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最牛弟弟

“二郎，吃饭啦！”

一声叫喊，打断了李非的思绪。

兄弟俩收拾好饭桌，摆好饭菜，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点了盏油灯，静静坐在堂屋吃饭。

“大哥，你有啥打算没？”李非吸溜了口烫粥，又夹了根咸菜塞到嘴里问道。大哥这腌菜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咸淡正好，清脆爽口，只是这葵菜有股淡淡的涩味，并不怎么可口。

“要是能加点辣子进去就好了！”他不无遗憾地想到。不过也知道这是天方夜谭。也不知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了，说是辣椒在明朝传入中国，要到清朝中后期才在中国广泛传播开来。总之一句话，想在大唐吃辣椒，那就是两个字，没门！

听到李非问打算，大牛的脸色一下萎靡起来。

“二郎，你知不知道……咱们离开了村子，就……就只有死路一条……”他犹豫了半天，方嗫嚅道。

“哦，这是为何？”李非有点惊奇地问道。

“咱们兄弟除了会种田，还会干啥？没了田产，去了外乡，靠什么活？二郎，咱们……”大牛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大哥，不至于！”李非放下碗筷，握住他的手说道。

“我看老爹不是时常拿些鸡蛋去镇上卖吗？咱们也可以有样学样啊！”

“可咱们家没鸡啊！”

“我就是打个比方，没有鸡咱们可以卖其它的呀。我的意思呢，是说咱们不一定要靠种田才能活下去，做点小生意也是不错的选择，没准比种田活得还滋润呢。”

“做什么生意呢？”

“这个……得到镇上看看才知道了。”可怜李非这具身体十几年来就没出过村子，他自己对大唐的了解，也仅靠那些地摊文学拼凑，完全是一知半解。现在问他这么详细具体的问题，他是抠破了脑袋也答不出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唉！”大牛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大哥，我瞧你这腌菜的手艺就很不错，要不咱们去镇上开家李氏兄弟咸菜铺，没准也能活得很滋润呢。”他往大牛碗里夹了根咸菜，笑着打趣道。

大牛吸溜了一口粥，愁得着实吃不下，又吐了半口出来。

“二郎，要不然咱们再去求求杨叔……”

“想都别想！”李非毫不客气地挥了挥手，“他早就瞄上咱家的地了，到了嘴里的肉这老狐狸怎么可能吐出来？要是这事能成，我今天，我今天把这个碗给你吃了！”李非指着桌上的粥碗，斩钉截铁地说道。

大牛愣了一愣，“他早就瞄上咱家的地了？啥意思？”

是时候揭开这只老狐狸的真面目了！李非起身踱着步子，思量着从哪里开口。

“这些年这只老狐狸仗着他里长的身份，打着帮朝廷收租的名义，暗地里贪墨了咱们多少谷子，这就不用我说了吧？”

“他……他贪墨咱们的谷子，啥时候的事？”

“你……”李非指着他，气得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这个哥哥这么笨。

“每年咱们明明扛了两百斤谷子过去交租，为啥到了他家一称就变成一百八十斤了？”

“他不是说洒在路上了，或者是咱家的称不太准吗？”

“呵呵，洒在路上了，咱们家的称不太准。这可就奇了怪了，咱一家的称不太准也就罢了，为啥咱全村的称都不准？就他杨里正一家的称准，你觉得这可能吗？再说了，二十斤谷子撒在地上，那又不是芝麻粒，撒在地上就不见了，你见过路上有撒掉的谷子吗？”

大牛被问得哑口无言，良久之后他才叹息了一声说道：“那为啥老爹他们不跟他斗？”

“老爹他们拿啥跟他斗啊？他可是里正，掌握着咱们这十里八乡的赋税和徭役，惹恼了他，你信不信你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唉！”

一声叹息，接着又是良久的沉默。

“那……二郎，你怎么就说他瞄上咱家的地了？”

“咱家那五亩水田和三亩旱田可是全村最好的地，能打到最多的粮食，咱村谁不眼红啊。大哥，我实话告诉你，从我脑子一清醒，我就时时刻刻注意着杨里正脸上的表情，我早就料准了我一说咱们离开村子，把地契给他，他绝对痛痛快快放咱们走。怎么样，没错吧？”

“为啥？”

“他的目的就在这呢。”

“他……他是那样的人吗？杨叔平时也挺和善的一个人啊，不，不至于吧……”大牛还是有点不信。

“好，大哥，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听好了！”

大牛见李非一脸郑重，忙竖起耳朵，凝神静听。

“这次事件的导火线就是我烧了他家粮仓，断了他一家的口粮。大哥，我实话告诉你，烧粮仓这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完全是他瞎编乱造的。”

