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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修仙者

265章 梦魇

花袭月喜极而泣,喉中嚯嚯作响,想要开口说话。但许是太过激动,又或是因为力乏,一时之间,她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嘤嘤的哭泣着,似是决了堤。

然而就在她确定眼前这个人身份的下一个瞬间,那温柔、缱绻、疼惜的目光却陡然一变,变得抗拒与痛苦起来,而且那个人原本躬下的腰身也陡然收了回去,又笔挺得仿佛一杆标枪一般矗立在了她的床榻前。

花袭月十分的不解,扭头斜视着眼前这个人,于是,她便听到了一个陌生而又尽量想伪装得平静的声音说道:“你醒了!”

花袭月不答话,眼前这个人给她的感觉,简直已经熟悉到了她的灵魂深处,他就是向婵,确定无疑,便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向婵根本不敢与花袭月审视的目光对视,他闪烁的逃避着,又用余光不断的打量着花袭月,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贫僧夏浔,受向婵同修所托,来探望袭月姑娘,并替向婵同修转述一些话儿。”

花袭月清亮的目光紧盯着他,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自我介绍,稍稍积蓄了一些力气之后,欢喜的唤道:“向婵……”

向婵心中一紧,险些答应出声,看着花袭月期待的模样,咬咬牙,狠狠心,奋力挤出一个微笑的模样,说道:“贫僧夏浔,戒律院弟子,今日来探望袭月姑娘,是因为受了向婵同修的请托,来为她转达一些话儿。贫僧与向婵同修在两界山中相识,虽然时日尚短,但却一见如故,很是投契,向婵同修由于要冲击第五层法师境前期的壁垒,跨过鱼龙之别,故而并没有收到的袭月姑娘抱病的传信玉简,贫僧也是前两日回了五雷仙山之后才知道袭月姑娘的近况,故而便到这怡情小筑中来探望了。”

向婵条理分明的又将自己介绍了一番,谁知花袭月根本就不会理会,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再度积蓄了一些力气之后,又说道:“你就是向婵……”

这种笃定的神态,简直就像是某种魔咒,一下便击在了向婵的心坎儿上,他胸腔中的那颗心脏疯狂的躁动着,一个声音反复连绵的对着他诉说:“答应了她吧,不要隐藏了。你看她那殷切的目光,在此时此刻,你忍心拒绝她吗?”

向婵全身都在颤抖,理智与情感的天枰疯狂的彼此攻讦着,时而倾倒过来,时而倾倒过去,他就像是有了两个人格,一个要不管不顾,一个要大局为重,幸好灵山之中渡厄恰到好处的吼了一声,才将他从这种挣扎之中拔了出来。

向婵又拼命的忍了忍,将情感的洪水狠狠的关上阀门,使得它再也不能宣泄,同时以莫大的毅力的说道:“袭月姑娘,你是因为太过思念向婵同修,从而发了梦魇么?你可要仔细看看清楚,贫僧相貌又哪里有一点地方是与向婵同修相似的,他如今可是远在两界山中闭关呢!”

花袭月闻言怔了怔,果然又开始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但半晌之后,她还是固执的说道:“你不像,但你是向婵,我听到你说话,刚才……还有,梦里……”

这一刻,花袭月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气力,竟然断断续续说了这么多字眼,虽然每一句话都只说到一半,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却已经说得十分清楚。

向婵知道这么纠缠下去不行,此刻闺房之中就只有他们两人,他即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其实也没有什么,但唯识宗如今的形势不妙,陷阵营甫一回来,就有一个所谓的缉查营眼巴巴的寻衅上门,谁知道哪些藏在暗处的人究竟有什么手段,这里是黄梁梦里的内院,又地处偏僻,以寻常人来说,要在这里整一出隔墙有耳的戏码,恐怕有些困难,但之所以没有,却并不是因为难办,而是没有那个为难的必要,但若是向婵由暗处走到明处,恐怕就会引起一些大人物的注意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向婵只要此刻承认了身份,恐怕要不了明日,整个唯识宗都会知道他回来的消息。因为这实在是再简单不过,试想那幕后黑手连人的记忆都能篡改,要办到这点又有何难。只需任意一个以向婵的真实身份为触发的神通便可以做到了,便是以向婵的见识,他都是知道这样的一种类似神通的,只需在特定的人身上偷偷放置一缕灵识烙印,再设置上特定的禁制便可,这样的神通通常只有示警与传讯两个功能,只要一被触发,立刻就会径直传送回施术者的灵山之中。

