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横刀一夺金手指

大概是因为梦里总是经历各种古怪的事情，他自己在梦中也经常拥有非人的力量，秦宵很平常地接受了“内力”的设定，在离开天悲教之后，便拿着司流写了诸多备注的秘籍慢慢看着，一边时不时接着丰堰的话说两句，一边按照司流的手记学习内力运行的方法。

司流和一些高层教众，修习的都是教主给的武功，由这部武功没有名字，便被冠以天悲教之名，统称为《天悲经》。

不过，秦宵翻了几页，就觉得有些好笑。《天悲经》果然跟“天悲教”一样，虽是以天悲为名，但其实是一部充满了杀意的功法，不光运行方法十分暴戾，秘籍上记载的招式也十分狠辣，秦宵光是看着那些口诀，就能感受到一股“以强克强，以刚对刚”的肃然杀戮之气。

以司流向往光明的柔软心境，恐怕并不适合练习这部《天悲经》。

至少，秦宵能感觉到，司流没有自己适合。

他练着练着，便随意捡起几颗石子，尝试按里面的方法，借石子暗发内劲伤人。

如此一路尝试着，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感觉到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从丹田之处被激发，从手臂处灌注到了石子之中。他伸手对着旁边的溪流一弹，那石子儿便噗通一声，携着一股巨力刺入了水中，掀起了一个巨大的波浪。

一窍通则百窍通，学会了灌注内力至四肢经脉后，比较初步的轻功，秦宵也很快就学会了。

“你学得好快啊？”丰堰有点惊讶。

秦宵从未接触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如何，只按照现代人的思维揣测道：“大约是司流的身体有天然的肌肉记忆吧。”

“也有可能……你也挺适合这部功法的。”丰堰被他说服之后，心情又有点复杂。秦宵竟然会适合这种杀意满满的功法，它一直以为秦宵是那种又冷漠又沉稳的人呢……不过也是，它跟秦宵也只相处了短短一日而已，不了解才是对的。

正当他们聊着天，秦宵准备试着使用《天悲经》中的招式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极微弱的呼救。听声音，似乎是个小男孩：“救命啊……有人吗？救救我——”

附近有人受伤了？秦宵眸光一凝，放轻了脚步，往呼救声响起的地方走去。

“秦宵，别过去，你的武功还没熟悉好，可能会有危险。”丰堰立即出声阻止。

“没事的，”秦宵脚步不停，十分果断地继续走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里才刚离开天悲教，不会有什么强敌。况且他敢出声呼救，必然是伤害他的人已经远去了。”

丰堰的声音透出为难与无奈：“如果是陷阱呢？算了算了，你去看吧。”

呼救声渐渐接近后，秦宵看到了一个年龄约莫十岁的孩子，躺在草丛之中，浑身都是草末和泥沙，左腿之上有一个冒着血的伤口，整只腿看起来肿胀不堪，靠近伤口的已经成了紫黑色。秦宵的目光落在了这孩子的手上，他拿着一根削成尖头的木棍，一只头部是三角型的小蛇被这根尖木棍穿头而过，钉在了地上。

他看到秦宵走过来，顿时惊喜地加大声音：“大哥哥，救救我！”

那蛇还在不停地挣扎着，秦宵便掏出匕首，一把将蛇头割下，扔在旁边。

他看了看那孩子手上的木棍，犹豫了一瞬，但拿着匕首过去，割开了小男孩腿上的伤口，放出毒血，然后拿出天悲教中可解百毒的秘药，敷在了蛇咬处。秦宵只是个钟表匠，不懂怎么医治蛇毒，此时也只能相信天悲教的秘药了。

从衣服上撕下一截布条，给这孩子包扎好伤口后，秦宵问道：“能动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已经没有那么痛了，但是身上好麻，还是动不了。”

他说着，露出了恳求的眼神，伸手揪住秦宵的衣角：“大哥哥，谢谢你救我，能不能再麻烦你送我回村子里，我怕我一个人呆在外面，又遇上蛇虫野兽……拜托你了……”

送佛也得送到西，秦宵既然决定施救，自然是不会拒绝这个要求的：“你们村子在哪里？”

小孩的眸光顿时亮了起来：“就在不远处，走约莫半刻钟就到了！”

他嗯了一声，将小孩背了起来：“你给我指路，我带你回去。若腿情况不好就再跟我说。”

司流身上还有很多七七八八的药，秘药起不了作用的话，他就再给小孩试试其他的解毒药。

“好！先往前走……”

