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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火箭的小女孩[星际]

第347章 情杀

“哦?”卡莱·埃达露出兴味的神情,“如果真的像你猜的那样,那么让她活着,比她的死亡更有价值。”

“乔克雅身上到底有什么,能让西赫女士一直留着她到今天。”

楚辞摊手:“或许你真的需要猩红侦探。”

“不是我,”埃达红唇轻启,“是我们。”

“等到葬礼结束,”楚辞道,“我会去一趟圣罗兰。”

“那我就先提前预祝莱茵先生有所收获?”

楚辞道:“要付酬金的。”

埃达失笑:“放心,我付得起。”

简单的葬礼只是持续了一天,第二天便是下葬日,那位活过了几百年的老人终于长眠于宇宙,身体和灵魂都湮灭为尘埃,她是当年从霍姆勒所逃脱出来的避难者中唯一存活的一位,伴随着她的死亡,这段历史永久封存的同时又再见天日,可是最后结果如何,无人得知。

“我要去一趟圣罗兰。”楚辞说道。

西泽尔点了点头:“什么时候走?”

“今天下午。”楚辞说着看向他,疑惑道,“说起来,你最近不是很忙吗?为什么忽然来雾海,不开会了?”

“开……吧?”西泽尔似乎有些心虚,抬手摸了摸鼻子。

他临走之前给暮少远的信箱里留了一份短讯,而来到雾海之后信号不畅通,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后会发生什么,狂风骤雨估计也得等回去才能降落了。

“算了,不去圣罗兰了,”楚辞嘀咕,“直接去二星,然后回联邦,周一之前回去。”

“你不是找莱茵先生有事?”

“我忽然想起来硕士研究生正式面试之前还有预审,要回去准备准备。莱茵先生……通讯也可以,又不是什么要紧事。”

于是下午时分,他们就一起乘坐上了去往二星的星舰。

这次楚辞不再想着搞什么乱七八糟的惊喜,星舰起飞之前他乖乖的给南枝通讯,告诉她自己要回去,南枝大喜过望,转头就叫冯·修斯去港口接他。neo对于西泽尔的到来依旧颇有微词,所幸楚辞和西泽尔只是在家里待了不到两天就再次匆匆启程,南枝无奈道:“现在长大了,也越来越忙了。”

“过去上学而已,”楚辞安慰她,“您不是总让我在学校里多待几年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不过你就算在雾海也总不在家,还不如去联邦,在学校里安安分分的。沈昼也是,在中央星圈做律师在忙,总比在这里刀口舔血的好。”

楚辞忍不住发笑,原来在南枝眼里,他和沈昼都是极端折腾分子。

“对了,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可能就不回来了。”他说道。

南枝有些惊讶:“为什么?就算读了硕士,应该也还是要放寒假的吧。”

“可能要和西泽尔去中央星圈,”楚辞轻声说,“很早之前就答应过他的,但是一直没有去成。”

“好,”南枝点了点头,“你自己安排吧。”

楚辞本来想给沈昼通讯,但今天明明是周六,沈大律师依旧忙得连通讯的时间都没有,于是他只好作罢,问过查克蓝心的病况有好转的迹象后他就躺在了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沈昼回复的通讯也没有接到。

“他睡着了?”沈昼问,楚辞的终端闭合着,他就转而通讯西泽尔,果然西泽尔和楚辞在一块儿,“这么早就睡着,这可不像他。”

“昨天和前天都只睡了几个小时,在霍姆勒那几天应该也没怎么休息。”

西泽尔打开了通讯频道的防干扰模式,他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通讯屏幕一晃带到了房间里的某些景象,细致入微的沈侦探顿时眯起了眼睛:“穆赫兰师长,你为什么会在小林房间里,他不是睡着了吗?”

西泽尔慢吞吞道:“我和他一起睡。”

沈昼:“……”

沈昼咬牙切齿:“西泽尔·穆赫兰!你不要太过分!”

