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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敌军抵达，战前士气打击

整个营寨都处于斗志昂扬的状态，士气高涨。

这全是托了魏延的功劳，带两百人干翻对面三千人，现在所有人都看不上这批敌人，觉得就跟纸糊的一样。

斥候带来的消息，敌军仍在前来的路上，并且加快了行军速度，大概今晚就会抵达。

这个消息姜明并没有保密，以至于现在各个屯长都主动找到姜明，希望自己能够率队担任主攻，立份大功劳。

在他们看来，敌人这熊样，肯定是要决胜于营寨之外，将敌人提前干翻的。这批敌军三千人能被两百人杀穿，还俘虏四五百，这么软的柿子，不捏就等于吃亏。

大家聊天的主题从前几天“防御战该怎么打，能守多久”，变成了“你能杀多少个，哥几个谁当了将军可不要亏待了原先的弟兄”。

用两个字来概括现在全军上下的气氛：乐观。

而且越聊越离谱，大家都在算账：两百人干翻三千人，平均一个人干翻十五个人，实际操作中有特别拉胯的，只能干翻十来个；有特别猛的，能干翻三十多个。

这两百骑兵原本也是民夫，就是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而且在来这里之前就会骑马，因此不用特别训练马术。但在以前的同伴眼中，就是跟咱一样的人现在能一个干十五个，那我也行。

姜明听到有两个大头兵在那侃大山，一个大头兵将手里的短矛往前一戳，跟同伴吹牛：“我就这么一下子，至少能串俩。”

另一个说：“你这扎进去又拔出来挺不方便的，我到时候直接用大刀，一划划一片，三个三个的杀。”

姜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些人是真敢想啊。

不过他也懒得去说这些人，乐观点也好，总好过愁云惨淡。

在营寨内又巡视了两圈，地上新铺了一层沙子，还有一些沙袋，用麻布口袋装着。这些也是用来防火的，火烧起来用沙子和水都可以灭火，如果止不住，可以两种一起用。毕竟纵火的一方也可能先扔油罐再放火，到时候仅凭储存的水根本不起效果。

准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在这个过程中倒是发现了一些人才。

民夫队伍中有一个叫做芈轲的，曾经是楚国工匠，后来被征发到这里修长城，这会已经四十多岁了，看上去就跟现代人六十岁似的。操练他是吃不消的，上次差点当场领盒饭，缓了几天才缓过来。

随着有敌军即将来袭的消息传来，营寨内到处都在进行加固，并且完善防御设施，这老头露了两手，给了姜明一个惊喜。现在老头也不需要训练了，把原先望楼上的床弩修缮了一番，又把很多人的盔甲进行了修复。

现在老头在营寨西边摆开工具，每天面前都排着队，全是来找他修复盔甲的。

姜明专门给他调拨了助手和物资，皮片、漆、棉线等物资都管够，每天还额外给他一个煮鸡蛋，营养给跟上。毕竟他这四十岁跟六十岁似的，真怕哪天就累嗝屁了。

现在老头走在营地里那叫一个神气，人人见到都喊一声芈老，他还眯着眼睛爱答不理，完全忘了自己前几天被操练的时候还喘得跟孙子似的。

不过芈轲这老头对姜明是真的好，得到重用后他首先给姜明的盔甲进行了改良，在胸口加了铜镜，大的连接处缝了软皮，整体再优化一番。姜明现在这副盔甲感觉穿着就舒服多了，而且防护效果更好。

除了芈轲这种工匠人才，还有许多农业上的人才，但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农业人才，在农业社会谁还不会种个地呢。

至于那种能合理规划土地肥力，提高产量，科学化种植的人才，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是凤毛麟角，比会打仗的少太多了。

