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刀烟渚

刘勘和贺拔羚三人，连同苏定茂丁蛮，回到了明夷帮，这一时和哥舍勒，苻敏容会合，倒也惬意。

刘勘也没向苻敏容，哥舍勒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仍以化名示人，以免引来麻烦。

明夷帮的沈宏，却首次见到刘勘，自然是几乎顶礼膜拜，崇拜之意鉴于眼色。

曾经沈宏治下的明夷帮，也从未有如此的辉煌，能够接纳如此多的英雄人物，简直蓬荜生辉，绝无虚伪恭维之意，简直是帮众都乐开了花，当夜就摆酒设宴，款待刘勘。

酒席上，刘勘也十分高兴，多喝几杯，脸色红润，席上的气氛也十分欢快。

次日清晨，沈宏的属下送来一份请柬，那却是来自江西九岭山的铁锏帮，帮主叫做丘锏，过几日在九岭山铁锏帮举行掌门登任大典，邀请苻敏容等人参加，这却是明夷帮换了帮主后，第一次收到请柬。

苻敏容找来了刘勘，贺拔羚，叔离翦，哥舍勒和沈宏，一起商议此事。

贺拔羚说道：‘这铁锏帮，都是有几十年的历史，帮主向来都是有点声威，就算是当年侯景之乱，这些铁锏帮的帮众，也没有趁火打劫，而是聚众阻挠叛军行程，或烧了叛军粮草，以断其辎重给养。因此，这铁锏帮在当年也受过萧绎的表彰，也受过萧纪的书面赞扬，也收到过王僧辩陈霸先的资助与关切。“

苻敏容点头：‘照理说，我们应该去观礼，对于这丘锏新帮主进行道贺，然而我在这还有很多事要办，不如请叔离翦你们去观礼，代为表达本帮的敬意。“

这时叔离翦点头：‘好，我们可以去，几时动身？“苻敏容看了看旁边的刘勘，希望他表达一下看法。刘勘淡定说道：’丘锏的声望还算不错，在几个帮主继承人中算是出类拔萃的，这个观礼理应参加。”

苻敏容点头：‘既然前辈如此说，这次观礼之事，就这么定下了，叔离翦和贺拔羚两位辛苦了。’

叔离翦两人一时拿着苻敏容的拜帖，准备东去穿过罗霄山，去奔九岭山观礼。

临走的时候，刘勘把叔离翦叫到了一边，叮嘱道：‘这丘锏，据我所知，他可能是当年萧誉大铁卫之一的后人，但是具体信息不详。丘锏其人，我也不甚了解，只是其有些威名，素来侠义而已。“

叔离翦点头，一时拜辞了刘勘几个人，和贺拔羚一时赶去了九岭山。

路上，贺拔羚问道：‘前辈，在临走前，和你嘀咕什么？“

叔离翦说道：‘他曾言道，这丘锏可能是昔日大铁卫之一的后人。“

贺拔羚一呆：‘他可能是大铁卫之一的后人，也就是说，他可能对朱蒙举也心怀怨怼，或者对顾荫邴等人也心怀不满，是吗？“叔离翦点头：‘或许如此，前辈如此说，也许正有此顾虑，希望我们去后，多察言观色，少做表态，多看少说总是好的。’

贺拔羚说道：‘好的，我们就是这样，直奔九岭山。“

九岭山在浏阳的东北方，翻越了罗霄山，就可以抵达九岭山，倒也不远。

罗霄山山路蜿蜒，贺拔羚和叔离翦终于翻越了罗霄山，到达东边地势稍微平坦的所在。

前方一处山间凉亭边，却是忽然传来了话语声，两人看时，正是当初大闹陈嵃豪宅的三人，这三人一个拿着铜唢呐，一个拿着一把铁伞，一个端着一个哭丧棒，棒头还有惊悚的骷髅头，棒上顶端还有白布条和不少的铁环，十分叮叮当当乱响，随风一听，倒也悦耳。