看沈昼的样子似乎是能顺着星网信号波爬过来把他打死,西泽尔轻微地笑:“别误会,他的失眠症很严重,我只是陪他睡觉而已。”

“那你还想干什么?”沈昼骂骂咧咧地白了他一眼,“靳总来找我了,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

他说着咳嗽了几声:“我说你去霍姆勒有事,我们先串一下供,你记得到时候回去不要说错话。”

“好,谢谢。”

“不用,”沈昼摆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笑眯眯道,“虽然小林已经成年了,可我还是他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呢,你要是和小林在一块,我是不是也成了你的长辈?”

西泽尔淡淡瞥了了他一眼:“这便宜你也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沈昼顿时振奋起来,眉飞色舞,“那你以后可得给我态度端正点,小心我挑拨离间你和小林。”

“你想得可真远,”西泽尔的声音毫无波澜,“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一定会同意,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沈昼叹了一声,无端地摇了摇头。

“你不在首都星?”西泽尔看着他的通讯屏幕里不断变化的街景,行道树稀稀落落,参差不齐,他越走周围的景象越荒凉,不远处的墙角甚至蜷缩着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流浪汉。首都星绝不会存在这样的情景。

“我在凛江星系一个你没有听过的小星球上,”沈昼想了想,道,“大概和卡斯特拉主卫三差不多。”

西泽尔惊讶:“你去凛江做什么?”

“找人。”

如果联邦有一项比赛叫做人类精力旺盛大赛,沈昼绝对可以让其他选手望其项背,他周五那天连开两个庭,从早上八时开到下午十八时,中午赶路的时间饭都来不及吃,下午的案件法庭上几个小时唇枪舌战过后,其他人都累得如同咸鱼,他表面上装出一副疲惫的模样,实际上连夜换了个身份离开首都星去了凛江星系。

站在这个名叫坎那的小星球街头,沈昼不禁感慨,还是这种野蛮生长的环境让人更舒适。凛江星系是联邦五大一级星系之一,却是其中星域范围单位最小的一个,它位于a象限的东北角,位置不上不下,也没什么值得留意的特色,联邦公民时常忘记一级星系中还有一位倒霉蛋名叫“凛江”。

连星系都籍籍无名,更别说坎那这个位于星系边缘狭小星球,实在是不足挂齿。

它被建设成毫无新意的模样,和其他小星球的城市建设规划基本一致,仿佛按了复制粘贴。但哪怕是复制粘贴,数年过去,这颗小星球也终于还是不负众望的发展出一些不同于别处的特色来。

这里钟表店特别多。

大星际时代的钟表已然从工具演变成一种装饰品,甚至是复古的奢侈品,尤其是手工制作的机械表,和眼镜一样,成为了装逼的又一大良品。

沈昼所乘坐的星舰降落在坎那星的港口时天就已经黑了,他漫无目地在主城区走,看似乱窜,却周围的环境、建筑、道路都记在了心中。

他来找那位吴副院长。

借着青庭科技的案子的由头,他在询问当事人和证人的时候刻意引导了话题,但令他惊讶的是,这似乎是某个禁忌话题,他的案件当事人对此并不知情,而某位证人不小心说漏了嘴,提及“出轨”、“情杀”两个关键词,于是沈昼回去之后检索了宪历年来所有的相关新闻,竟然真的找到了。

当时的报道不知道为什么都被删除得所剩无几,唯独留下几条遗失在信息海洋中漏网之鱼,如果不是因为埃德温,沈昼估计自己就算找到死也找不到。

那是一桩丑闻。

吴副院长名叫吴霖,早年也是名校毕业,家境殷厚,而且长相英俊,事业心极重,为了自己所研究的星体,甚至一辈子没有结婚。可是就在索布仑号带着加纳星系的探索结果归来后没几年,他和一位有夫之妇相恋,而最后,那个女人被自己的丈夫杀死,甚至差点连累不到一岁的儿子,最后法庭宣判时才发现,女人的丈夫有极其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凶手最终因为精神问题而没有判刑,他被终生□□在精神病院里,吴霖也因为这件事而丢掉了工作,离开了星研院,没过几年,他就消失在了中央星圈。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和去处,沈昼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他似乎有几年生活在坎那星。

