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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修仙者

214章 斗将(11)

宗焰心中甚为惶急,此刻正是时不我待,他却因为自身的秉性,怎么也演不出一副自然而然的力有不逮的模样,这般蹩脚的诈骗,怎能欺瞒住拓跋垂呢!

宗焰有心隐去此时十丈金身之中滚滚浩荡的愿力,每一举手投足之间,面对剑气纵横,他都尽量只用六分力,甚或是四分力,安全之时倒也能做到收放自如,然而一旦身陷囹圄,有了致命危机,他就控制不住的锋芒全开,愿力奔涌而出,将袭身而近的剑气一举击溃,这种难以自持的表现,却也正是他赤子之心的明证。

若是他忽然之间就完美无缺的表演出了扮猪吃老虎的好戏,那他就不是真情真性的宗焰了。然而此时的他,却异常憎恶自己的赤子之心,尽管一直以来,这都是让他骄傲与修为迅速精进的理由。

越是不尽如人意,宗焰的表现就越是手足无措,惶急不堪的心情甚至已经形于颜色,那十丈金人金灿灿的脸面上,都似乎有心急火燎在缭绕不绝,这种鲜明的表现,几乎就已经证明了宗焰此时未尽全力,仍留有后手。

然而不管别人做何想法,宗焰自身却在感受着每分每秒都在流逝的生机,这些生机,也正是他能够维系十丈金人的根源所在,一旦生机尽数耗尽,即便金人蕴含着再多的苍生之念与愿力,都将成为无根飘萍,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也就是说,此刻宗焰的心思是想着扮猪吃老虎,但是随着他扮演的时间渐长,他将真正的演变成一头猪,届时非但老虎吃不着,还会毫无悬念的输了这场斗将,那可是当真就得不偿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然而心中虽然清楚的知道各种后果,但宗焰却偏偏就演不来这一手好戏。

对于宗焰真正的打算,唯识宗中自然也有见识独到的知情者,向婵便是其中之一,但他眼见宗焰的种种拙劣演技,实在是不堪入目,不免心中担忧,不知道该喜该悲,所谓喜者,乃是宗焰赤子心性,竟然坚凝如斯,在如此危机关头都难改其志,所谓悲者,乃是宗焰此时岌岌可危,此次斗将之后,无论胜败,都将不久人事,他只愿自己并不知情,甚至都不认识宗焰,做那等茫然无知者,就不必忧心。

正所谓无不知则是无知,有不知则是有知,向婵此时的忧心,正在于此。

唯识宗中的忧心者,与向婵当是一般无二,概莫能外。但这天地之间的事情,却往往好坏参半,一体两面,故而才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说法。宗焰此时蹩脚的表现,看在拓跋垂的眼中,却又是另外一层涵义了。

拓跋垂的修为与见识,在宗焰的面前都堪称高屋建瓴,故而宗焰所化的十丈金身中的一系列变化,以及宗焰刻意留有余力的事实,他都看得历历分明,洞若观火。同样的,伴随着生机流逝,十丈金身中所蕴含的力量也正在缓慢的变弱,拓跋垂也感知到了,原本这样的认知,已经足够他如同向婵等人一般判断出真正的事实,但偏偏有一点,拓跋垂无法因为修为与见识看透,那便是人心,他并不了解宗焰的秉性,故而他的结论,都要从他自身的经验得出。

经验主义的正确率虽然高达十之八九,但却总有出错的时候。而这一次,拓跋垂便错得尤其离谱。他不但没有觉察出宗焰扮猪吃老虎的用意,反而还以为宗焰是由于性格爆裂,激怒之下自毁了身躯炉鼎,一时之间无法圆融的掌控没了身躯炉鼎约束之后的愿力,而宗焰之所以会尤有保留,则是因为分不清形势,仍想在这样的劣势之下,求得一场斗将的胜利。

这样的分析,从拓跋垂的角度来说,倒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这三场斗将的来由,就是因为宗焰一时失语导致,以此认定他性格爆裂,原也没有错。毕竟赤子之心太过稀少,若没有告知,拓跋垂是万万也料想不到的。也正是由于这个出发点的错误,使得拓跋垂做出了一个截然相反的判断。

对于宗焰在剑气海洋之中的表现,苏皖成也是有些想法的,虽然不如拓跋垂这般清晰明了,但由于他是当事人,自有一番感同身受的体会,故而也不会比拓跋垂差太多,所以他也觉察到了蹊跷,只是在斗将开始之初,拓跋垂就已经向他明言,一旦有预料之外,不可掌控的事情发生,拓跋垂自会灵识传音,向他示警。

