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刀烟渚

叔离翦两人忽然闻得，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和淡淡的争斗声。

两人循着踪迹，赶了过去，却是首先看到了袁同允和申仲羽，两人依靠在一棵古松前，申仲羽他们还劫持一个将军，看头上盔缨，该是个副将。

这对面却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一身戎装，黑面浓眉，虎背熊腰，眼神如刀。

这将军身后还有个护兵，都是拿着战刀，对袁同允两人怒目而视。

这时，申仲羽一手按在了那副将肩头，阴森森说道：‘赫连拥，这可是你最心爱的副将何弼，如果不想叫他死的话，就把那份名册交出来吧，交出来。“

叔离翦两人闻言，都是一呆，不知道他们又搞什么名册，难道是铁卫名册？

这时对面的赫连拥回刀入鞘，正色说道：“你们俩，非要这名册何用？‘

袁同允说道：‘这是我们的事情，与你何干，如果你想保住何弼，就交出名册，否则他必死无疑。“赫连拥说道：’你们的心思，太过歹毒，你们若是拿到了这份名册，肯定是四处散播，弄得江南江北人人自危。昔日这铁卫混迹江湖，跟随这向天保去做刺客的勾当，可是都多半被生计所困，无依无靠，才为此行当。过去了许久了，事情都已尘埃落定，你们还要这份名册作甚？显然是不怀好意，企图利用名册，制造混乱，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是叔离翦第一次听到铁卫如此辩解，也是一时默然，诚然当初乱世求存，大家都是朝不保夕，能混口饭吃已属不易，铁卫早已绝迹，向天保也死了，为何还有继续追究，如此下去，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袁同允和申仲羽谋夺这份铁卫名册，肯定绝非好意，而是另有所图，赫连拥这份指责，倒是恰如其分，一下子戳中了袁同允两人的软肋，却是听来十分铿锵有力，驳斥有方，叫人暗赞。

这时，申仲羽说道：‘你无须多言，如果不交出名册，这何弼也就成了刀下亡魂。“

这时，被劫持的何弼说道：‘将军，赫连将军，不能为了我将名册交到这俩居心叵测之人手中，一旦他们得到了名册，肯定是生灵涂炭，四方不宁，我何弼贱命一条，多年蒙将军庇护，成了副将，我纵然是死，也不能为此苟活，你们别妄想了。“

叔离翦两人听到了何弼的话，一时也是十分感慨，感慨他的豪迈，看待生死的坦然和透彻。

赫连拥却是微觉不忍，但是此时也不能暴露自己的情绪，以免被两人利用。于是他说道：‘袁同允，申仲羽，你们这种做法，早晚会激起江湖人物的公谴，这么做简直是丧心病狂，叫人不齿。’

申仲羽嘿嘿冷笑：‘赫连拥，你别想拖延时间，就算你麾下人马到了，可也难不住我们两人，何弼在我们手中，我们今天得不到名册，就会杀了何弼，你没了这个好兄弟，左膀右臂，你情何以堪？“

赫连拥一时昂然说道：‘你们真是恬不知耻，为了谋夺铁卫名册，卑鄙龌龊，无所不为。嘿，江湖上有你们这号人物，真是可悲。一个为堂堂庄主，一个是昔日铁锏帮宿秀，真叫人扼腕痛惜。“

申仲羽白眼一下，说道：‘你这将军，真是啰嗦，我数一二三，你要是再不交出名册，我就杀人。“

赫连拥说道：‘这份名册，怎么会在我手中，这不是无稽之谈吗？‘这时，申仲羽喊了声一。

赫连拥此时稍显淡定：‘这份名册，那可是向天保，刘仲钦重点看守的东西，该去找他们残存的亲信，你们为何找我这个寻常的铁卫，真是耐人寻味。“

申仲羽一时也不听他的话，黑着脸喊了声二。

赫连拥说道：‘这名册，是铁卫的命脉，岂可随意交给你们？“

申仲羽这时喊了声三。立时挥起了收掌，准备拍击这何弼的后脑。

叔离翦就要出去救下这何弼，身侧的微儿却是按住了他的肩头，示意他别动。

叔离翦也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但是也因此停下了手，静观其变。

赫连拥此时喊道：‘且慢，这事有商量，别动手——“

申仲羽放下了手，说道：‘早这般如此，何必费事？“

这时，何弼喊道：‘将军，名册不能交，一旦交出去，就是江湖浩劫，不知道多少人会死于非命。“

赫连拥黯然说道：‘兄弟，此时也已经是骑虎难下，既然他们都查到了名册在我手中，你今天就算侥幸躲过，或被他们杀死，他们又会去捉其他的将军来抵命威胁，这事永无休止。要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只有我牺牲一下，这个恶人我来做，这份名册，就交给你们吧。“