“也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

沈昼记完了周围的环境标志,在街角随便找了一家旅店过夜,次日一早,他就去了老城区。凛江星系是联邦最早建设的几个星系之一,因此不论是多小的星球上,都能看见早年建筑衰败的痕迹,但好歹也是一级星系,所以逐年维护的经费虽然少,却也不是没有。

沈昼站在一座灰白的小楼跟前,外墙至少已经修缮了三次,四四方方,按照现在的建筑理念来说这种房子非常占地方,是绝对不会允许存在的,但是在这颗小星球上,去还能看见一些“历史的遗迹”。

他走到低矮的门厅处,发现这里并无验证机器,也没有人员看管,于是径直走进了升降梯间。升降梯大概年岁已久,能和雾海某些设置称兄道弟,慢的出去,沈昼却也不着急,到了十三层,他走出升降梯间,面前是一条乱糟糟的走廊通道。

走廊两边是一些错落的商铺,这座灰白小楼是一个钟表售卖维修中心。

时间尚早,店面都还没有开门,可是这条走廊充满了时钟指针走动的“滴答”声,仿佛来到了一个时间的世界。

沈昼一直走到通道深处,停在最角落一家孤零零的钟表维修店门口。

这家店倒是开得很早,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正在打扫卫生,他既没有用吸尘器,也没有开自动清洁系统,而是用抹布仔仔细细抹去柜台、操作台上的灰尘。

“您好?”沈昼探头进去。

老师傅抬起头来,他的眼窝很深,鼻梁高挺,看见沈昼后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目光混沌地打量了他几秒钟,才道:“修表?”

沈昼道:“我想买一块女士戴的手表。”

“我这里不卖,”老师傅说,“我只修,不卖。”

“抱歉,”沈昼露出一无奈的微笑,“可是其他的店都没有开门,我找遍了整个楼层,都没有找到我想买的,所以就像挨个店碰碰运气。”

“你来得太早了,”老师傅说,“他们都是要中午才开门的。”

“那我能坐在您这里等一会吗?”沈昼道,“我是从外地专门过来给朋友买礼物的,不能空手回去。”

“随你。”

老师傅继续打扫卫生,他的扫帚扫到沈昼脚下时,沈昼连忙起身让开,老师傅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扫帚立在了门边,忽然道:“你走吧。”

沈昼道:“我只是在这里等一会,等别的店开门。”

“我知道你戴了光折射面具改变了容貌,我不会记住你的脸,快走,出去。”

沈昼有些惊讶:“您看得出来?”

老师傅抓过扫帚横过来:“我不管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出去!”

沈昼面前的老师傅正是从前的吴霖副院长。

大星际信息时代,一个人除非不放置基因环、一辈子不使用智能终端、不出现在城市监控之下,否则必然会留下信息痕迹,哪怕经过处理,也还是依旧会被挖掘出来,只是费力一些而已,但这种“费力”在人工智能可追踪检索的情况下就会变得简单很多,总的来说,吴霖其实是埃德温找到的,得益于过去几年中neo不断给它升级添加的功能程序。

“我是一个侦探,”沈昼低声而快速地道,“我知道您的身份,我只是想向您询问一些关于宪历17年索布仑号远空航行探索任务的细节。”

吴霖横着扫帚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似乎有些惊讶:“不是那件事?”

沈昼心下一忖便知道他说的大概是那段害他丢了工作的“恋情”,但他面上不动神色道:“我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件事,但我想问的只是那次探索任务而已。”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吴霖面无表情道,“一次出了意外事故的探索而已。”

“您对那次任务的探索成果,加纳星系,了解多少?”

“那不是我负责的项目,不了解。”

“那……”沈昼挑了挑眉,轻声道,“如果我告诉您,所谓的加纳星系根本不存在,那次探索成果是伪造的,您会有什么看法?”

