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鱼

鱼先生陷入了对玄蛇的思念中，张芳菊见鱼先生半天不吭声，问道：“你在想什么，是在想她吗？”

鱼先生撒谎道：“我没有，我只是在……”

张芳菊拆穿道：“你又在撒谎，你一定在想她，因为我看你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呢。”

鱼先生叹了口气，这张芳菊感觉很敏锐的，不太好骗。

他便承认道：“三小姐，我刚才是在想她。”

张芳菊道：“仅仅想她就这么幸福吗？你一幅很开心的样子。”

鱼先生摇摇头，他哪里幸福，刚才他在难过。

鱼先生道：“我没有开心吧。”

张芳菊道：“我应该给你拍下来照给你看看，你明明就在开心。”

鱼先生想了想，大概就算是痛苦的回忆但是回忆中只要有玄蛇，那就是甜蜜的吧。

鱼先生笑了笑，说道：“我大概是开心的。”

张芳菊沉默了一会，问道：“这就是爱吗？”

鱼先生一愣，看着张芳菊，发现这个姑娘敏锐地猜到最关键最实质的东西，他和玄蛇的爱。

十六岁的张芳菊并没有经历人世风风雨雨，虽然单纯但天生具有着能看透事物本来面目的能力。

鱼先生深吸了一口气，张芳菊说中了，他和玄蛇之间是爱。

但是鱼先生胆子小，此时他并不敢挺着胸膛告诉张芳菊，他对玄蛇的感情就是爱。

鱼先生只是小声地答道：“也许吧。”

张芳菊却道：“听说爱是很可怕的，小绿告诉我说千万不能盲目地恋爱，她说女人一恋爱就会没有脑子了，还会做出很多下贱的行为，比方说主动献身什么的，那样会被男人瞧不起。”

鱼先生心想：“这个小绿……她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

不仅是玄蛇，红袖丽姬和张钟菊，她们都爱自己，都主动地把身子给了自己。

鱼先生想到这只得道：“但……未必吧。”

张芳菊又道：“小绿告诉我，而且那种事女人要主动的话男人就永远看不起女人。”

鱼先生连忙道：“不会的。”

张芳菊道：“是吗？”

鱼先生道：“男人尊不尊重女人只跟这个男人的教养有关，跟上床无关。”

张芳菊松了口气说道：“太好了。”

鱼先生敏感地说道：“你为什么松了口气。”

张芳菊道：“我希望不管是谁都要尊重我。以前我听说自尊自强的人会被所有人的尊重所以我想我就想要自强一点，做让别人尊重的女人。我读书练剑，就是不为了让男人小看。”

鱼先生这才知道张芳菊练剑的原因。

张芳菊又道：“可惜我们这小破国家对女人管得太严，比方说我哥哥参加的那个考试，他们就把女人试卷单独批改，否则的话我觉得惠惠姐她早就考上了。”

鱼先生嗯了一声，他听张晋说杨惠惠政务方面很强，读书没张晋那么好，但考试中有不少实际操作题，她应该没问题的。但她好像没考上。

张芳菊又道：“家里的人都指望哥哥考上，可是哥哥的长处在于交往，不在于治学。其实我行我能考上。”

鱼先生听完看了张芳菊一眼，这个小姑娘好自信啊。

张芳菊道：“但我没办法考，我是女人。我想我以后去丹国，那边不歧视女人，而且再过两年我就十八岁了，我打算去丹国那边读书，然后学学魔法或斗气什么的，最好能在丹国当个官，我当官肯定会做得比男人还好……”

鱼先生才觉得张芳菊这个姑娘年纪小小但志气却不小。

他说道：“原来你是有想法……嗯，有梦想的姑娘。”

这时候张芳菊又说道：“我当然是有梦想的。可惜一切结束了，我要结婚了……”

鱼先生道：“你别绝望，现在还来得及，不要过早悲观，明天一早我就去找玄蛇……”

张芳菊道：“但是你有把握么？”

鱼先生没有把握，他沉默了。

张芳菊道：“而且我也不想让你去求人。”

鱼先生奇道：“为什么？”

张芳菊道：“因为我口口声声说要自强，却要依赖你去求人，这不是很奇怪吗？”

鱼先生却道：“不奇怪，人和人本来就要相互支持的。你想，人为什么要结婚？正是因为人要互相支持，男人和女人组成一个家庭一起携手……”

张芳菊却道：“我不这样想，结婚的人都是软弱的人。”

鱼先生奇道：“软弱的人？”

张芳菊道：“当然了。这就像打架一样，一个人打不过对方，于是就两个人一起上打对方，不讲规则。”

鱼先生却道：“不是的呀，婚姻可不是这样的。”

张芳菊道：“就是这样的。还有婚姻这个东西一点都不男女平等，因为男人又不会生孩子又不会喂奶。”

鱼先生觉得很难回答，他知道女人结婚有孩子后通常要比男方付出的更多一些，但他不并觉得婚姻是不公平的更不觉得婚姻是软弱的人要走的路。

鱼先生想了想道：“婚姻那是每个人幸福生活的开始，是所有人的必经之路啊。”

张芳菊道：“我不觉得。”

鱼先生道：“是吗？”

张芳菊道：“我现在就能举出反例，比方说我和裘虎。”

鱼先生说道：“你俩的话说不准会幸福的。”

张芳菊摇头道：“那是绝对不可能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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