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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学coser横滨实录

第54章 Lost Chronicle

他看到了一册黑色封面的书。

不知道是谁在何时扔在这里的书。

他还没有碰到书,然而突然吹起的风将书打开。快速翻过的书页上写满了黑色的文字,并非他所认知的任何一种文字,然而他却能明白它们所表达的含义。

他听见了,那是黑色书册的低语。

他看见了,那是黑色文字的描绘。

那是一段,被舍弃了的『物语』。

横滨的天空一直都是灰色的,自数年前开始,仿佛晴日已经永远抛弃了这片土地。抬起头望向天际,厚厚的云层阻挡着阳光,连一只鸟雀都不敢在这里展开羽翼。

港口黑手党的主体大楼,横滨最为显眼的建筑物,在其楼层的最上方是首领的房间。年迈的老者坐在轮椅上,透过那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的城市。

朦胧的云层之下不断闪烁的并非都市的明亮,而是燃起的纷争火海。那浑浊的双眼里映着点点的火光,咧开嘴从喉咙中发出的低哑笑声只会让听者感到毛骨悚然。

房间的门被敲响了三声,转动的把手推开了门,一身白色医生打扮的男人带着年少的孩子走了进来,向着屋内的老者行礼。

“首领,是今日检查身体的时候了。”森鸥外低着头露出谦卑的姿态,作为主治医生的他是如今少数能够接近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人。

“医生,你看,这片土地,这个城市里反抗我们港口黑手党的下场。”首领的手颤颤巍巍地抬起,干枯的手指向窗外的城市。

“这就是首领您的期望吗?”森鸥外这么回应着,面上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的身后,那缠着绷带的少年用无神的目光注视着两人,一言不发。

“老夫的期望……那是……”首领的眼珠骨碌碌地转了两圈,歪着脖子看向了森鸥外,病态的面容苍白如纸,“没错……那就是……不对,不是……”

森鸥外沉下眼,并未如往常那般上前,而是站在了原地,看着首领如卡壳的磁带一般不停地重复着断断续续的话语。

“老夫……横滨……老夫……毁灭……不对……横滨……老夫……期望……”首领的脖子左右摇动着,在重复了数遍之后这才安静了下来,随后重新看向了窗外,“你知道为何这个港口黑手党会存在吗,医生?”

没有等森鸥外回话,首领便继续说了下去,那低哑的声线向上拔高着,充满着疯狂。

“那是上天给老夫的启示!”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一栋已经千疮百孔的高楼最终还是没能扛住那猛烈的攻击,倒下的建筑扬起铺天盖地的灰尘。

“报告,附近的残党已经收拾干净了!”男人向着站在废墟前的身影汇报着,声音响亮却带着恐惧的颤抖。

站在那里的人影注视着倒塌的大楼废墟,蓝色的眸子中盛满了死寂,在昏暗的天空之下隐隐透着黯淡的紫。看那身形也不过少年岁数,一身黑色为主的衣着打扮,拼接风格风衣下摆是大片的红,如染上了不会褪色的血一般。

并没有回应身后汇报的黑衣人,他转身便直接离去。脚下碎裂的石块是原本矗立在此的石刻招牌,已经彻底看不清那上面原本刻着的是什么文字。

“愚蠢的男人……”少年这么呢喃着,在一众黑衣男子恭敬的注目礼之下逐渐远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男人们这才开始清理现场。

在这港口黑手党肆虐的横滨,这般空旷如死城一般的街道不在少数。若非同样属于某个势力,独自走在路上无疑是向死神发出邀请。

丁零一声,少年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翻开机盖却没有放到耳边,免提的声音在无人的街道上响了起来。从手机中传出了噪杂的声响,有男人的吼叫,沉重的枪响以及大地震裂的崩裂声。

“路……路西法大人!这里是H3区域,我们遇到了强烈的反抗,战线维持不住了!”男人惊慌的呼喊几乎要被背景里的那些声音掩盖,他发出用尽全力的声音向上层请求支援,“是『羊』!我们遇到了『羊之王』!”

被称为路西法的少年就这么听着手机那一头不断传来的吵闹,直到咔嗒的一声,似乎是手机落到了地上。男人的悲鸣戛然而止,然而手机却还在通话中。并没有过多久,那一头传来了缓步走近的脚步声,有人拿起了手机。

“你就是这群家伙的上司?竟然敢动「羊」,那就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那面传来的是一个张扬的少年人声音,随后咔嚓一声,通话便结束了。

自始至终路西法都没有因为应当是部下的那些人遇害这件事而面露异色,反倒是听到了袭击者的声音,他的眼睛稍稍眯起了些许。

“哼……「羊之王」吗……”他合上了手机放回口袋中,手指抚上自己的脖子,“想要我的头颅,那份妄想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人群由远及近的脚步从路西法的身后越来越近,手持武装身着防弹衣的男人们看见了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的他。

“发现了,是「黑银的恶魔」!”男人们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大约只有他们肩膀高的少年人,所有人将他围了起来,如临大敌。

“GSS么……趁着混乱窜了出来,真是愚蠢。”路西法嗤笑了一声,视那些一个个对着他的枪口如无物,“老老实实躲着的话至少还能保住一命,谁给了你们这样的勇气?”