吴霖面色大变,他满是皱纹的脸皮几乎不可控制的抽搐着,满目厉色,他一把将沈昼拽进了店里,然后往店外警惕地看了几眼,刚要质问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却听见他道:“您不用紧张,我可以保证来的时候没有人跟踪,周围的城市监控也不会记录我们的对话。”

“你到底是谁?”吴霖沉声道。

“我只是一个侦探而已。”

“侦探……”吴霖冷冷陈述,“私家侦探怎么可能知道远空航行的探索成果?”

沈昼笑而不语,却在心里补充,他不是私家侦探,他是猩红侦探。

他轻声道:“所以您果然对这件事是知情的,对吗?”

“先告诉你是谁,”吴霖将扫帚扔在一旁,慢慢退回到了柜台后,“你是哪里派来的人?”

“我不是哪里派来的,但是我肯定比你想的要知道的多一些,”沈昼想了想,道,“这样吧,您不需要为我讲述什么,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好吗?”

吴霖依旧警惕地看着他。

“www.youxs.org,实际使用应该是要比这个数目少的,对吗?”

吴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申请报批的时候,您和汤马斯院长都从中获得了一些好处?”

吴霖点头。

“之所以伪造加纳星系,是因为本次探索任务的经费是同类型任务的两倍,为了防止后期审查,所以才这么做的?”

吴霖沉默半晌,却还是缓慢的点了点头。

沈昼抱起手臂:“最后一个问题,余下来的去哪里了?”

这一次吴霖干脆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不知道汤马斯背后的人是谁,光靠他自己肯定不敢这么做……但加纳星系的事情,我也只是偶然得知的真相,知道这件事之后我就再也没敢声张,当年所谓从探索任务里获得的好处,也不过是汤马斯卡了我的项目报批,如果我不这么做,他就会卡着我的研究项目一直不批,当然,我也可以举报他,但是研究项目是有时效性的,如果我要不停的上诉、等待复审,那么一定就会耽误时间。”

吴霖摇了摇头:“这个时间我耽误不起。”

“那您知道舰队的事故是怎么回事吗?”沈昼追问,“旗舰索布仑号出航八年之久,却在回航的途中出了意外……真的只是意外?”

吴霖沉沉的看了他一眼:“你在怀疑什么?”

他盯着眼前的年轻人,自顾自道:“我不知道你是谁的人,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但我劝你,这些事还是少涉及的好,汤马斯当年也问过我要不要参与,所到手的利益比我干一辈子得到得到的都多,但我拒绝了,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才保全了一条性命,苟延残喘至今。”

沈昼脑海中劈下一道惊电,他愕然道:“所以那件事……您是被陷害的?”

吴霖沉默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走吧,”吴霖不客气地道,“我今天就会离开这颗星球,换个星球继续生活,我的日子也没剩下多少了,不希望有人打扰我。”

沈昼缓慢的笑了一下,道:“请您允许我在这里坐一会,等到其他的店开门。”

大约中午十一时,钟表修理店对面的一家店开门了,老板打着呵欠推开了店铺门,吴霖抬了抬眼皮,道:“去找老李吧,他人不错,会给你一个比较合适的价格——如果你是真心实意的来买东西的话。”

沈昼站起身打了个呵欠:“谢谢,我当然是来买东西的,专程从外地赶过来呢。”

周一。

“诶,”米贞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沈昼的,“小何有没有给你发邀请函?她的生日宴会。”

沈昼恹恹地抬了抬眼皮,没有答应。

“我这算不算明知故问,”米贞笑道,“她就算不邀请我也一定会邀请你。”

“你才是我们中恒的一把手,还是她的直接上司,她要是想在中恒干下去,难道会不邀请你?”

“有的人还真是铁石心肠喏,”米贞感叹,“人家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你也不表示表示?”

“要我怎么表示?”沈昼打了个呵欠,皱着眉道,“杜锐怎么回事,今天一大早就来找我要案卷分析资料,懂不懂规矩?案子都给到他手里了,难道还要我替他出庭?他干脆躺着拿钱好了。”

米贞哈哈大笑:“这还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是你自己让出去的案子,你就忍着吧。”

沈昼半真半假道:“早知道这样,这案子我还不如自己打,省得他给我找气受。”

“他还能气到你?”米贞惊讶,“他要是能气到你,也算是他的本事了。”

沈昼沉默了一会,轻飘飘道:“让他滚蛋吧。”

“怎么,终于忍不下去了?”