那两百个骑兵都在休息，营帐里鼾声此起彼伏，就跟交响乐似的。马也牵下去喂草喝水休息了，跑了一夜，这些马都到了极限。

魏延有自己的营帐，倒不用跟着一块唱交响乐。

至于战俘，虽然都能收编，却不能立刻派上用场，这时候都关押在专门的监牢里，吃喝拉撒都没问题，派了五个十人队看守。等到了正式交战，还会增派看管人手，怕出乱子。

营寨外种的菜倒不必收割，才撒下的种子，敌军要刨就让他们刨，全刨出来就够一个十人队吃饭。

准备都已经就绪了，只需要等着敌军来攻就行。现在枯水期，水攻没可能，火攻有充足准备，除非对方能携带笨重的大型攻城器械，否则绝无胜利的可能。

眼看没什么好忙的，姜明决定去伙房指导一下工作。

现在全军上下加上俘虏总共有大约三千八百人，伙房的规模也在扩大，抽了一百二十人出来专门当伙夫。

驻扎时可以这么搞，行军过程中安营扎寨，就是各个什负责各自做饭。这项制度一直被传承下来，因此唐朝时也将十个人编为一“火”，头头叫火长，意思就是一块生堆火做饭。

行军过程中，要是三千多个大老爷们坐着干等一百多人做饭，那得从下午等到后半夜去了。

来到伙房，伙夫们纷纷放下手中工作行礼。

姜明看了一圈，厨房有切好的白菜和萝卜，这也是秦朝时期最常见的蔬菜。他找了个伙夫问道：“有面粉吗？”

伙夫有点为难地点了点头，道：“是麦粉吗？有麦粉。”

“对对对，”姜明一拍脑袋，“就是麦粉。”

几个伙夫麻利地从仓库里拖出几袋麦粉，姜明见到面粉，拍手笑道：“今天让你们提前几百年吃点好东西。”

北方水稻少，小麦和小米多，面粉需要和面，因此宽大的案板都是现成的。

在姜明的指导下，这些伙夫有些不明所以地根据他的说法开始和面。一大堆面粉堆在案板上，舀起的井水在里面放了盐，一点一点加入面粉中。

膀大腰圆的伙夫和面还是很用心的，毕竟大老板在旁边盯着看，全身上下十二分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揉好一个大面团，整个置入干燥干净的木桶里，又盖上盖子，放了半个时辰。

在这个时间里，姜明指挥伙夫把挂的半爿牛肉拿来切了一块，淖水后剁成块，放盐和花椒水煮。后面又放入了萝卜块，遗憾的是这个年代香料不多，香料都在印度和斯里兰卡这些地方，要等通了商道以后才会大规模引入。

早晚老子要把印度占领了！姜明在心里发着无意义的狠。

浇头做好了，面也醒好了，按照姜明的指挥切成现代面条粗细，下锅水煮，还煮了点白菜叶下去。

起锅的面条浇上一勺萝卜牛肉浇头，又配上煮熟的白菜叶。姜明自己尝了一口，虽然比不上后世面馆的面条，但也已经比伙夫们平时做的小米粥好吃十倍了。

还算满意，挺不错。

最大的遗憾还是没有蒜，俗话说“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蒜得张骞通西域以后才有，姜明琢磨干脆自己啥时候把西域给通一通算了，不然这辈子吃面都没蒜了。

琢磨归琢磨，姜明也让大家都盛一碗，按照他的方法浇上浇头。

伙夫一口下去，顿时眼睛都直了。

“如此美味！世上竟有如此美味！”

“太好吃了！”

“每日里我都在切萝卜，切牛肉，从小就吃麦粉，我怎么没想到这样做？”

“呲溜呲溜呲溜——”

……

姜明得意地说道：“学会了吧？就按照这个方法，晚上全军吃牛肉面，牛肉不够就用马肉，这批缴获的马有些伤了蹄，还有些别的伤，该杀就杀了，别病翻了饿瘦了才杀。”

伙夫们一边狼吞虎咽地吃面一边表示听令，差点呛到鼻子。

当晚，炎烈营的军士吃到了自己这辈子最好吃的一顿饭，哦不对，一顿面条。

一大碗面配四大块牛肉或马肉，面汤醇香，吃得那叫一个美，很多人差点把舌头都吞了。

从此后姜明定下了一个规矩，每到战前，全军必吃牛肉面！

————

晚上戌时初（7点），敌军终于抵达了炎烈营外一里处。

布置好警戒的战兵后，饥肠辘辘的驻兵们随即安营扎寨。

但是不论战兵还是驻兵，都闻到炎烈营内传出浓郁的香味，本来就饿，闻到这味，更饿了。

忙活完，大家拿出提前烘烤好的麦饼就着冷水啃食。这些饼是三天前烤的，为了行军方便，每次烤饼都烤三五天的，吃到第三天已经又硬又干了，就跟嚼砖块似的。

每个人一边啃都一边有意无意地看向炎烈营的方向，尤其是身强力壮的战兵，本来就能吃，这时候比驻兵饿得还厉害，一个个馋得肚子里就像是有一只猫在挠。

他们在吃啥啊？好香啊——

每个人心头都升起了这个疑惑，同时看向自己手头的麦饼和水囊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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