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
夜,已经很深了。这不是一个夜黑风高适合杀人的夜晚。因为月亮很圆,高高的挂在空中。月色皎洁,披散着银光。这样的夜,很撩人……在深山密林中,更是撩人。
山岚林木沉浸在皎洁的月色中,沾露迎合着月光,星星闪闪。让本来幽深暗黑的山影密林披银挂彩,显得有那么一丝透亮。
忽然,在更深远的地方。一阵银光荡漾,闪动不已,又见一道金色光芒斩向那本已动荡不堪的银波。刹那间,金色光芒消失不见,水样银色光波却被撕开一道缝纹。在那道缝纹即将合拢之际,一红一篮,两道光影飞速地从那缝纹中穿越而入。随后,那道缝纹安然聚合,银色光波也没有任何撕裂的痕迹,一阵闪动后,也顿然不见踪迹。好像从来都不存在那般。
“哈哈……”一声长笑,“蓝兄,你我二人终究还是进入这里了。”
说话的人是一位老者。红面短须。身材中等。套着一件宽大的红色袍子。花白凌乱的头发,不知用的是什么将之胡乱的绑起,顶在头上。两手附在背后,眼神却是异常凌厉的看向四周。脸上尽是兴奋。
“你我二人自偶得那份残图,隐约知晓了一些隐秘,到现在也有十余年的光景了。”
旁边的那位,身着蓝色华服,看上去比那老者年轻许多,玉面无须,却是满头银发,自然披落在左右双肩,一双凤眼,竟有些微蓝之色。更显得深邃。
这二人自是那飞入银色光波内的红、蓝两道光影。听二人言语,此地竟是一处深藏在那大山中,隐秘的单独空间。此地居然和外面的时辰一样,天空中还是那尊圆月。这个单独空间里,竟然还有一座高约千丈的巨山,银色的月光下,山间的亭楼玉阁依稀可以见得一些影子。几条通向山上的小道也隐约蜿蜒可见。
“传闻,此地乃万年前一大神通者所居之地,那人尤善炼丹之道,这倒是和洪道友有些相似之处了。”那华服男子看着远处的巨山,谈谈的说道。
“咯咯….”红袍老者干笑一声,“我那点门道比起那人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矣。”
“蓝兄温文雅致,那就多欣赏一下月色夜景,恕老夫不再奉陪,先行一步了。”话音未了,红袍老者已经到了巨山脚下,只能见到一团黑色人影。
华服男子见那人影已经没入山中,冷哼一声,“也是到了分开的时候了。”随即选了一个与红袍老者去向不同的方向,直射而去。瞬间消失在山影之中。
稍许时候,原本红袍老者离去的方向,兀然显出一道人影,细细看去。竟然是那红袍老者去而复返,或者根本就不曾远去。
红袍老者脸上泛着阴狠,与先前的样子大不相同,冷冷的看着华服男子离去的方向,低不可闻的自语道:“蓝不男,虽说老夫大限比你要迟到数百年,可有谁会嫌自己的活得太久。数百年的时间,对于你我等也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传闻此间主人曾炼制过续天丹。要想多逍遥几百年,你我就各拼运气、各凭本领了。”
随即大袖一挥,转身向山上走去。此时,红袍老者到不象先前那般心急,反倒是行的小心翼翼了。
月已西斜,远处的天边已经有些泛白。
那红袍老者却还不到半山腰间,而在岔口处停而不前,凝神看向另外那条汇合来的小路。
“那蓝不男,是否是从这条小路上来?他现在是在我身前还是身后呢?”