向婵可以肯定,如今唯识宗中熟识他的

人,林慎、陈琦、王鹏、花袭月、广元,甚至是那些普普通通的智者门徒,他们的灵山之中都必定种满了这种灵识烙印,只要向婵一个把持不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立刻就要触动那些禁制。那他处心积虑改头换面回来的初衷就全然作废了,更有可能连累陷阵营甚至是所有的唯识宗门人,这却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向婵咬了咬牙,陡然将心肠一狠,说道:“贫僧受向婵同修之托,回来探望袭月姑娘,又得林慎伯母允许,能够出入姑娘的闺房,虽然有些逾矩,但贫僧心中对袭月姑娘还是十分敬重的。想向婵同修是何等样的英雄人物,在两界山域外战场之中连挫水月洞天,扬我唯识宗的威风,更是区区十四岁这样的稚弱之龄,就能够冲击第五层法师境前期的壁垒,有望跨过鱼龙之别,一举脱离蝼蚁的藩属,他嘱托贫僧回来代其探望道侣时,贫僧心中还十分好奇,时常想象一番向婵同修的道侣会是怎样的人物,谁知今日一见,竟是这样的场面。袭月姑娘受大病折煞也就罢了,病魔侵袭,无可阻挡,原也无可厚非,但你此刻又不是弥留之际,一再的唤贫僧向婵,将贫僧当成是向婵同修,你如此姿态,却又要让贫僧如此自处?又要让贫僧如何对向婵同修交待?难道要告诉他,他日日里牵肠挂肚的道侣已经病得见到一个僧人都错认成情郎了吗?如此说法,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一番话虽没有明言,却是隐隐约约指责花袭月水性杨花了。如此说辞,可谓是狠辣异常。向婵说完之后,又愤怒的哼了一声,居高临下的斜睨着花袭月,甩了甩衣袖,转身就朝外走去。

但花袭月也不知为何就那么肯定,被向婵这样指责竟也不怒,仍是一声声的唤着向婵,如同杜鹃啼血,白猿啸哀,她眼看着向婵并不听她的呼唤,竟是要头也不回的向着房外走去,便唤得更是急切。

这闺房的格局修得别致,从卧榻之旁到房门处,也不过就是几十步的距离,但就是这短短的几十步,向婵却是走得肝胆俱裂,屡次都要收摄不住心神,难以成行。那一声声的向婵,就似是无穷的吸附力量,一钻进了他的耳畔之后,就再也挥之不去,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在他耳中不住鸣响,闹得他心神不宁。

但向婵知道,此刻他不能心软,更加不能回头答应,他只能应了这一声,此次回转五雷仙山之行,就会生出无穷的变化,甚至有可能祸及整个唯识宗,造成万劫不复的局面。向婵狠着心肠,任凭花袭月再怎么呼唤,就是铁了心的不理会,坚定不移的向外走。

花袭月并没有那么足的气力支撑她不住的呼唤,故而与开始相比,她后来的呼唤声显得更加的疲弱与萎靡,但是眼看着向婵一步步就要走出去,花袭月心中急切了起来,她不知道向婵为什么要装成那个所谓的戒律院弟子夏浔,她也不知道向婵为什么不肯理她反而要走,她更不知道向婵为什么要斥责于她,她只知道她非常想念向婵,想念她的道侣,而现在他却要走出这么房门了。

花袭月心中悲苦已极,如今的她,一日虚弱过一日,今日不知明日事,兴许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呢?难道就要这样错过了吗?一股极度不甘的情绪涌起,刺激着花袭月疲惫的精神与虚弱的体力,她陡然觉得神思一清,精神一凝,也不知从哪里聚集来的力量,陡然一下便翻身站起,迈步便从床榻上跳了下来。

花袭月心中一喜,冲着已经走到房门边上的向婵大声唤道:“向婵……”

许是由于长久不能开口,这一嗓子又吼得太大声,花袭月只觉嗓门处一痛,竟然撕裂了,于是这一声唤便显得尤其的低沉沙哑,简直就像是某种砂纸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而且呱噪。

花袭月喊了这一声之后,气力丧尽,再也坚持不住了,刚刚从床榻上跳下来的身形一软,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花袭月只觉得周身一痛,禁不住痛呼出声,精神便又开始委顿了起来,隐隐约约之中,她似是看到前面那个坚定的身子终于转了过来,花袭月疑惑着,也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幻,心中想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我又如以前的无数次沉眠一样,发了一个可笑的梦魇。”

不过这一次的梦魇,却与往日有些不同,她分明感受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怀抱,将她从地上抱起,又轻柔的放在床榻上,那小心翼翼的姿态,使得她异常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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