他一直没有听闻到示警之声,也便表明了此时的些微变故,仍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足

道哉。对于拓跋垂的判断,他自是不会有任何怀疑,却不料拓跋垂已经犯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经验主义错误。

剑气海洋之中,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宗焰所化的十丈金人不可避免的消弭了一些力量,他心中越发的急不可耐,恍如热锅上的蚂蚁,越发的行止难安,正在他陷入这个恶性循环的怪圈中不可自拔时,他脑海中突有灵光闪现,急中生智,把握到了扮猪吃老虎的关键所在,那便是要自我催眠,真的觉得自己是头猪,正所谓若想欺瞒他人,必先欺瞒自己。

他的赤子之心的确不擅长欺骗,然而一旦自觉的认定某事之后,又会彻头彻尾的去执行,因此他只需改变自身的认知,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他若潜意识里认定了自身实力不济,并相信了此事,那以他赤子之心的真性情,就一定会将这出戏演绎得尽善尽美。因为赤子之心从来都只接受所谓的事实。

有了这个行之有效的办法,接下来的事情就显得尤其简单了。对于禅修来说,自我催眠只是一类最入门的课程而已,实在微不足道,便比如禅修所说红粉骷髅,这便是一种自我催眠,要将眼前看到的红粉佳人当做一堆骷髅白骨,再比如禅修入门的观想法,要在空寂的灵山之中勾勒出一尊灵山大佛来,这其实也是自我催眠的一种表现。

宗焰欣喜之下,想到就做,只在脑海中一个断想,确定了己身已是实力大损,立时他的十丈金身之中便一连的嗤嗤作响,如同雪水碰到了沸油,许多滚滚流觞的愿力突兀的隐藏了起来,而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愿力去藏去了何处,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他的十丈金身立刻缩小,变得了只有四丈高下。

这一番变化只在肘腋之间,不要说是唯识宗与水月洞天的众人,或者是正在切身体会的苏皖成,就是宗焰自己也有些始料未及,但不敢怎么料想不到,这一刻,宗焰的修为当真只有了完本的四成。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原本还留有余力的宗焰,立刻就变得左支右绌了起来,有时候实在躲闪不及,还会被纵横夭矫的剑气切割到金身,留下一道道创痕。似乎就在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时候,情势已经急转直下了。

这样的大起大落,实在让人有些应接不暇。苏皖成还以为这第二招剑气海洋依然会被宗焰顽强的抵抗过去,但没想到就在剑气海洋行将就木,成为强弩之末时,一直强势的宗焰倒先掉了链子。

只是苏皖成为人谨慎,宗焰与他的这场斗将虽然持续的时间尚短,但其中的跌宕起伏已是千言万语都难以尽述,而最为叫人诧异,还是其中的每一次变化,都来得莫名其妙,如同没有根由一般,叫人揣摩不透。

这一下兔起鹘落的变化,也是如此。故而苏皖成并不敢掉以轻心,害怕宗焰有什么诡计,图谋反败为胜,正所谓小人心思,不外如是,他常年以阴谋诡谲行走世间,自然便觉得人人行事都有阴谋,只是他这一下误打误撞,却还是当真料定了宗焰的心思。

然而有拓跋垂的判断做底线,他也只是以为宗焰还有什么垂死挣扎的痴心妄想,只要稳扎稳挡,自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所以他也不着急应对宗焰的变化,只是任由这第二招剑气海洋以最后余力,与宗焰的四丈金身做着杀伐。

金身之上的创痕越来越多,除了被宗焰有意守护着的自性明镜之外,四丈金身之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了,密密麻麻尽是剑气崩裂出的缺口,以如此惨烈的创伤为代价,第二招浩瀚的剑气海洋,也终于油尽灯枯,消散了最后的一丝力量。

四丈金身被无数的剑气割裂,原本金灿灿的表面,如今却满是斑驳,仿佛是佛陀表面的金身随着时间的流逝,被缓缓的侵蚀成了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实在有些不堪入目,狼狈不堪。这样的一副模样,简直已经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落拓刻划到了淋漓尽致,不要说是水月洞天的人了,即便是唯识宗中对宗焰的打算知之甚详的各脉领军座师,也险些就要以为宗焰是无计可施,黔驴技穷了。

拓跋垂信心满满,认为时机已到,当下便对苏皖成灵识传音:“宗焰已经油尽灯枯,这第三场斗将,便以这个小秃驴的身死道消为结果,也好让唯识宗的一众秃驴们看看,即便是拼了命顽强抵抗,也仍然是无济于事,不要以为每一次都有好运气,能够逃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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