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儿时玩伴(一)
那时候,小兴有一个朋友,是小兴家的邻居,叫做蒋军。小兴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识蒋军的,只是在小兴的记忆里,似乎从小兴有记忆开始就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是小兴家的邻居,比小兴大一岁。
蒋军和小兴的关系几乎可以说形影不离,倒不是他门脾气有多么相合,只是那时候邻近的几家人里面,年龄相仿的男孩只有他门两个。或者说,年幼的他门,对朋友既不会选择,也没得选择。
还没有开始上学时候,小兴和蒋军就经常去学校里转悠,然后等那些已经上学的人上课的时候,坐在操场上傻等,就为了他们下课后跟他们玩十分钟。当然,这一切是在小兴上学前的一年,只有那一年,小兴才被允许出家门和蒋军一起瞎转,而且次数也十分有限。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后来小兴妈要求小兴在家待着,小兴就可以安静躲在家里的缘故,于小兴而言,小兴从小就练就了可以在封闭的环境里独处的本领。多年后小兴才知道,忍受孤独,真的是一种莫大的本领,而这种本领,却随着小兴渐渐长大而慢慢失去了。
那时候小兴每天早上都会跑到蒋军家等他吃饭,似乎在小兴印象里蒋军家的开饭时间都是在小兴家吃完饭之后,这印象多年来始终如一。蒋军吃饭速度奇慢,与小兴见过的某些老人都有一拼,倒是蒋军家早饭那几年都一直没变过花样,让小兴感觉很是诧异。
不论小兴哪一天去蒋军家等他,早餐必定是玉米面饽饽(就是电视里经常出现的玉米面窝头)无疑,在小兴记忆里没有一次变化过,并且延续至今。小兴每天到蒋军家的时间并不一定,有时候也能看到他们放桌吃饭的全过程,当那些黄澄澄的玉米面饽饽上桌以后,小兴就住嘴不再说话。有时候老老饼会很热情地招呼小兴再吃点,想必也是小兴跟他走街串巷捡牛粪时的交情,但每次都被小兴谢绝了,到现在为止小兴都没有吃过哪怕一口蒋军家的饽饽。
蒋军妈是个话多的人,手里捧着瓷碗,里面放着一个玉米面饽饽和几粒糖精,然后就开始盘问小兴。盘问的开头都很正常,必然是问小兴早饭吃了什么,而小兴的答案从来都不一定,有时是大米饭,有时是二米饭(大米和小米混合煮的饭),也有时是面食。之后她就会问小兴一些关于小兴家的问题,比如说地种了多少,收了多少粮食,卖了多少钱等等,对这些小兴每次都回答不知道。这时候她就会破口大骂:操你个妈(或者操他妈的),问你他妈啥你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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