小孩所在的那个村庄很小，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因而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很亲密，在外面耕作的人，一见到秦宵带着小孩回来，陆陆续续都围了上来，关切地问着小孩的情况。孩子的父母更是第一时间就冲了上来，连连出声，感谢着秦宵。

天悲秘药也生效得很快，村人询问情况之时，那孩子已经可以笑着说腿只是有一点痛了。

“这位公子，不如留在村子住几日！”孩子的父亲热情地招呼起来，“我们都是农人，没办法像城里的老爷那样报答恩人，至少公子留下来住几日，或者吃顿便饭，也算看得起我们了。”

“不必如此，顺手为之罢了。”秦宵拒绝了，他还得去打听“碎片”的消息。

“大哥哥，你就留下来住几日吧。”男孩又揪住了秦宵的衣角，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嗫嚅着请求道，“我有些害怕……真的……”

秦宵沉默了一下。

他没有立即回答男孩的请求，先转头问了村人：“这附近可有幽静的山谷？”

“有的有的，我们村子四面环山，尤其西面，随便找找就能找到很多山谷。”立即有人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那些山谷里都可漂亮了，不过公子你要去的话，一定要小心脚下，有的山谷地势很险，有的谷中还有泥沼。”

“嗯，多谢阿伯。”

得到这个讯息后，秦宵便看向了那两夫妻，应下了他们暂住几天的邀请：“那，今晚就要叨扰了。”

“好好好，公子请往这边来。”

小男孩的家人引着秦宵去了村中的一间茅屋，为他收拾出了一个干净整洁的小房间。当晚，他们还特地杀了一只鸡，与山里新采的菌子一起炒香，款待了秦宵。

晚宴间，秦宵得知男孩姓张，名默，是整个村里的人都非常喜欢的聪明孩子，村里人经常在力所能及处帮助他，张父张母也有意攒钱，送他去镇上读书。张默本人也非常配得上村中人的喜欢，这次被蛇咬伤，就是想帮村子里的一个老人家，送东西给他出嫁的女儿。

对此秦宵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第二天一早，秦宵就去寻了一处僻静山谷，为司鸠立了衣冠冢。

从记忆里，他知道，司流本性温和，心里时常惦记着同伴。但司鸠跟司流不同，他是一个喜静的人，很少与其他人接触，时常是一个人独自呆在房檐上喝酒。若葬身之地是幽静的山谷，司鸠应该也是会喜欢的吧。

立完衣冠冢后，秦宵决定留在张默家小住几日。

这个村庄已经离镇中很近了，大约是靠近天悲教的缘故，那镇子上行走的武林中人极多，消息也非常灵通，秦宵便白天乔装前往镇中打探消息，晚上再回村中休息。

如此几日，他已经结合司流的记忆，将武林中有奇遇而扶摇直上之人，列出了一个名单。

“秦宵，已经子时了，你们那的十一点多了，快睡吧。”小光点不懂这些，就当了个尽职尽责的老妈子，“张默他们天黑没多久就睡了，这里又没有手机，你还这么晚。”

“我在现代也不玩手机……算了。”秦宵本想解释一下，又觉得没有必要，“睡了。”

他把名单放好，合衣躺下。

夜里，梦境一如既往地充满了血腥与杀戮。明明是脑海中的虚幻景象，但那些炽热的血泼溅在脸上的感觉却真实无比，白昼中所见的人，竟然也纷纷化成了梦里的魇，纠缠上来，撕咬着，怒吼着，使人不得一刻安宁。

“嘭！砰砰砰！！”

“滚出来！”

巨大的声响将他从梦境之中惊醒。

秦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醒了？刚刚好像是从镇里来了几个地痞流氓，在挨家挨户勒索钱财，不用紧张，他们武功都很差，我们打发了他们就好了。”丰堰无需睡眠，立即跟他解释了那持续不断的巨响是什么。

但秦宵没有接它的话，他浑身带着一股极其阴郁的气息，低着头朝外面走去。

丰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将本就柔和的声音再度放缓，小心翼翼地问道：“秦宵？你怎么了？”

他还没有解释，丰堰已经在他的灵魂之内感受到了——非比寻常的狂躁杀意。司流身体中属于《天悲经》的那部分力量狂躁了起来，与秦宵的暴躁情绪纠缠在了一起，疯狂地在他的身体里涌动着。

那强烈的杀意，让丰堰讷讷地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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