“闭嘴!你这港口黑手党的恶魔!”其中一个情绪激动的男人不顾身边同伴的拦阻,握紧枪托就朝路西法扣下了板机。

从枪管中飞出的子弹旋转着的破空声冲到了路西法的眼前,不过几指的差距,然而却没能触碰到他一分一毫。少年的身体被蓝黑色的光所包围着,那明亮的蓝与沉重的黑融为一体,映照在他银色的发上。

“那气势有什么根据?”弹丸被那光吞没,一丝痕迹都未留下。他的目光扫过着装备称得上是精良的三十多人,蔑视的眼神犹如在看蝼蚁挣扎。

“这个程度……连献给终末的祭品都不够资格。”与那周身的蓝色不同,红黑色的能量从路西法的手中涌出,化作散发着红光的长剑悬浮在半空。

“让我告诉你们实力的差距,”他这么宣告着,长剑随着举起的手升高,指向了眼前的人群,“消失吧。”

向前推进的人最后看到的是身边同伴的死状,而慌忙逃窜的人未能踏出几步就倒在了地上。这是单方面的制裁,红色的剑刃和炫目的光束,谁都无法从恶魔的视线中逃脱。

不过是片刻的时间,街道又恢复了死寂。

迈着步子逐渐远离,在他那被路边街灯的光照拉长的影子后,遍地的狼藉残红唯有地狱可以形容。

被击中的霓虹灯管滋啦滋啦冒着火星,显示不全的文字如同无人能够解读的痴人梦话。小巷中垃圾桶之后,瑟瑟发抖的男孩紧紧抱住自己的头祈祷着不被发现。手腕被脏污蹭黑了的腕带突然断裂落在了他眼前的地上。

一声灯管爆裂的炸响让男孩差点发出了被吓到的惊呼,他捂住自己的嘴甚至不敢呼吸。

他看见了,那就是传闻中的港口黑手党的恶魔。如果被发现的话肯定会死,就像那些大人们一样,就算拿着武器也完全不可能赢。

他不知道在这等了多久,仿佛已经过一个世纪一般,又或者不过短短十分钟。周围是安静极了的,但也因此可以听得见从很远很远地方传来的枪响和战斗的声音。颤抖着松开了抱着头的手,他拾起掉在地上的腕带,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正打算离开着这里回去。从垃圾桶之后钻了出来,两脚发软直接扑倒在地上的男孩眨眼间看见了,那是站在巷口赶来的同伴正扶着墙走近。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赶来救人的少年有着一头明亮的赭色头发,他刚收拾完被骚扰据点的那些敌人,转头就听见了说有人今天跑来城区里,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中……中也……!!”男孩几乎是要哭出来似的扑上去抱紧了中原中也的腿瑟瑟发抖,“你怎么才来,还以为要死了!”

“怎么了,受伤了吗!”中原中也把那扒拉在他身上的人拎起来,奈何对方被吓得腿发软,整个人都站不稳的样子。

“是恶魔!我看见港口黑手党的恶魔了!”男孩指向与中也来的方向相反的那个巷口,顺着风隐约能嗅到飘来的血腥味。

“什么!?”中原中也瞪大了眼,一把按住了同伴的脑袋,警惕地向那个巷口望去,然而除了那明显是更加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喧闹之外,这周围并无其他声响。

“已,已经走掉了啦!多亏我藏得好!”男孩这么说着,声音中颤抖的恐惧在见到了中也之后才多少得到了缓解,“太可怕了呜……”

“嘁……可恶,港口黑手党的家伙……”中原中也紧皱着眉,拉起了同伴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走了!”

“呜呜,中也你等等我!”

中原中也的手按在胸口,莫名的压抑感让他心神不安。深呼一口气,抬起头,映入了钴蓝色双眸的却是被港口黑手党的大楼所割裂开的灰色天空。

“中也你在看什么?”

“天空……看上去要落下来了。”

港口黑手党的大楼之下戒备森严,黑色西装的男人们全副武装站在各处,时不时与通讯器中的另一头确认各处的状况。

鞋跟踏着地面的声响从大路的那头传来,路西法慢条斯理地踱着步子走了过来。看见他的身影,负责站岗的黑衣人皆是站直了身子,“镇压活动辛苦您了,路西法大人!”