想到此处,不觉讪讪一笑,摇了摇头。不想他也罢。自己此行上得山来,虽说没遇见太大的麻烦,却有一处的禁制,也耗费了我大半的心神。幸而是有惊无险。沿途也寻得一些在外面也难寻见的灵草。也算是有些收获。倒是那山脚下却是成片的药园,多少年来无人打理,也就荒废掉了。也有极少数存留下来的,也都是一些寻常能见到的。虽说都有一些年份了,但也不是可遇不可求之物。还是先寻那续天丹要紧。
红袍老者住步片刻后,仍旧异常小心的向前走去。
红袍老者走的那条小道,后面又陆续并过来几条小道,小路慢慢就变的宽敞了起来。
一路走走停停,途中也遇见几处禁制,不过到没有花费多少气力,安然而过。
天色已经渐白,红袍老者又在一个几级台阶前停了下来。面色紧然,若有所思的样子,时而又喃喃自语。好像对那几级台阶上或不上举棋不定,十分的忌惮。
犹豫了许久,摸了摸额头,还是抬步走了上去。
异常顺利的走完台阶,来到一个不小的宽阔场地,约数十丈方圆。场地上铺设的石砖较路上的砖大数十倍,色彩也不同,呈灰白色,不象路上的青色石砖。
红袍老者身体稍稍的舒展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四周,广场上没有房屋,只有一个供人休息的凉亭。凉亭中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广场左边倒是有三条道路,可以去到不同的地方。
不过就在红袍老者的正对面,好像也有一道通往这里的台阶。想必那是另一条上山的道路。
红袍老者定眼远远望去,见得一道蓝色身影。看其情形,与自己稍许前相同。不由一喜,须臾间心中有了定计。即刻选择了左边的第一条道路飞掠过去,并在路口处随手扔下了一些东西。瞬间,就不见其踪影。
随后,只见红袍老者在路边的一道门户前停了下来,打量着。
一道古朴的围墙上开了一道精致小门。门户的上方,用远古文字写着药园二字。这二字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倒是那道精致小门上灵光闪动,有着禁制。
想来这里比之山脚的药园要高级了许多。
红袍老者打量了片刻,略一沉吟,却是转身离去。
又走了一些时候,一座古老的楼阁出现在眼前。楼阁高约三丈,有三层。古砖古瓦。朱色大门上灵光闪动。大门的上面有一方牌匾,写着炼丹房三个大字。
怪不得红袍老者只是在那高级药园只是停留片刻。原来是奔此地而来。
那红袍老者凝神看着眼前的朱色大门,放出一丝神识探视一番。谁知那丝神识刚刚接触到大门,就被吸入其中,而且还逆势而上,大有将红袍老者神识吞噬个干净的势头。
红袍老者头脑一阵晕眩,面色大惊,立即斩断那丝神识,这才阻断那种势头。心中却是一阵骇然,后怕不已。再也不敢放出神识。
心神稍稳片刻后,连番打出几道法诀,却是泥牛入海。那朱色大门巍然不动。红袍老者不敢继续,在门前沉吟不语,苦苦思索。
就在红袍老者对那道朱色大门一筹莫展之时,那华服男子也上来了广场。
回首,看向困惑自己许久的台阶,讪讪一笑“倒是我想的太多,原来只是一处迷障,不晓之人到是容易的许多。”
随即摇了摇头,缓步走向那第三条路的路口。
路口处有一方黑色石碑,三尺见方,写着炼器二字。
想必此路前去是炼制法宝的地方,不晓是否还有遗留。又想,炼制好的法宝怎会还在此处,材料兴许还是有一些。
心中一笑,不再管他,走向第二条路的路口。
第二条路的石碑上是三个字“顶天居”。
顶天而居,好气魄。从这里上去应该就是此地主人日常生活的所在了。华服男子就要举步前行,忽又停住了脚步。
心中念头一转,那,第一条路又是通往何方?先过去那边看看,再走也不迟。
华服男子走到第一条路的路口处,石碑上写的“炼丹”二字。想来也是,既有“炼器”就会有“炼丹”了。
“那红老鬼定是要走这条路了”看见炼丹二字,华服男子心中想道。
华服男子看向通往炼丹房的道路,徒然,双眼蓝光一闪。
“红老鬼,果真从是这里过去,竟然还布置了一道禁制。是要告诉我,你去了这里?”心中一阵冷笑,“这种手段阻得了蓝某么。”
原来,那红袍老者早已看见了那块石碑。
红袍老者苦思良久,心中不禁有一些烦躁。老夫在此地耽搁了太久,若再这样下去,想那蓝不男也该寻了过来。奈何老夫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实若不行,就强行打破禁制,只是要损耗一些法力了。随后又连番打出一串法诀。那大门依然纹丝不动。
红袍老者再不做他想,右手凭空一挥,灵光一闪,手中就突如出现一个尺许大小的黑色小锤。左手掐诀,打向那小锤,小锤迅速变大,直到丈许。锤头若缸,黑芒数尺。
“去”红袍老者一声喝道,那丈许巨锤就凭空向那大门砸去。却见朱色大门上灵光闪耀,明显了许多,就像是金色的蛛丝编织而成的一张大网。却把巨锤弹了回去。
红袍老者也顾不得许多,连续掐诀,贯注法力,驱使那巨锤一连砸了数十下。“轰、轰、轰……”的巨响连连,那金色丝网终究不能承受,破碎开来,朱色大门则被轰进了楼阁里头去了。
红袍老者一收法锤,就要进入其内。
“洪道友,不等等在下么”
一道人声,悠悠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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