“昨天卡罗拉给我打电话了,”沈昼慢条斯理的道,“话里话外意思就是想和你吃顿饭,希望我能引荐一下。”

“是我想的那个卡罗拉?”米贞挑起眉峰,“她找你?”

“她和我是同学,她来替代杜锐,你觉得怎么样。”

“那可太好了,”米贞惊喜道,“杜锐虽然有几分能力,但是心胸太狭窄,他的业务能力还没有到让我忽略他的人品的地步。”

“那我约卡罗拉了。”

“诶,她昨天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昨天不告诉我?刚好是周末,我们正巧一起去吃个饭聊一聊?”

沈昼简短地道:“周末我有事。”

“你干什么去了?”米贞好奇,“我看你怎么好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沈昼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个精巧古朴的盒子递给米贞:“紫色的给你,檀棕色是给小何的生日礼物,麻烦你代我转交,另外她的生日宴会我就不去了,周四周五正好要出差。”

他说完起身离开,米贞抬手想要挽留,却发现他步伐奇快,背影转眼就消失在了晶体材料墙壁外。米贞低下头,打开了紫色的礼品盒,里面静静的躺着过一只古朴的女士手表,在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之下,金属表链的锐光一闪即逝。

沈昼揉了揉太阳穴。

三天不眠不休瞎折腾的结果就是今天早上来到律所就开始头疼,幸好今天没有什么重要事情,一到下班时间他就准时回家,饭也不吃一觉睡到晚上才勉强恢复了一些精神。醒来之后,他一边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收拾吃的,一边问埃德温:“和吴霖关联的那件案子,就是和他在一起的然后被丈夫杀死的那个女人,这件案子的档案可以调取到吗?”

埃德温道:“需要提供案件当事人姓名或者其他关键信息。”

沈昼皱了皱眉。

因为在这整个事件之中,似乎被提及的只有吴霖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一开始他的着手点就是吴霖本人,所以出轨而被丈夫杀死的女人、女人患有精神病的丈夫,仿佛都只是存在于故事中的模糊概念。

可是如果就像是吴霖说的,这只是一场卑劣的陷害,那么那个女人到底是根本就没有出轨;还是说,她的出轨对象不是吴霖,另有他人。如果是前者,那女人岂不是枉死在了丈夫刀下,如果沈昼没有记错,他们还有一个当时连一岁都不到的儿子……

他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锅里的面包已经糊了,埃德温连声提醒:“沈老师,注意你的食物!”

沈昼这才低下头去看,可惜,那片面包已经成为了黑炭。

沈昼叹了一声,认命的啃了两口干面包,忽然抬起头:“埃德温,通讯靳总。”

埃德温答应了一声“好的”,没过一会,沈昼面前的通讯屏幕了出现了靳昀初的面容。

“好家伙,”靳昀初惊讶道,“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妙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沈昼一边刷锅一边道:“应该没事吧。”

他将刷好的锅从洗碗机里拿出来当镜子照了照:“就是没休息好而已。”

“这么晚通讯,有事?”

“对,”沈昼点头,“我还是觉得吴霖那件事有蹊跷,您能帮我查到当年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的案子吗?”

“你不能自己调档?”

“找不到,”沈昼摇头,“像是有人故意抹除过这些信息,不知道是星研院还是别的谁,吴霖自己也不愿意提那个名字,但我总觉得……不对。”

靳昀初的神情竟然和他一模一样的若有所思:“我之前看到那位吴副院长的名字时就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当时觉得和这个名字很普通,如果当是重名的话应该也有可能……”

“您见过他的名字?”沈昼的眉毛挑的高高的,“还能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吗?”

“当然想不起来,”靳昀初摊手,“不过我会帮你查一查。”

她眨了眨眼:“毕竟,我有最高权限。”

通讯断掉之后她仍旧坐在桌前没有动,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什么。

“阿昀?”暮少远叫他,“通讯完了吗?该休息了。”

“来了!”

