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朽世界的神与神

夜晚，边远在阳台上望着月亮。这座城市的霓虹灯过于刺眼，即便是把脑袋正直着面向天空，闪亮的光芒还是会从四面八方刺激眼角。

“蒂凡妮？”边远轻声呼唤，身体里的那个小吸血鬼却没有反应。

“别生气了，我会没事的。”从口袋里拿出烟盒，边远迎着月光点起一根烟静静抽着，等待蒂凡妮的回应。

“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插手这件事呢？”从边远胸口探出半个脑袋的蒂凡妮神情低迷，“知道吗？边远你中弹的那天晚上，我真的想了很久。”

“我并不怕死，但真的很怕你会死……我不想边远再掺和进这些事里面。这里不是地球，什么事都能有个大致的框架可以预测出来。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蛇花教，还是利维坦，我都太陌生了，陌生到根本想不出它们会对小边远你有什么坏想法……”

“知道吗？我开始后悔了，后悔在第一次见到雨璃的那个夜晚，劝说你离开家门来冒险。”蒂凡妮的声音带着幽幽的哭腔。

“还记得你给我起这个名字的用意吗？”低头的边远露出一丝笑容，尽管那样子并不像是开心的模样，蒂凡妮却依旧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温柔。

“‘去世界的边缘，去看最美的风景，然后永远不要回来。’这话不是你跟我说得吗？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先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吧。贝瑟特、卡利班、洛泽城这些壮丽的城市都一路看过来了。”抚摸着蒂凡妮的脑袋，边远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

“如果不是那天蒂凡妮劝我走出来，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离开金山镇那一片，更见不到这些美景，遇不到各式各样的朋友。”

“放心吧，这一趟有娜丝莉给我兜底，在救出她丈夫前她是怎么都不可能让我死的。”轻笑的边远摸着蒂凡妮的脑袋轻声道:“再说了，这之后的路还能比被正面射了一枪要糟糕吗？”

“嘘！这种话边远就别讲了，被你这么一竖旗，我就真的有点怕了。”盯着边远，蒂凡妮脸上的忧愁散去了些许，她朝着边远身体里钻去。

“去问飘飘要点血吧，小边远的身体素质还是要慢慢加强的，希望未来有一天能把你强化的刀枪不入。”

“只要别再想着让我长对翅膀就行了。”开玩笑的边远舒了口气，转身要朝门外走去。在触及把手时他眉头微皱，随后才拉开门看着门外的雨璃。

淡粉色睡裙的雨璃正抱着两本书，她套着白色踩底袜，穿着蝴蝶结拖鞋。一头金发散落而下，丝缕白色水汽从发丝末梢飘出，似乎是刚刚从浴室里出来。

“又有什么事吗？公主大人。”淡漠的问着，边远堵在了门口。

“嘿~只是看到了两本有意思的书，想来和边远你分享下。”笑容灿烂的雨璃就朝着屋里走去，边远没有要让的意思，雨璃就这么脑袋顶在他胸口朝前原地踏步。

看样子今天不进这个屋她是不罢休了，还是等会儿再去问飘飘要血吧。

心想的边远侧身让开位置放雨璃进屋。

“哎呀~~边远这张床一看就比我那张要舒服。”笑容灿烂的雨璃一头栽倒在床上。

“大晚上的，有什么事？”

“呜呜~被子也好好闻~”趴在床上的雨璃抱着杯子呜咽着，边远却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走到窗户前关了窗户窗帘，视线又看向了房屋里几个可能装微型摄像头的角落。等他回头时，雨璃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和娜丝莉签了思维共享契约，现在娜丝莉能听得到我的话吗？”

“放心吧，我脑海里的信息几乎都被她自觉忽略掉了。而且这家伙现在估计在房间里纵欲，脑袋里正放电影呢。”

“放电影？”歪头的雨璃有些不解，“她们那个世界还有这种科技？”

“倒不是科技，是她依靠过往记忆在全程yy。”

“那她在yy什么？”

“呵~”边远十分微妙地笑了出来，“雌雄猿猴的四十八种生命大和谐姿势。”

“……”雨璃的表情也微妙起来，舌尖舔过嘴角，脸色微红的她盯着边远，边远立马收起笑容。

“我知道你的思维跳跃得很快，但也别想太多，我没在暗示你什么。”伸手轻敲了下雨璃的小脑袋，边远冷声道:“那个叫娜丝莉的女人是个魅魔，大脑构造和我们不同，信息与图像的处理速度很快，对具体细节的幻想程度很立体。”

