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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易逝莫负芳华

第528章 酒糟

当时喂养的猪食,一般是玉米面、地瓜干面等杂粮,更多的用地瓜叶、花生秧等磨成的糠,只有在猪贴膘或老母猪下猪时,才给它们一点麻糁(shen)。麻糁,是花生经炒、去外皮、然后榨油后的残渣压成的饼子,坚硬瓷实,不易用手掰,在喂猪之前,要先用锤子或刀刮下、砸碎,然后用水泡上一段时间,等其完全软化才可混着其它杂粮喂猪。喂猪的水通常是洗碗或炒菜刷锅后的泔(gan)水。

小兴爹总会从地里割回几筐猪草,用刀切碎,再拌上麦麸或米糠,让猪吃饱喝足。放学后,小兴扔下书包,挎着筐子,拿把镰刀,到田间地头割猪草。地头路边有马齿苋、车前草、苦苦菜,河沟有野麦,这些都是最常见的猪草。还有地瓜秧,猪最喜欢吃。

只是这地瓜秧长在田里,大人们不准割。有时猪草少,恰逢走到有地瓜秧的田边,瞅瞅四下无人,小兴就急急忙忙扯上几把,藏到筐子底下,上面用割来的其它猪草盖着,伪装一下,怕被大人发现挨骂。

回家后,小兴把割回来的猪草,一把把扔到猪圈里。猪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就“吭哧吭哧”从地上爬起来,摇着尾巴,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看着它们贪婪地吃草,小兴就有一种劳动成果的满足感。

为了节约粮食,尽量少放粮食多放糠,这样的猪食薄流咣叽,看上去一大罐子不少,其实根本不顶饿,猪自然不太爱吃,一边用嘴在石槽里探虚实,一边用鼻孔吹泡泡,好像在向主人表达不满;如果遇到好吃的干货,猪也会故意发出“哐哐哐”的吃食声。

莒县县城有一家酒厂,叫浮来春酒厂,莒县城的空气中,经常弥漫着非常浓重的味道,是从莒县酒厂散发出来的。这种气味淡淡的芬芳馥郁的香气。

这个厂子颇有些年头了,酒厂的生产规模扩大了,生产酒精和粮食酒。粮食酒主要是小麦酒,所需原料就是莒县本地出产的小麦。这是货真价实的粮食酒,在当时属于高档酒,只有有钱人才喝得起,普通百姓少有问津,而是喝低档的瓜干酒,俗称“老白干”。其实,瓜干酒也属于粮食酒,原料就是地瓜干。莒县农村盛产地瓜(也称红薯、白薯),除了作为主食,还可以用来造酒。用地瓜干酿造出来的白酒,度数很高,据说可以达到80度以上,就是酒精了。酒精的度数太高,一般人不敢饮用,必须加水(据说必须是蒸馏水)勾兑,稀释成度数较低适于饮用的白酒。

莒县酒厂有个发酵车间,里面有几十个酒池子,都是很深的大坑。粮食蒸熟之后,就填埋进酒池子里,填满了继续堆积,堆到高出地面三四十公分,蒙上塑料布,密封成一个一个的大包,让它慢慢发酵。填埋在酒池子里的,除了粮食,还有麦草、稻糠等。蒸馏过后,剩下的那些烂糟糟的残渣废料,就是酒糟。散发着氤氲香气的残渣余孽,不仅残存着酒分子,还富含多种营养成分,在那个家家户户养猪的年代,是质优价廉的猪饲料。农民花钱把黑乎乎的酒糟买下来,装在麻袋里,用手推车推回家中,晒干粉碎之后,掺拌在猪食里,猪很爱吃,也很长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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