何弼这时大喊：‘将军，不可如此，如此一来，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不可啊。将军三思啊。“

赫连拥此时长叹一声，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包裹，黄布包着，十分严实，叹道：‘这份名册，可是我们的命脉，昔日刘仲钦把它冒死交给了我，叫我保存，可惜我力不能及，今日就要把它交出去了，对此，我愧对刘仲钦的信任，也辜负了当年各位铁卫兄弟的重托，我赫连拥有罪啊。“痛苦之色鉴于言表。

申仲羽喝道：‘少废话，交出来。“

赫连拥根本不理会何弼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将这黄布包裹扔给了申仲羽。

申仲羽当时一激动，伸手来接，手下的何弼却已窜出去，离开了他申仲羽的视线。

这时，申仲羽不敢相信，真的还是假的？一时伸手打开了黄布包裹，果真看到了一份纸张封皮都发黄褶皱的名册，标头写着“铁卫花名册，乙酉年立。”

申仲羽当时抛下了这黄布包裹，一时伸手打开了第一页，见到上头写着：‘乌龟王蛋，秋天上树去，春来不见草，冬至梅开花。“

申仲羽暗道上当，抬头谩骂了一句，喝道：‘这是什么鬼，老子被你们骗了。“

这句话还未说完，陡然觉得手指头上火辣辣的剧痛，低头看时，却已发黑，而且这道黑线迅速沿着下臂开始向臂弯攒动，十分明显，这是中毒的迹象。

这时，申仲羽骂道：‘赫连拥，你小子用毒害我，真无耻。“

这时何弼早已奔到了赫连拥身侧，看到此景，哈哈大笑：‘将军英明。“

申仲羽这时也顾不上骂人了，一时运气抵御毒素上窜，可是根本无法阻止，黑线还是继续上窜。

申仲羽一时无法，一狠心，左手拔出了一把匕首，一挥之下，惨叫一声，斩断了自己的右下臂。

袁同允眉头一皱，说道：‘申兄，我们撤吧，对方的援兵到了。“

这时，不远处尘土飞扬，果真是赫连拥的大部队来了，至少一千多人，浩浩荡荡。

申仲羽喝道：‘赫连拥，你等着，断臂之仇，不报我就誓不为人。“

申仲羽和袁同允一时去了，没入草丛之后。

叔离翦两人真没想到，赫连拥竟然用毒迫使申仲羽自断一臂，真是大快人心。

这时一队人马匆匆而来，带队的是赫连拥另一个副将张韬，来时已经是灰尘满脸，见到他们无事，一时点头，喜形于色。赫连拥却是忽然对着一侧的阴影处说道：‘什么人在此如此关注在下，请现身。“

叔离翦两人一时跳了出去，叔离翦拱手道：‘在下叔离翦，赫连将军，幸会。“

赫连拥一时惊叹：‘你就是在鸣镝寺挫败了胡僧的叔离翦，哦，现在他已不是胡僧，叫做厍野仇。不管他是厍野仇也好，胡僧也罢，公子都是人中豪杰，我赫连拥素来仰慕英杰，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到军营稍作休息，如何？’叔离翦看了看微儿，微儿点点头，两人随着这赫连拥，在诸军拥护下回奔军营。

军营里四处戒备，一时叔离翦，微儿和赫连拥对坐，赫连拥说道：‘军营只有酒，没有茶，现在反成了以酒代茶，莫怪莫怪。“叔离翦端起来拼了一口，说道：’好烈的酒。”

赫连拥看了看叔离翦：‘公子，能够挫败厍野仇等人多番挑衅，也是功德一件。不若我赫连拥，虽然从一个兵卒，坐到了将军，但是铁卫的影子却一直挥之不去，袁同允他们还是尾随而来，挑衅侮辱。“

叔离翦说道：‘今日闻得将军驳斥袁同允，却也痛快，诚然乱世求存，都已不易，当初铁卫之事都已尘埃落地，今日复又追究，又有何益？‘

赫连拥叹道：‘都是些居心叵测的人，在调查这些事，无聊。当年，这份名册，却是刘仲钦，在决战前，偷偷交给我的，希望我可以毁掉，烧掉，哪怕是沉入江底，希望它永不见天日才好。“