听当时钟离涓提过，这拿唢呐的叫人楼呐，拿着铁伞的叫做郭散，拿哭丧棒的该是禹同乐。这禹同乐的谐音就是“与之同乐“，可是他却总拿着叫人哀伤的哭丧棒，叫人哭笑不得。

当时，楼呐晃了晃手里的唢呐说道：‘这可是百年不遇的盛典，铁锏帮又换帮主了。“

郭散收起了铁伞，扣好了伞尾的机关，那伞平复了一条长杆的模样，说道：“嘿，丘锏，说起来，和我们灵道十二宗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别说他是什么大铁卫的后人，就算他是大山人的后代，我们也不怕，呵呵。‘禹同乐晃了晃哭丧棒，说道：’请问一声，何为大山人？”

郭散呵呵笑了：‘就是什么住在山里的个高手，人人皆知，你怎么不知？“

禹同乐摸了摸棒头的骷髅头，那却是铁制的，十分冰凉，说道：‘我真不知道。‘

楼呐当时笑道：‘别打岔，正说丘锏，扯什么大山人，九大鸟人啊。“

禹同乐嘻嘻笑了：‘九大鸟人，又是何人？“

楼呐虎着脸说道：‘就是你家九个亲戚，便是九大鸟人。“

禹同乐一翻眼皮：‘你才是啊，你看你拿着唢呐乱吹，都是被你吹死的九个亲戚。’

郭散这时乐了：‘你们真是的，别闹了，说正事，不然天都黑了，你们还在这犟呢，好无趣。“

禹同乐和楼呐才不犟嘴了，楼呐说道：“丘锏这次邀请各位英雄，参加他的登任大典，这也是好机会，我们灵道十二宗的好机会，难得难得。‘

郭散点头：‘据说还邀请了九华山易剑门的狄卢道长，和骆云赓顾荫邴，以及靠近鄱阳湖庐山一带的豪杰，和这赣州一带的名人，都会参加，可是真热闹。“

禹同乐说道：‘还邀请了明夷帮的人，和千姝宫的人，确实非常隆重，罕有之极。‘

楼呐说道：“在江西，谁不知道九岭山，至于说后去的天襄门，那是过路财神，还是个过气的，没什么威望。这铁锏帮就不同了，威名赫赫，帮众上千，在九岭山也算是首屈一指。“

禹同乐说道：“丘锏还有几个师弟，都叫什么来着，哦，吕钒，欧钺，苏镋。“

楼呐嘀咕道：‘还有个，叫做，哦，焦镰，这个名字最特别，好像焦字，和什么带铁的字放在一起，都不太妙，哦，焦，焦，那不是把铁烤焦了，呵呵。“

贺拔羚两人在旁听着他们搞笑的话，都是不禁莞尔。

一旁的郭散笑了笑：‘哦，这几个师兄弟，可没一个善茬，还算比较霸道，尤其是欧钺和苏镋，这两人名字都带着铁，一个是钺，一个是镋，一个是短兵器，一个是长杆重兵器，一个婉柔，一个霸气，其实据说倒也契合了两人的个性，欧钺偏于稳重内敛，苏镋却是暴脾气，点火就着，哈哈。“

禹同乐说道：“人都说，这铁锏帮的人，宁见一镋，不见一钺，却是名不虚传。“

楼呐笑了：‘什么宁见一镋，不见一钺，嘿，都是江湖外人取笑他们师兄弟，胡诌搞笑的。其实，什么钺啊，镋啊，都不如这我们的人，比如钟离涓，或者胜嗥，都可以打他们一片。“

禹同乐吁了一声：‘不敢这么大声，你这是挑事啊，挑起了无端纷争，而钟离涓和胜嗥都不在这，我们三个，要是遇到了铁锏帮的帮众或者崇拜他们的人，围攻我们，我们可是吃不消啊。你忘了在陈嵃家中的事，那多危险，想起来我现在还心有余悸。“