“虽然这家伙把这项能力都用在一些奇怪的方面，但不得不说，这种极快处理信息的方式确实很爽。”边远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双脚靠在一旁的床头柜上，身体后仰侧着望向雨璃。

“有什么事。”

“还记得若羽吗？”

“记得。”点头的边远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带着画家帽的怕生小女孩，还有她那个长相几乎一致的活泼姐姐。

“那时候若羽给了我一个委托，但我因为和那只大影猫达成协议，所以没有答应若羽。”

“委托…”喃喃的边远突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个点，他伸手制止了正要继续讲的雨璃，思绪迅速发散。

突然间，边远想到在贝瑟特穿越时间线时，自己第一次乘上hm的经历。

那台hm是利维坦公司的，而若羽把发卡交给了自己，就是要他把发卡带给一个利维坦公司的人……

“卡明家族……罗提·卡明？！”恍然大悟的边远盯着雨璃瞪大了眼。“你的意思是现在利维坦公司的控制人是罗提·卡明？”

“我不敢确定，毕竟已经过300年了。他只是一个凡人，就算是借助这个世界的最尖端科技，也不可能活到现在。”竖起手指停在嘴前，雨璃示意边远压低声音。

“但是种种疑点实在是让我始终抱有疑惑。”

“就如同加拉迪亚分析过我们一样，我也一直在分析过加拉迪亚。首先，她不是那种爱国人士，没理由带着利维坦公司回到珈蓝。”

“要知道，当时太空人派人勘探的情况，依照各个地区矿产、资源的丰富程度，北地是排行第一的，第二是西部平原，第三是车溪。整个珈蓝只有岩崖省有一点点矿产资源，放眼整个世界都是少得可怜的存在。”

“而当时的利维坦公司的各项资源、技术在太空人家园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你懂我意思吧？”眼中闪光的雨璃询问，边远轻轻点头。

“你的意思是加拉迪亚本该带着利维坦公司去北地而不是珈蓝？”说着的边远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是不是因为黑蛇白蛇被你那洛基大神规定死了区域？或者这里穿越而来的异界人多，方便挖界石？”

“不不…”摇着手指的雨璃认真道:“洛基大神对于信徒最大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一切随心。换而言之，加拉迪亚没有地区的约束，如果她想，她就能在30年前带着利维坦集团扎根北地。而且珈蓝只是异界人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存活率最高的‘新手村’，要论数量最多，还得是北地。”

“所以我在想加拉迪亚为什么要带着利维坦公司大费周章地来珈蓝。7年或者10年前她就在准备这些对付你、对付西德大人的工具到底又为了什么？我们如果知道她的最终目的，对付她，对付利维坦集团就容易多了。”

“她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要界石吗？”

“不，界石只是达成某个愿望的工具。”摇着手指的雨璃轻声道:“界石既是一个世界的整体，又是世界的万物。它承载着整个世界的规则，也可以变化成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即便是……”

“即便是灵魂与肉体也能完美的复刻是吗？”边远补充了一句，雨璃显得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唉~倒不如说这才是界石出众的地方呢。”

“所以绕了这么一圈，你想表达什么？”抓头的边远有点不知道眼前这骗子想表达什么，就这么东一句西一句地扯了半天。

“笨！”吐舌的雨璃踢了脚边远，“把若羽的那个发卡给我，我去和利维坦公司的高层谈判。利维坦公司这么钟情于珈蓝这一片区域，兴许是那个等待若羽的人还没死去，也可能只是单纯看上了这片地区的古战场。如果是前者，那这件事情就简单多了……”

“有加拉迪亚在，我就不觉得这件事会简单。”轻叹的边远捂着脑袋，他看了眼时间准备出去要血，又想到了身边的雨璃。

直接问雨璃要血不就结了吗？还省得跑去飘飘那里。

“对了，你的血…能给我点吗？”

还没试过这个小骗子的血呢，说不定还能像她一样看到什么过去未来的。

“唉？”被吓了一跳的雨璃连忙摆手，“不…不！边远不能喝我的血！”

“哦？”歪头的边远好像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笑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

“总之就是不能！”表情坚决的雨璃丢下了怀抱的两本书。

“啊！对了，我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低头的雨璃神色匆匆地离开，感到意外的边远望着雨璃。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慌张的样子。

“走这么急干什么？我又没要吃了你。”嘟囔的边远正要拿书来看，走廊上雨璃离开的脚步声慢了下来，随后“咚”的一声传来。

这路还能跌倒了？

放下书本，边远三步并两步上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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