叔离翦也不懂，既然想毁掉名册，为何刘仲钦不毁掉它，非要交给赫连拥毁掉，可也不便直言。

赫连拥说道：“或许，刘仲钦将名单交给我的时候，还心存侥幸，希望铁卫可以侥幸躲过一劫，然后拿着这份名册，可以继续号令他们，意图东山再起。可惜，当时一战，铁卫一蹶不振，残余的铁卫四散，流落各处，有的去了河北，江东，有的去了川西岭南，甚至是海外，或者交趾等地，无处寻找。”

叔离翦说道：‘将军，那份名册，真的原本，还在世间？“

赫连拥叹道：‘本是在的，可是前些时日，我的宅邸起火，大火冲天，那名册早已化为灰烬，这份名册是我伪造的，不想却是迷惑了申仲羽，叫他中毒。“

赫连拥不一会儿又补了一句：‘嗯，这主意却是稍显阴毒，可是，我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才在上头做了手脚，这也是无奈之举。“

叔离翦说道：‘将军其实此举是为民除害，大快人心。“

赫连拥一时喟叹：‘这名册，烧了也好，其实留在世间，也是个祸害，没什么益处。“

叔离翦说道：‘将军确认，这名册原本已经焚毁？“

赫连拥说道：‘是，这名册我本也藏在了秘密所在，可是连同那个藏名册的木箱，都已焚毁，纸张都成了飞灰，无法复原。“

叔离翦侧头看了看微儿，微儿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听他们所说的话。

赫连拥说道：‘当年，这名册由我保管，亦属强人所难，我也无法，只好带着它四处颠沛流离。当年，我准备从汉江西上，进入关中投奔宇文护，以求自保。可是，那次自从见了宇文护的一个仆从，那人可是狗眼看人低，飞扬跋扈，对我颐指气使，我当时觉得，仆狂则主骄，我也决定不再去求见宇文护。而一时东去淮河沿线，恰好了遇到了周齐战事，结识了大将军段韶，借以进入军旅，从一名排兵做起，竟而直至将军，殊为幸事。当年从朔北，到晋阳，到洛阳，到豫州，兖州，淮南，直至今日的苏北，我也是一路行来，十分心酸，戎马倥偬，不觉间已有二十个春秋，白驹过隙，时光如水啊。“

叔离翦看了看赫连拥，额头上却是堆积着些许的皱纹，这也是满带沧桑的韵味，将军的坚韧和挺拔，智慧与笃定，从赫连拥身上都可以见到，不由得心生敬意。

叔离翦说道：‘多少人，因为铁卫的事，都已死了，如今如果再要追究下去，那就无休无止。如果那份名单真的泄露出去，那可是十分糟糕，无法挽回。“

赫连拥点头：‘是啊，所以这份名册，我看的十分严实，不敢泄露，可是没想到，一把大火，将其烧光，却也一了百了，了无牵挂。“

叔离翦说道：‘这也好，省的有人觊觎，有人挑衅，有人虎视眈眈，有人心怀叵测。“

赫连拥叹道：“多少年来，我也不得不保守这个秘密，我是个铁卫的事，也只有几个亲近副将知道，其他的人，都不可知。这些事，我本以为，可以拦在肚子里，跟我进了棺材，可是没想到。“

叔离翦说道：‘昔日曾闻，抒湘门的掌门，也是这铁卫，是否属实？“

赫连拥一时诧异，睁大了眼睛，一时无法开口，过了一会，才道：‘这事你如何得知？“

叔离翦说道：‘哦，是一个故人，突然向我提起，没什么要紧，这抒湘门，我也本和它无甚瓜葛，不过是凑巧一问，如果将军不便作答，可以回避。“

赫连拥叹道：‘抒湘门的事，也是个意外，他们本来在淮安附近，准备开帮立派。可是，这抒湘门才到了洪泽浦没有一个月，还没有立足稳定，就被一拨洪泽浦水贼，截获了他们一件物事，却正是铁卫的令牌一枚。这下子弄大了，弄得淮河沿岸门派，都是坐立不安。一时以盛鼎门为首，离剑门挑起，聚集了过千人，开始进攻洪泽浦附近的这部分人马，自然是新来者不如本土者，大败而去，抒湘门的美梦也因此昙花一现，化为泡影。“

