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鱼

玄蛇点点头，忽然说道：“裘重，你来我们家多久了？”

裘重道：“我跟裘鱼是一起被老爷买过来的，我俩都是10岁的时候被买过来的，到今年已经三十一年了。”

玄蛇道：“那裘丛和裘臣呢，我记得他俩岁数好像小一点。”

裘重道：“是的，裘府每八年买一批奴隶，他们是下一批，他俩要比我们小八岁，到今天应该是呆了二十三年。”

玄蛇道：“嗯，二十多年也不容易了。”

裘重听到玄蛇这种口气，便道：“是，那小姐您要把添香给裘丛？”

玄蛇摇摇头，说道：“二十多年没有三十多年重要，我打算把添香也给你。”

裘重一惊，叫道：“小姐！”

玄蛇道：“怎么样？这个秘密有趣吗？你很高兴是吗？男人最喜欢左拥右抱，有了一个还想另外一个……”

但裘重摇头道：“小姐我已经有了一个红袖了，我怎么能再娶一个，而裘丛他还一个都没有……”

玄蛇摇摇头说道：“这不是分配不均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裘重奇道：“人？”

玄蛇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把红袖给你吗？”

裘重摇了摇头，他觉得红袖嫁给自己已经是天降之福，裘重至今都是懵的。

玄蛇道：“自然是我看中了你，想器重你。希望你别像其它那些笨蛋让我失望。”

鱼先生听了这句话，摇了摇头，玄蛇在说谎，她的谎话张嘴就来。

她把红袖给裘重就是为了报复红袖和自己，可怜的裘重只是一个被殃及的无辜池鱼。

因为玄蛇也知道裘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玄蛇就要让自己最好的朋友去和红袖结婚，她是这样来报复自己，顺便罚惩红袖。

但裘重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被波及了。

他又听到自己竟然得到玄蛇的器重，心中吃了一惊。

虽然得到主人的器重是奴才唯一的出头机会，但裘重性子温厚，他和鱼先生一样不喜欢与争斗，但和鱼先生不一样的地方在于，鱼先生永远是一味的忍让，一味的退步。但裘重不是，裘重是让你几步，我可以忍你，若对方碰到他底线的话他就反击，他有原则有底线。

当然他的反击也不会过分，裘重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所以现在裘府最出风头的是裘丛，而不是武功更高明的裘重。

裘丛武功和剑法都不如裘重，但他性格争胜好强，在裘府里很积极表现自己。

裘重也不愿跟他争，因此裘重本以为会得到主人赏识的应该是裘丛，没想到却是自己。

他奇道：“但是现在裘丛他很积极……”

玄蛇说道：“但我更喜欢你。”

裘重愣了一愣，觉得玄蛇这句话有点怪，有歧义。不过他也没多想，说道：“谢谢小姐赏识。”

玄蛇道：“我看人不会错，裘鱼他也无数次在我面前夸过你，说你温和宽容并且对人和善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才把我的侍女嫁给你。”

裘重这时想起了自己的好友鱼先生，他面色沉重了起来，说道：“小姐，裘鱼他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

玄蛇道：“这你得问青龙，别问我。”

这是玄蛇的推托之辞，鱼先生只是奴隶罢了。玄蛇要是想让鱼先生回来只是一句话的事。

裘重看了玄蛇一眼，说道：“是吗？但是鱼他现在很可怜，他在这里辛苦的工作三十年却被赶出去了，还被送到了那个文老板那。那文老板外号叫文拔皮，我怀疑他在文老板那都吃不饱饭……”a

玄蛇懒得听这些，只问道：“看样你是他的最好的朋友。”

裘重承认道：“是的，我们是最好朋友。”

玄蛇道：“他被赶出去了，你还敢承认你和他是朋友？你不怕我和青龙报复你？”

裘重却道：“无论他怎么样了，我们永远是朋友。”

柜中的鱼先生听到这句话，心中暗暗感动。

玄蛇道：“是吗？青龙把他赶走了，现在府里的人都不敢提他。你在我这提他，就算我不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不怕我告诉青龙？”

裘重不吭声了，他当然怕。只见他面色凝重起来，他明白玄蛇要是把这些话告诉青龙，自己就完了。

但玄蛇笑了，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跟青龙说的。”

裘重松了口气。

玄蛇道：“你讲讲你俩为什么会是朋友？你们性格不太像，你性格过于稳重，而他显然连你一半的稳重都没有，你们这样完全不同的人是怎么样交上朋友的呢？”

裘重愣了愣说道：“我也不知道。”

玄蛇不悦地看他一。

他连忙说道：“小姐，小人脑子慢，友情这种事小人弄不清楚的。”

玄蛇笑了，笨拙的人似乎总能得到玄蛇的好感。

鱼先生知道玄蛇喜欢笨点的人，大概是因为她太聪明了。

她笑道：“但我听鱼他说小时候你俩总在一起，所以就成了朋友。当然那时候我也在，我也看到你和他的确是总在一起。”

裘重点点头说道：“好像是这样的。我俩来到这里时都是少年郎，来了以以后都觉得这裘府好大，我们好渺小，然后我们两个人不由得就相依为命起来。再说这些年同伴们慢慢地被淘汰，走的走，死的死，最后就也就只剩我俩了。反正我们就是很好，小人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鱼先生想大家都说裘重点迟钝，但这个人其实不迟钝，他事情其实说得很清楚，自己和他来裘府以后就是相依为命。