靳昀初站起身回到了卧室,暮少远随口问:“想什么呢?”

“你有没有听说过吴霖这个名字?”靳昀初问,“我总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熟。”

“不是星研院那个副院长吗?”

“不是,我应该在这件事之前也见过他的名字,但我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慢慢想,总有想起来的时候。”

靳昀初平平的躺下去,忽然道:“暮少远,你说我是不是精神修复做太多次,所以记忆才会出现问题?”

“你的记忆没有任何问题,”暮少远道,“一个名字而已,忘掉很正常。”

靳昀初“哦”了一声。

但是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她还是没有想起来,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名字。已经让刘副官去查沈昼所说的案子,但是关键信息太少,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有结果,吃过午饭后,她将电子笔抛来抛去,终端的通讯等却忽然亮了起来,她一看,是暮少远。

“你是不是三分钟不见我就会死?”靳昀初无语,“在同一层办公室还要通讯?”

暮少远无奈道:“我临时要出差,告诉你一声。”

靳昀初:“……哦,去哪啊?”

“去白塔区,”暮少远道,“穆赫兰估计也会过去,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下一批星舰型号的问题而已。”

“这么点小事还要过去一趟,啧啧啧。”

“今年的军备分配该下来了,理论上该过去一趟。”

“好吧,替我向老李问好——”靳昀初说着,脸上的表情忽然仿佛凝滞了一般,她缓慢的眨了眨眼,道,“我想起来了。”

暮少远有些疑惑:“想起什么了?”

“你不用帮我问候老李了,我现在就给他通讯!”

靳昀初说完不等暮少远答应就断掉了通讯,她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半晌,她打开通讯录,给李政元帅通讯。

李政元帅有些讶然,笑道:“昀初,怎么现在想起来给我通讯,有事?”

靳昀初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当年和朵莉丝……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吴霖?”

李政元帅怔了一下,神情淡了下去,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是吧?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

“都是过去的事了,”李政元帅风平浪静的道,“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靳昀初散漫地道:“我本来觉得我最近记性不好,怀疑是精神修复做多了,现在看来暮少远说得对,我的记忆果然没有什么问题。”

李政元帅不知道想起什么,沉沉的叹了一声,转过话头和靳昀初去聊别的。

通讯断连,靳昀初慢慢吐出一口气,她果真从前见过吴霖这个名字,当年李政元帅的弟弟李纾一怒之下杀死了自己出轨的妻子朵莉丝,而当时朵莉丝出轨的那个人就是吴霖,法庭对李纾进行审判的时候奥兰多才刚刚过一岁。后来经过医疗鉴定得出李纾有精神分裂症的结论,他就永远的被禁锢在了精神病院里,一开始连亲人探视都不允许。

李政对这件事讳莫如深,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该销毁的新闻报道也基本都被毁尸灭迹,但是事情毕竟发生过,更何况李纾还曾在丛林之心的研究委员会供职,这件事当初知道的人也不少,别人明面上不提,私底下难免要讲闲话,李政就是怕奥兰多待在中央星圈会听到流言蜚语才将这孩子送到了北斗星的。

靳昀初眉头紧皱的沉默了半晌,还是将这一讯息发送给了沈昼。

大概沈昼不认识李政元帅,所以虽然对此事有些惊讶,却依旧没有靳昀初反应这么大,他道:“难怪我什么都搜不到,也没有办法调档。”

“这件事当年在首都星圈知道的人也不多,”靳昀初低声道,“更何况涉及舰总元帅和研究委员会,媒体就更不敢报到了,只是开庭的时候小范围讨论了一下,后来也都被李元帅销毁了。”

“理解,”沈昼点头,“可是如果按照吴霖说的,这件事他是被陷害……朵莉丝·李是不是,并没有出轨?”