叔离翦说道：‘哦，原来如此，真是太巧了。“

赫连拥叹道：‘是啊，这也许是这部分人的宿命，到此不过一月，就被人发现了重要物证，就算是有人栽赃嫁祸，那也会引起了盛鼎门，离剑门的仇视，加以围剿，这都在情理之中。“

叔离翦说道：‘那将军，对于这苏扬合，了解多少？“

赫连拥说道：‘苏扬合，和刘仲钦同为这向天保的亲信，左右手。那次，去江陵袭击宇文护的一战，就是由苏扬合带队，可是，没想到真是遇到了硬茬子，不但袭击不成，反被覆灭，一时无踪。“

叔离翦说道：‘哦，真是可叹，叫人唏嘘。“

赫连拥说道：‘我想问，公子从何人口中得知这抒湘门的旧事，可否告我？“

叔离翦一时踌躇，这时微儿忽然说道：‘哦，是从这绰灵的人那里得知，他们在太湖呆久了，总喜欢胡乱打听别人的事，那次是他们在一起下棋时，喝醉了无意中说出来的。“

赫连拥似乎信了：‘哦，原来如此，真是这样的话，就可以理解。绰灵这部分人，却是比之高丽和辽东那部分绰灵差得多了，武功和眼界都大不如人，他们来调查抒湘门，倒也情有可原。这是一群就知道下棋，钓鱼，谈天说地的闲人。“

叔离翦一时想起了，当时见到贝均闾和贾四宝时，他们就在下棋闲聊，而第一次被乔别致擒住，也是被一张大网兜住，不得动弹。这下棋，钓鱼想必真是他们的长项，不然这大网怎么能随身携带？

赫连拥说道：‘哦，反正无事，希望两位在此稍作休息，我失陪一会。“

一时，赫连拥去了，两人留在了军帐。

微儿低低说道：‘这赫连拥，唯恐和抒湘门有什么猫腻，这地方不可久留，不如早退。“

两人还没离开时，却陡然闻得外头马蹄声大作，一队人马蜂拥而至，围住了这里。

这时，有人喊道：‘赫连拥，站出来，你出来。“

这时赫连拥却是堪堪脱去了头盔，卸去了盔甲，一时刚准备休息，却又闻得马蹄声大作，一时也来不及穿盔甲，就此带着头巾，穿着便装，拿着一把战刀，走出了军帐。

但看到外头，来了三百多人，为首的正是淮南候高诠宗，袁同允，和受伤的申仲羽。

赫连拥这时走了过去，到了高诠宗面前，单腿跪地施礼：‘侯爷驾到，有失远迎了。“

高诠宗示意他站起来，然后冷着脸说道：‘赫连将军，为何弄伤了申仲羽的手臂？“

赫连拥笑了笑：‘侯爷，是这样，申仲羽向我挑衅，劫持了我麾下副将何弼，我麾下名护卫可以作证，我并无理亏之处，不过是和他们公平决斗，可惜没想到申仲羽技不如人。“

申仲羽狡辩道：‘不不，你赫连拥狡辩，你是用毒害我，害得我断了手臂。“

高诠宗冷冷说道：‘赫连将军，是这样吗？“

赫连拥正色说道：‘哦，这事我不做解释，侯爷明断，自然是十分英明。申仲羽何人，做过何事，侯爷也势必十分清楚，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清者自清。“

高诠宗说道：‘那你昔日，做过铁卫的事，如何解释？“

赫连拥怔了一下，说道：‘岂有此事，这是申仲羽故意栽赃的，没什么根据。“

高诠宗冷冷笑道：‘你以为，我淮南候的眼线，是瞎子吗？你以为我北齐的探报，都是摆设吗？“

赫连拥说道：‘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铁卫的事都已尘埃落定，盖棺定论，我也不便多言。‘

高诠宗说道：‘赫连将军，你铁卫在江南杀戮深重，造成无数黎民涂炭，岂能无罪？你当初，还在北齐暗潜下来，从步卒到骑兵，到将军，你可是费尽心思，好心机啊。“

赫连拥一时坦开了身前的前襟，露出身前横七竖的伤口，昂然说道：‘侯爷，你可以污蔑我本人，我不解释。但是你不能无视我的战功。当年我在讨伐稽胡，柔然，契丹，奚族等胡兵时，我在朔北苦战三日三夜，伤口化脓，几乎不能坐立。我又在晋阳东部平定叛乱，留下了五处伤口，在这洛州，南豫州，汝南一带，我也是九死一生，伤重几乎无法进食。在淮南，和马匪在夜里骤然接战，我的心口险些被贼人大槊刺穿，我这份功劳，我从一个区区步卒，升至将军，那不是浪得虚名，乃是一战战靠着伤痕打出来的。“