玄蛇笑道：“原来是这样，你也不清楚，不清楚是怎么相依为命的是吗。”

她笑了。

裘重哦了一声，连忙道：“对对，我俩是相依为命。”

玄蛇又笑了，这次她笑得很残酷，她的笑容和青龙一样，都很残酷。因为她心道：“但你马上要为你那的相依为命的友情付出代价了。”

裘重却不明白玄蛇为什么要笑，也不明白玄蛇有什么打算，他奇怪看着玄蛇。

玄蛇道：“好了，不说别的了，那么我送你添香，你是要还是不要呢？”

裘重没想到裘蛇突然跳回到这个话题，他愣了愣，说道：“这……我不知道。”裘重脑子不够快，他想不明白的事会直接告诉别人自己不知道。

玄蛇诱导性地问道：“那你心里怎么想？”

裘重心里当然想要，是男人都想要。

但他不敢要，也不敢直接拒绝，只是说道：“这事要问问添香的意见……”

玄蛇不悦地道：“我的侍女我做不了主？”

裘重连忙道：“不敢，不敢。”

玄蛇哼了一声，说道：“不过添香她曾经说过，她喜欢的男人首先要稳重，第二要温和，同时还需要有服从精神。”

裘重小声道：“她是这样说的？”因为这就是在说裘重他自己。

玄蛇笑道：“没错，她说只有你才符合这些条件。”

裘重不好意思起来了，小声笑道：“原来她这样说的……那条件是跟我有点像……”

玄蛇道：“其实你心里很想要添香是吗？”

裘重道：“这……”他是想要。

玄蛇道：“你现在还没做过吧，红袖不让你碰不是吗？也许添香会让你碰，是吗？”

裘重听到“红袖不让你碰”这句话，他的冷汗下来了，说道：“小姐，你，你连这都知道了。”

玄蛇哼了一声。

她突然好奇地问道：“你要是有欲望怎么办？”

裘重不知道该怎么答了，他没想到玄蛇会问这个，想了半天只能回了个“我没有欲望。”

人怎么会没有欲望呢？这明显是假话，只怕三岁孩子都不信。

只见玄蛇生气地把手往书上一拍，沉声说道：“我最不喜欢什么！”

裘重说出“没有欲望”的时候就后悔了，现在见玄蛇略有怒意，他连忙跪下，说道：“小姐最不喜欢听到底下的人对小姐撒谎！”

玄蛇道：“那好！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重新说！”

裘重连忙道：“我有欲望，我有！我很想跟她做，可是……可是……她不让我碰，我只能忍着。”

玄蛇这才满意地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把添香给你，添香会让你碰的。所以你现在如实地告诉我，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

裘重老实道：“我心里很高兴，小姐你能把添香给我，我真是开心死了。”

玄蛇满意地道：“我对你好不好。”

裘重道：“好，小姐对我当然好。再说小姐已经把红袖给我了，已经对我有很大恩情了。”

玄蛇笑了，重复地说道：“对，我把红袖给你，已经对你有很大的恩情了，呵呵。”

鱼先生在柜子里摇了摇头，这哪里是恩情，这是报复。

又听玄蛇问裘重道：“而且从今天我要开始重用你，你就在我的帐下听命。你的地位很快待遇和职位都要上升了……所以你要怎么报答我？”

裘重想了想一会，突然磕头谢恩道：“小姐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小姐让我往西就往西，我就是小姐最忠心的仆人，小姐上阵我就是小姐的马前卒，小姐登山我就是挑山工，小姐坐船我的就是船夫，小姐出游我就是保镖，无论小姐你要做什么，我永远侍奉在小姐左右……”

他一口气背出了这么长长一串表忠心的话，玄蛇不由得笑了。

裘重以为玄蛇不高兴，马上停下不背了，玄蛇笑道：“你背得挺熟练呀。”

裘重不好意思地道：“这是裘鱼那天他翻一个叫《表忠心》的府内杂志看到的，他看到这篇文章后觉得对我有用，当时提议让我背了下来。

他还在杂志里选了好多篇，说要让我都背熟，还得灵活运用，他说青龙和你都喜欢听这个……但小人脑子笨，我就背下来了这一篇，还是最简单的一篇……”

玄蛇摇头道：“嗯，果然是他让你背的。这样……其实你无需多背，青龙他是喜欢听这些话的，但是我未必喜欢。话说得漂亮那是一点用也没有，我要看行动。看你能不能完全服从与我。”

她要的是裘重的忠心和完全服从。

裘重便认真的道：“完全服从是么？我会做到的。”

玄蛇道：“抬起头来看我。”

裘重抬起了头看着她，玄蛇道：“再说一遍刚才你说的话。”

裘重便又认真地说道：“我会做到的。”

玄蛇听完后就笑了，她笑起来好美，但这种美充满了残酷的意味。

她重复了一遍，“你会做到的。”

裘重点点头。

玄蛇道：“好，那就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而且是我的贴身侍卫。裘丛和裘臣他们将继续在青龙那工作，但你我要了。”

裘重道：“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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