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剑仙除魔录

孙三娘告饶道：“两位使者大人。我都招了。你们就放过我吧。”

百合假冒鬼差只是为了问出实情，全没想该怎么处置这俩毒妇，此刻听毒妇跪地求饶，颇有几分为难。她杀过人，但都是在对敌当中。当时的情势无一不是对方不死，死的就得就是了。而且那些敌人不是魔教会法术的妖人，就是武功高强的江洋大盗。

饶是如此，她心底里根本不想杀人，甚至不想伤害任何人。但这俩人虽然长得像人，所作所为已经非人，特别是这个孙三娘害人无数，毫无悔意，绝对不可轻易放过。理虽如此，她却实在下不了斩杀她们的决心。

袁林看出了百合的犹豫，又深受孙老头教育影响，心里深处对恶人深恶痛绝，就向孙三娘冷道：“把那害人药交出来！”

孙三娘认定这俩无形无相的人是泰山鬼差，对来人的命令不敢不从，抖着手从褡裢里取出一个蓝白相间的小瓷瓶。

袁林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夺过瓷瓶。

孙三娘只觉得一阵风刮过，一股大力就从手中抢走了瓶子，更加认定对方确是鬼神，吓得屏气凝神趴在地上，听凭对方处置。

袁林打开瓷瓶，发现里面有三颗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药丸。

他厉声问道：“老实交代！一颗就能化畜吗?”

孙三娘伏在地上颤声道：“对。”

袁林对百合道：“她们害了这么多人，就让她们自食其果吧。”

孙三娘一听，吓得魂不附体。求生的本能让她挣扎着爬起来就要跑。此刻她腿软脚软，没跑几步就被袁林一掌劈倒。其实，就算她像平时一样狂奔，也绝不可能逃掉。

百合觉得将人化畜实在残忍，本想制止袁林，转而一想，又实在没有别的好法子，况且绝对不可以放走这俩人，于是就看着他给俩恶人灌下了毒药。

这药真是神奇。明明是俩大活人，服下药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变成了牲畜。孙三娘变成了一头小毛驴，樵夫娘子则变成了一只兔子。

变化的过程相当血腥恐怖。孙三娘先是脚变成了蹄子，接着整个人摔倒在地，一边打滚一边疼得惨叫，然后就是双手也在扑打中变成蹄子，随后四肢被无形的力量像抻面一样慢慢拉长。在四肢变长的同时，她的脸也被拉长了一尺。被极度拉伸的皮肤上到处是细小伤口，里面不断里渗出鲜红或暗红色的血来，让她看起来好像刚被游街示众，被看客们扔土块和西红柿，砸得一身都是尘土和红汁。

在整个人都被拉长的同时，无数黑色、灰色、白色的鬃毛刺穿了衣服，像是雨后的野草一样野蛮的生长出来！这些毛很快就遍布了她的全身。现在的她虽然还没有完全变成驴子，但已经没人能看出来这怪物曾经是一个人了。

她在变化之初还一个劲儿尖叫着求饶，发誓赌咒以后做一个好人。等到脸开始被拉长的时候，她大概明白了求饶没有用处，百合等绝对不会放过她。于是，她一反卑微求饶的态度，对百合二人破口大骂，继而发出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诅咒。

不过，对于百合二人而言，诅咒的内容将永远不得而知。因为此时，这毒妇的嘴已经变成了真真正正的驴嘴。这张大嘴里发出的不再是人的语言。那些包含怨毒的声音，在旁人听来只是一副破锣嗓子喊出的驴叫。

大约人刚变成的驴，就像是新生的小驴崽子。孙三娘想爬起来，一连试了三次都失败了，直到第四次才气喘吁吁站在那里。她似乎完全变成了一头驴，不再有为人时的记忆，就那么懵懵懂懂站在那里。

樵夫娘子的变化更为诡异，整个人直接干瘪收缩进了衣服里。过了一会儿，从衣服里钻出一只白底黑花的兔子。

百合看着那只兔子，很是惊异。她对江南化畜早有耳闻，一直以为人会被变成体型相当的动物，从没想到人可以被化为小兔子。传说中，这种药的效果由不同的药分配置比例决定。那么，这瓶子里的药不是同一批生产出来的？还是说，变成什么是因人而异的？如果因人而异，这俩人怎么一个变驴子，一个变兔子呢？

最让她感到惊奇的，倒不是变化以什么原理因人而异，而是这种变法与法术的区别在哪里。以她所见，这不就是法术吗？这种毒药和那些诡异绝伦的魔教魔法药剂由什么区别呢？其效果简直比那些魔法药更加不可思议。

她看着那只兔子，心中略有不忍，迟疑道：“不知道咱们这样做对不对。”

袁林道：“这俩恶人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对恶人慈悲，就是对好人残忍。对了，这个孙三娘应该知道解除之法吧？”

百合道：“应该知道的。你只是想吓吓她们？”

袁林道：“不是。她们要是人形，我不好出手。我还从没杀过女人。今天得破例了！”

说罢，他不等百合出言阻止，飞身上前踢出两脚，每一脚都踢在驴子的心口。这踢法妙就妙在，第二脚和第一脚完全踢在同一个位置。

那驴子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轰然瘫软在地上，就像是一团被重重摔在地上的烂泥。百合知道，这头驴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兔子虽没了人的意识，却也知道趋利避害，见状狂奔而去。袁林岂能放她逃走，左脚一抬，一块小石子若星矢般被踢向兔子。

只听“啪”的一声，兔子应声倒地而死。

百合看着死去的俩人，叹了一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也不知道这俩人以野兽的姿态死去，死后算是人间的亡灵，还是畜生道的亡灵。”

袁林看出她有不忍之色，解释道：“应该是畜生道吧？她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人能做的了。我师父说过，对恶人万万不可放过。这些人不会改过自新的。他们一旦有机会，就一定会再次作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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