路西法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向着大楼内走去,一路向前,任何看见他的港口黑手党成员都会停下正在做的事,欠身行礼。

“路西法大人。”从他的身后跟上来一个全身漆黑的人,恭敬地称呼着。他穿着一身黑色斗篷,从领口延伸向上的黑色布料将下半张脸完全覆盖,一双无机质的银眸毫不掩饰地向四周散发着杀意,唯有在路西法的面前才会收敛。两人相差不多的身高与那低沉却还稚嫩的声音勉强可以判断出是一个少年人。

“嗯。”与无视了所有人不同,路西法应了一声,脚步却也没有停下。

两个少年人乘坐电梯抵达了顶层,电梯的门打开之后站在门外的是一名冬季打扮的长发男子。男人的脸被面具所覆盖,只露出了一双黯淡的金色眸子。他的手放在胸前低下头道,“路西法大人,森鸥外医生正在为首领进行今日的问诊。”

“哼……”路西法笑了一声,他向前走去,沿着装饰了玻璃彩窗的走廊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少年与男人跟在他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房间前,负责守卫的几名壮硕保镖看见了来人是路西法,甚至都没有通报,直接行礼后就替他打开了门。

门打开的声音让房间内的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转过去,森鸥外正拿着笔在诊断书上写着什么。看见了进门来的路西法便停下了笔,向着他行了一礼,“久未问候,路西法干部。”

“首领的照看辛苦你了,医生。”路西法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的两个人并没有进入首领房间的资格,只能站在门外等待着。随后他走到了首领的前方,从衣袋中拿出了一串染血的钥匙扔在了桌上,“那个愚蠢的男人在他的保险库里自杀了,里面只有一些书。很遗憾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无妨,山仓株式会社的资产基本都已经收入我们港口黑手党之下。”首领浑浊的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最重要的东西终究只是那些东西而已,剩下来的就交给你了,随你喜欢。”

路西法没有再去拿那串钥匙,对他来说并无那个必要。他的目光转向了森鸥外那边,以及他身后一言不发的少年人,记得似乎森鸥外是那么称呼他的……

“他是我收养的孩子,名字是太宰治,现在正担任我的助手。”森鸥外这么回应着路西法看过来的视线。

“你的眼神,”路西法走到了太宰治的身前,指尖点在了他没有被绷带所缠住的那一边眼睛周围,沿着眼眶的轮廓划下,“还没有彻底腐朽呢。”

鸢色的眸子里映出近在咫尺的蓝色,太宰治并未躲闪,只是同样注视着对方,“那么,你是连内里都已经腐朽了呢。”

拥有着闪耀的外表却连一丝温度都不曾透露,无疑是最有资格拥有着这个名字的人。

路西法听了太宰治的话,这称得上是挑衅的话语却没有惹怒他。他反倒是笑了出来,松开了手面上略带兴致地瞧着对方,“你这样的人却是会见证到最后的,真是讽刺呢。”

太宰治追求着死亡,然而他却怎么也无法拥抱那份寂静。

并没有再对太宰治说其他的什么,路西法转而看向了森鸥外,“那么,就麻烦医生您继续诊察了,我还有其他要做的事情。”

路西法很快就离开了首领的房间,森鸥外继续为首领进行身体的检查。比起外表看上去的状况,实际这位拥有着横滨里世界最大权力的老人早已愈发衰弱,或许过不了多久连这轮椅都无法坐上去,只能躺在床铺上了也说不定。、

一如既往地汇报修改过的检查结果,并开好了药方之后,森鸥外带着太宰治离开了首领房间。穿过彩窗玻璃的走廊,森鸥外看见了站在电梯口的高挑男子。

他对这个人有印象。虽然有着制造亚空间的异能力,然而却因为范围极小,没有攻击性,更多时候只能起到束缚囚犯的作用。原本只是一名普通的成员,却在路西法成为干部之后很快就被选中调任上来成为他的部下,逐渐展露的情报能力与那张不知何时戴上的面具一同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名字应该是……

“兰堂先生,路西法干部找我有什么事吗?”

兰堂的年龄要比森鸥外小一些,然而身为路西法直属部下,从地位上而言却是比森鸥外要高上不少,自然是需要用敬称的。

“这是……路西法大人给你的。”兰堂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信封交给了森鸥外,他的声音隔着面具听上去有一些沉闷,黯淡的金眸甚至给人没有聚焦的感觉。

“啊,是这样。麻烦你跑一趟了。”森鸥外接过了那个信封,里面装着的似乎不是信纸,从手感上判断更像是明信片或是照片一类的东西。

兰堂颔首应了一声,转身走向了另一边的走廊。

路西法专属的房间和首领是在同一层的。他虽然从职务上来说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然而却有着可以随时越过首领的许可调动任何部门与人员的权力,其中包括其他的干部。

首领这么说过,“路西法就是港口黑手党本身,若有不满者,便以叛徒同等的方式处置。”

他叹了口气。

尽管距离首领真正到达病危还有一些时候,森鸥外的计划基本都按照他所预期地在进行着。然而唯独只有路西法的存在,无疑会是他计划中最大的阻碍。

手指在信封上摩过,上好的纸质价值不菲,用蜡封黏住了的封口,那上面的图案是独属于路西法会使用的标志。

——黑色的十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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