楼呐一缩头，把手里的唢呐横放在了左臂弯上，右手搭在了唢呐尾部，说道：“嘿，这次弄不好，还真是风虎际会，波诡云谲啊，呵呵。‘

禹同乐止住他话头：‘不对，那时风云际会，不是风虎际会。“

楼呐笑了笑：‘我愿意这么说啊，风虎际会，风虎际会，风虎际会。“

禹同乐撇撇嘴：‘没文采，还要硬装沈约庾信陶渊明，可悲可悲。“

楼呐笑了：‘你想不想听庾信的哀江南，我给你背一遍，你听听哪里错了？“

禹同乐嘿嘿笑了：‘哀江南，别了，你的唢呐都够哀了，你再配上可悲的哀江南，那可是天地变色，连河里的乌龟，都被你吓死了，呵呵。’

郭散在一旁立时劝住：‘又来了？别闹了，说正事，怎么没说三句，你们就吵架，真无趣。“

楼呐也不太生气：‘嘿，这次，我们是要全伙出动，不请自到，究竟为何？“

禹同乐说道：‘这可能是钟离涓的意思，那个人心眼太多，猜不透。’

郭散说道：‘据说，连胜嗥也会来九岭山，你可热闹了，热闹非凡，天地惊。“

禹同乐笑了：‘胜嗥好久没出来了，还在家养狮子玩，太恐怖了。“

郭散说道：‘好，那可是真的狮子，凶猛异常，三五百斤，爪子这么长，眼睛像灯笼，鼻孔都像是鹅蛋那么大，那尾巴都像铁棍，头就像魔鬼，太吓人了。’

楼呐说道：‘人家都是拿狗看家护院，胜嗥却是那狮子做护法，太霸气了。“

禹同乐说道：‘据说，敖顶也有个大獒，一个獒顶七匹恶狼，霸气。“

楼呐说道：‘我们岭南十二宗，可是人才辈出，光说这蓄养的宠物，都十分特别。“

郭散说道：‘在交趾呆过的鞠峒，还说他们那里的人，还养大象，好威猛啊。“

禹同乐说道：‘大象啊，不奇怪，当年啊，萧家子弟也曾用象兵，准备对付北面的西魏兵，可是，没想到，反被人家捅了象鼻子，大象惊了，返回来反而踩伤了不少南梁士兵，你看着不是打雁没打着，反被大雁啄了眼睛，真是得不偿失。“

贺拔羚叔离翦对这象兵之事，都是罕有听闻，而这几个人却是宛如耳熟能详，他们对岭南十二宗的人，自然是敬意陡升，一时也对他们的境界，十分赞许。

郭散说道：‘又扯远了，怎么扯到了交趾，好悬就扯到了爪哇国了。“

禹同乐说道：‘这不是你开的头吗，还怪别人？“

楼呐一时又来劝解：‘嘿，和为贵，和为贵，不可内讧。“

郭散说道：“啊，这次我们倾巢出动，我看，是有好戏了。”

贺拔羚他们忽然见到另一条小路上，汇合过来五个人，却正是地癸五骁。

这下个人凑在一起，立时险些将凉亭掀翻，一阵喧闹后，个人结伴而行，朝着九岭山去了。

贺拔羚他们待人走远了，才在这后面，尾随而行，直奔九岭山。

从九岭山南面的锦江河谷，向东北而行，直到这中段的武陵岩，才是这铁锏帮的总坛。

锦江河谷却也美不胜收，叫人流连忘返，两人在此逗留片刻，一时十分高兴。

在这武陵岩附近三里，就开始出现铁锏帮的帮众，有欧钺在此接待来往客人。

欧钺看到了贺拔羚两人，一时过来招呼：‘两位是明夷帮的贵宾，请到山腰的大殿宽坐。“

这时几个铁锏帮的帮众，引领着他们直奔了山腰的大殿。

这大殿约有三十步长，二十步宽，光立柱就有十根，周围布置可算是很整齐，盘龙柱显得很大气，屏风和宽大桌椅，样样齐备，石壁上还有不同的水墨字画，文玩都摆在了一条长书架上，显得十分雅致。