“不……不会吧……”大牛震惊得耳朵都立起来了，“那火光冲天的，大家还都担水去救，怎么会没有呢？”

李非回忆起那天的情景，缓缓道：“他大孙子铁柱那天把我拉到了他家粮仓边，还往我手里塞了一个火折子，叫我往粮仓里扔。我虽然傻，可也知道火怎么能往粮食里扔呢，就不愿意。他大孙子就一把夺过火折子，自己扔到了粮仓里，我傻愣愣地站在那，他还回头冲我笑了一下。”

“你是说……你是说是铁柱自己烧了他家粮仓？”大牛呼吸有点急促道。

“烧个屁的粮仓啊！那粮仓里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粮食，堆的都是稻草。粮食早叫他们给搬走了。粮仓失火，我被人发现站在那，这就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死也是死了。这整个就是杨里正的一个阴谋，目的就是为了咱家那几亩好地，不然他怎么可能一听我松口，就答应得那么爽快呢。那粮仓里堆的可是他一家一年的口粮，他这么爽快地答应不追究了，他一家老小十几口今年喝西北风去啊？你啥时候见过他这么大度过？”

“那……那咱们找老爹给说理去，杨里正……杨里正他不能这么干啊！”

大牛气得拉上李非的手就要往屋外走。

“唉，大哥，你还是没想清楚这件事深处的玄机啊！”李非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拉着他的手又坐了回来。

“这里是杨家村，里里外外都是杨姓人，只有咱们兄弟俩一户外姓人，老爹他们也姓场，你觉得他们会帮咱们吗？最关键的是他们敢得罪杨里正吗？杨里正这些年贪默了他们多少租子，你见他们有一个敢开口说一句话的吗？还不是打落了牙往肚里吞。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们愿意帮咱们，可我一个傻子的话谁信呢？而且杨里正早就提前就把谷子搬走了，也死无对证啊！”

“那……那怎么办呢？”大牛满脸颓废，面如死灰。

“咱们现在是斗不过杨里正，不过总有一天，他算计我的，我都要他加倍还上！来，吃饭，都要凉了。”李非又往大牛碗里添了一勺粥。

“要不，要不咱们去后山上？”大牛咽了一口粥，试探性地问道。

“去后山干嘛？”

“后山不是有很多草地吗？咱们再垦几亩出来。那里地势高，虽然上不了水，种不了稻子，可多少也能种点小麦，多垦几亩，没准……没准也能养活咱们兄弟俩……”

李非见大牛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没底气，不禁笑道：“大哥，这眼下就要到春耕的季节了，就咱家那小半缸米，你觉得能坚持到咱们兄弟把田垦出来吗？”

“可以先找老爹他们借……”

“好，就算你借到了，问题是那山上的地那么贫，够咱们兄弟吃吗？”

“我可以少吃……”

“大哥，不是多吃少吃的问题啊！咱们兄弟俩现在就是杨里正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咱们还在杨村一天，他就会如鲠在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就算咱们在后山开出了地，能养活自己了，你信不信他还会找其它的法子来整咱们？我现在还挂着瘟神的名头呢，说不定哪一天他又拿这个当借口要把我沉塘了，到时候你咋办？”

大牛呆住了，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粥碗说不出来话来。

“大哥，况且进了山里还要当一辈子野人，外面的花花世界多好玩啊，咱兄弟俩还没体会过呢。要我说，当野人也可以，可最起码也要等咱们兄弟先领略一番外界的繁华再说。我听说外面的楼高百尺，行人如织，吃不尽的山珍海味，看不尽的繁华胜景，你说咱们兄弟俩不去体会一番，不是白来这世上一遭了吗？再者说了，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咱们进了山里，去哪娶媳妇啊？那爹娘临终前可交待了，要好好延续咱们老李家的香火，咱俩当了野人，那咱们老李家的香火到咱们这一代可就断了。哪个女人愿意跟着咱们到山里当野人啊？到时候咱们去了阴曹地府，见了爹娘，我可没脸和他们说这事。你可有脸说？”

“这……这……”大牛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李非知道大牛一向孝顺，最听爹娘的话。果然，拿出爹娘来压他非常凑效。

“那……那二郎你说怎么办吧，哥哥听你的！”大牛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地，握紧了拳头说道。

“这才对嘛！”李非拍拍他的肩膀，欣慰地笑了起来。

“大哥，我想好了，咱们明天就收拾一下，先去镇上看看。”

“镇上？嗯，好。”大牛点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大哥，你这些年攒了多少私房钱了？”李非突然露出一个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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