高诠宗看到了他胸前这累累的伤痕，却也一时无语，这个将军却是功勋卓著，乃是从段韶营中逐渐历练出来，二十年来可谓是久经战阵，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都是可见他的影子，因此一时语塞。

申仲羽却道：‘你这个乱臣贼子，你这隐匿下来，就是有所企图，企图东山再起。你这铁卫后裔，居心不良，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侯爷，不可放过了这厮，杀了他。“

赫连拥愤然说道：‘我当年在讨伐稽胡时，浴血奋战三昼夜，你申仲羽在哪？我当年随着段韶将军，东征契丹，打的他们丢盔弃甲时，你申仲羽又在何处？我当初在淮南和叛军争夺淮河港口，你又在何处？你申仲羽，心怀叵测，企图控制铁卫名单，借此在江南掀起腥风血雨，也可以在江北形成了一股邪恶力量，便于你操控，制造混乱，你申仲羽就可以借机而起，你真是恶毒小人，无以伦比，天下无双。“

赫连拥这顿抢白，十分有理有据，不输气节且名正言顺，说的申仲羽支吾几句，无言以对。

这时，高诠宗也觉得十分难堪，斜眼看了看申仲羽，一时瞪了他一眼，暗骂他多事。

这时，忽然来了一个飞骑，到了高诠宗的身侧，递给了他一封信函，高诠宗看去，信的台头写着“并州段”三字，知道是并州段韶的信，一时一呆，打开看时，却是一阵思索，接着说道：‘赫连将军，我还有要事，告辞，得罪之处，望海涵。“一时，这封信给了高诠宗一个台阶下，这队人撤出了军营。

赫连拥一时也想不到，高诠宗来此问责来的突兀，去的也更加突兀，一时不解。

赫连拥再次回去找叔离翦两人，两人竟然留书而去，只写了个字：‘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叔离翦当时，察觉到了一侧出现了细而绵密的一阵响，接着回头看时，微儿早已遁去。

叔离翦不解，但也没在这营中逗留，留书之下，窜出了军营而去。

叔离翦来到了外面的荒野，四下望去，对这微儿也是一头雾水，这二小姐到底是谁？

叔离翦也想不通，只好不想，一时准备西去，回转这天柱山和诸人会合。自从他被绰灵乔别致劫走，已经月余没见到钟离涓，想来他已经在四处寻找，十分焦虑，所以叔离翦此时也是归心似箭。

叔离翦这一路疾行，却也无阻，径直到了扬州，和京口隔江相对，这也是昔日离剑门的总坛所在。

当时，扬州管辖范围颇大，在盐城以南，建康以东，直至大海，江北的大片区域都属扬州地界。

叔离翦倒是初次抵达扬州，这里北接高邮湖，南邻长江，交通十分便利，繁华之像叫人称道。

从此坐船，就可以溯江而上，直通芜湖安庆，抵达天柱山附近。

然而，在这码头处，叔离翦却是遥遥望见了寇疏芳，厍野仇，和蛮汉子屈朔牦，一时停步。

这三人聚集在此，所为何事？叔离翦心头狐疑。

码头上忙碌不堪，不少人在这搬运货物登船，还有人在这指挥，吆喝声，脚步声，船工的号子声搅作一团。叔离翦看到了厍野仇三人，并无撤走的意向，一时无法，只好在旁边隐遁下来，直至夜深。

月色朦胧，江面上显得安静下来，只存着淡淡的渔火，对着远处的江波徐徐摇曳。

夜色笼罩下，在码头一角，却是依稀出现了一个人影，竟然是顾荥海的模样。

叔离翦跟了过去，顾荥海径直去了码头之西，一处货仓，这里十分僻静。

顾荥海到了货仓附近，一时忽然捏着嗓子，似乎发出了一声类似猫头鹰的叫唤。

接着在另一侧，出现了另一声酷似青蛙的叫声，接着出现了另一个人，却不相识。

只听到顾荥海低低说道：‘裘兄，你怎么才来？“

那姓裘的叫做裘镇海，也是湘西排教一个舵主，两人约好在这里货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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