里的液体？我说为什么要把那样的东西放在车厢里。”

“没错，科技这个东西还真是神奇啊，简直像魔法一样。”

龙德卡尔斯摇了摇头，说：“我觉得这就是魔法，谁能想象会有只用喝一些液体就能动的机器呢？”

从这种意义上来看，学者们和术士们研究的对象确实有一定的相通性，不过杰夫并不知道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

而海军士兵们也同样惊叹于学者为他们安装的蒸汽机。他们的航线正顺风顺水，但蒸汽机的使用却让他们的航行速度快了两倍都不止，而且只需要燃烧煤炭就可以提供如此强劲的动力，这是无论如何也想想不到的。

“学者们的机器可真是有用啊！”

“是啊，可是这下我们都看不到阿塔妮娅的船队了。”

老船王是自愿派遣船队协助联邦海军行动的。这之中牵涉到很多利益关系，总之，那个“老滑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感受到了科技的力量，龙德卡尔斯和亚当都对卡拉法尔加的政策有了一定的理解，而这也使他们成为了卡拉法尔加派坚定的拥护者。

骑兵们在卡车的面前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他们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终有一天会被时代抛弃。

“我们的变化，始终还是跟不上这个时代的变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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