大殿里人不多，也没看到顾荫邴和边括，也没看到骆云赓来此。

一时，他们却看到了那袁同允，和狄卢道长，坐在一处角落，在那里谈论剑法。

另一处的角落，坐着顾荥海，还有一个人，却不相识，两人正在一起喝茶，低声耳语。

这时，却看到了修云慧从门口走了进来，叔离翦打个招呼，一时修云慧走了过来，和他们坐在一起。

修云慧笑道：‘你们来得好早，很高兴，在这还能碰到你们。“

叔离翦说道：‘你从哪过来？“修云慧说道：’我从衡山来，还算不太远。姑姑吩咐我从衡山赶过来，到这祝贺新掌门等位，我也是匆匆赶来，还算及时。”

叔离翦点头：‘最近，千姝宫怎么样，有没有再遭遇胡僧费依甫洛的侵扰？“

修云慧摇头：‘没有，最近费依甫洛和高鲛僧他们都十分消停，据说，萧芮和宇文会婚期将近，可能他们都聚集在江陵一带，等着大婚完了，或许他们才会来湘州。“

叔离翦说道：‘你们千姝宫，和铁锏帮关系如何？“

修云慧说道：‘还算可以，当初铁锏帮和侯景叛军在江西周旋，我们宫里还派人，给他们送过一些金银，帮他们打造兵器，还给他们在湘东一带，买过船只，帮他们运送物资。“

叔离翦说道：‘这个新任帮主丘锏，你熟不熟？“

修云慧低低说道：‘见倒是没见过几次，只是在洞庭湖可见欧钺，焦镰几面，丘锏却少见。“

叔离翦朝着狄卢道长那边努努嘴，低低说道：‘狄卢道长旁边那个人，是何来历？“

修云慧瞟了一眼：‘那人叫做袁同允，是庐山脚下须弥山庄的主人，也是早年从北方迁居过来的陈郡袁氏后人，这个人素有侠名，任意慷慨，在庐山一带久负盛名。“

叔离翦又暗中指了指顾荥海，修云慧说道：‘那个叫做顾荥海，旁边那个该是他湘西排教另一个舵主，我也不熟。“叔离翦说道：’那么，此次邀约中，边括和骆云赓，是否也在其列？”

修云慧摇头：‘多半不会。据说，丘锏是当年这萧誉大铁卫之一的后人，又传出了朱蒙举联络任约之事，这样就等同于揭开了朱蒙举和大铁卫的伤疤，边括作为朱蒙举的故交，怎么能够在此现身？不仅是边括，连鹿瞻也不会来。至于骆云赓，要看他自己的态度了。“

叔离翦低低说道：‘朱蒙举的死因，现在可有线索？“

修云慧说道：‘没有，可是现在有人怀疑是骆云赓作祟，也有人怀疑是铁锏帮的人暗中所为，怀疑骆云赓的人，正是边括，而怀疑铁锏帮的人，却有不少，也合情合理，毕竟朱蒙举和大铁卫之间，恩怨纠结二十载，这里头会不会有他的后人，暗中杀了朱蒙举，也未可知。“

叔离翦不知道，当年朱蒙举和萧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也无法得知，朱蒙举为何甘舍英名，去和任约联合诛杀大铁卫，导致萧誉被杀。

修云慧说道：‘边括在江南威名太盛，铁锏帮不邀请他，也属情有可原。“

叔离翦说道：‘鹿瞻其人，究竟如何？“

修云慧说道：‘鹿瞻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终日在龙虎山一带蛰居，少有出头露面。“

叔离翦说道：‘嗯，这次观礼，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哎。’