“不知道,”靳昀初摇了摇头,“但是李纾杀人却是板上钉钉,我调一下这件案子的档给你,你看看案卷记载。”

“好嘞。”

“对了,”靳昀初忽然道,“西泽尔还有通讯你吗?这小子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

她说着不由拔高了声音。

沈昼一看架势明显不对,道:“他们昨天就在回来的路上了,可能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耽误了。”

靳昀初摆了摆手:“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这个节骨眼上玩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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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完了,”楚辞幸灾乐祸,“看这情况今天晚上也走不了,你周一的工作肯定赶不上了。”

西泽尔头疼的道:“就还这么乐意看我笑话?”

楚辞摊手:“倒也不是,主要是对你表达一下同情。”

离开二星去往联邦的星舰在半路上遇到了陨石雨,不得不迫降在了三星的一颗卫星上,等待陨石雨结束。

结果一直等到晚上陨石雨才停,星舰再起飞,到达卡斯特拉星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再从卡斯特拉飞到北斗,周二中午了。

星舰降落后西泽尔回家换了军服就消失了,楚辞笑眯眯的看着他的背影离开,笑容收敛,自己无聊的爬到床上准备补觉。当他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忽然收到了沈昼的通讯。

“怎么了?”楚辞问。

“你回北斗星了?”

“刚到。”

沈昼道:“我明天可能要过来一趟,你到去港口接一下我。”

楚辞惊讶:“你在中央星圈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忽然来北斗星?出差?”

“是,也不是,反正你明天来接我就对了。”

末了,沈昼提醒:“记得稍微遮一下脸。”

楚辞莫名其妙:“你当这是在雾海,咱俩狩猎去?”

沈昼笑了笑,断掉了通讯。

当天晚上西泽尔没有回来,楚辞因为睡得太早,半夜清醒了,第二天天不亮就去了实验室,弗洛拉去的时候一见他就哀鸣:“我们实验室又开始卷了,救命!”

“我只是今天来得早而已,”楚辞摆了摆手,“中午要去接一个朋友,一会就走。”

弗洛拉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中午接完沈昼回来,两个人去吃饭的路上,楚辞下意识的西泽尔通讯,本来是想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结果他的终端是闭合状态,过了一会楚辞又通讯,还是如此,再通讯依旧,沈昼在旁边忍不住道:“你是三分钟不见他会死是吗?”

“我从昨天中午就没见他了,”楚辞莫名其妙道,“都快三十个小时了,怎么可能只有三分钟?”

沈昼:“……”

麻了。

“他应该在忙,”沈昼道,“等他忙完会给你回复通讯的。”

楚辞“哦”了一声,似乎兴致不高的样子,问他吃什么也爱答不理。

“我求求你,暂时把西泽尔·穆赫兰从你脑子里赶出去行吗,”沈昼恨铁不成钢,“我们要说一点正事!”

楚辞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他?还有你为什么要叫他全名,他哪里惹到你了?”

“他没惹到我,”沈昼定定地看着楚辞,“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楚辞疑惑:“什么?”

沈昼磨牙:“等我见到他一定把他头打掉。”

楚辞:“?”

“清醒一点,你今天晚上就要走,估计见不到他。”他抱起手臂,“你要说什么正事?”

沈昼收敛了面上表情,压低声音在楚辞耳边说了几句话。

楚辞的神情逐渐凝滞,他低低道:“……是,奥兰多的父母?”

“对,我记得你告诉过我,那孩子是你的朋友。”

“可是他那个时候,才一岁。”

“我没有别的意思,”沈昼道,“只是……这也是在帮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学校门口的小吃街,还没有到吃饭的点,街道上人也不多,显得破为冷清,楚辞道:“埃达女士怀疑凛坂生物内部出了问题,他们目前的执行董事乔克雅很有可能被控制了,所以她拜托了莱茵先生去调查。”

“你去了圣罗兰?”

“没有,通讯说的。”

“那为什么今天才回来。”

楚辞沉默了一下,道:“因为路上遇上了陨石雨。”

沈昼回忆了一下昨天和靳昀初通讯时靳总参的态度,他很怀疑八成西泽尔现在正在军部挨骂。

一想到西泽尔要挨骂,沈昼就没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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