修云慧也欲言又止，心头也是笼罩着一层不吉的阴云，无以言说。

夜幕深沉，帮众开始安排各位客人用膳，同时安排各位到客房安歇。

客房就在大殿的后头，足足有三五十间宽大客房，另在山脚附近林中，还有上百客房。

当夜，叔离翦和贺拔羚在客房里，一时安歇，却也睡不着。

叔离翦看着娇艳的贺拔羚，一时笑了，贺拔羚笑着说道：‘你这眼神，可有点冒坏啊。“

叔离翦搂着贺拔羚的肩头，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一时说道：‘真好。“

贺拔羚切了一声，推开了他，说道：‘别想入非非。“

叔离翦坐正了，才道：‘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愿我想的不对。“

贺拔羚说道：‘哦，其实，我也心下惴惴，睡不着，不如我们且到外面呆会，透透气。“

两人一时起身，出了客房，直奔了山间林中，到那转转。

忽然，他们看到了两个人影，到了林中，一时落定，却正是寇疏芳和龟灵子。

透过树木的间隙，两人可以音乐看到，寇疏芳和龟灵子在一处呆着，距离不远。

但闻得龟灵子很是调笑的说道：‘你可是真可人疼，想死我了。“

寇疏芳任由他攀着肩头，说道：‘你可是太过嚣张，敢追到了铁锏帮总坛，胆大包天。’

龟灵子说道：‘为了见你，我可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寇疏芳咯咯笑了：‘你可真是个痴情人，就是太过急躁，毛躁，心小的像针鼻。“

龟灵子一时摸索着寇疏芳的肩头：‘你可真是越发动人，我有点情难自已。“

寇疏芳眉头微蹙，说道：‘你啊，就是馋嘴猫，不闻到腥味，你是不会来的。“

龟灵子呵呵笑了：‘我肯定，钟离涓他们都来了，今夜不会太平。“

寇疏芳笑了：‘你们灵道十二宗，很奇怪，全都是不请自到，所为何事？“

龟灵子摇摇头：‘这是钟离涓的意思，这是个好捉摸别人的人，心思永远叫别人猜不到。“

寇疏芳点点头：‘算计别人，总比被别人算计要强。“

龟灵子说道：‘铁锏帮新任掌门观礼，却没邀请边括鹿瞻刘勘，反倒是邀请了千姝宫和明夷帮，这倒是很快划清界限，这是要开战的节奏。“

寇疏芳撇撇嘴：‘你们这些人，都喜欢东打西杀，斗来斗去。“

龟灵子说道：“对了，你怎么从乾承宗那边忽然撤出来啊？”

寇疏芳略带调侃说道：‘他也和你一样的心思，烦。“

龟灵子居然腆着脸笑了：‘原来如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人之常情。“

寇疏芳说道：‘这伙朝廷勋贵的心思，你莫猜，你也猜不透，比如萧赞，比如宇文铎，比如新来的宇文会，这都是人之蛟龙，跟他们在一起，迟早会受到无辜的牵连，殃及池鱼。“

龟灵子点头：‘没事，以后跟着我，我保护你。“

寇疏芳笑了：‘你保护我？别叫我保护你就好了。“

龟灵子一时笑了：‘说笑了，我龟灵子怎么也算是灵道十二宗的佼佼者，并不是凡人。“

寇疏芳说道：“你还不烦人？你够烦人了，我都吃不消了。”

龟灵子说道：‘你会慢慢接受我的，我很温柔。“

寇疏芳呸了一口：‘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看那边，就是铁锏帮的人，那头是狄卢道长，什么庄主，什么叔离翦修云慧啊，你都无所畏惧，我不信啊。”

贺拔羚听着他们在此调笑，一时暗笑，这两人倒是有趣，在这里大半夜私会，真是胆大。

这时，夜幕久落，早已接近三更天，而这里月色朦胧，星斗稀疏，云朵忽然飘过来一团，压住了月色和星光，四处似乎一下子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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