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时钟塔，召唤圣主

原本，在莱妮丝看来，是弗雷德·吉古马列偶然间发现了瓦龙的偷盗行为，认为可以借此来对付埃尔梅罗家，才会有这一系列举动。

只要自己当面戳穿他，碍于君主家系间的默契，弗雷德恐怕也会知难而退。

谁曾想，这背后还有她所不知道的隐情。

“龙血实验？你确定瓦龙会参与其中？”

莱妮丝脸上是不信任的神色。

且不说瓦龙的年纪，虽然在神秘世界中也不乏天才横溢的魔术师在少年时期便已经取得卓越的成果就是了。

莱妮丝古怪地瞥了一眼弗雷德：

“或许你并不知道，瓦龙并没有成为魔术师的资质。”

莱妮丝暗含的意思便是，他并没有进行龙血实验的基础。

弗雷德闻言一愣，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虽说哪怕同一个父母，所生的子女也不一定都拥有相同的魔术才能，但基本不会相差太大。

心中怀疑，弗雷德正准备反问，却突然想到一则轶闻。

莱妮丝的亲生母亲，乃是阿奇博尔德家的女儿，算是肯尼斯的妹妹，她的魔术才能极为平凡，甚至没能继承家名，因此被嫁入分家阿奇佐尔缇。

这便是诞生于魔道家族的女性的命运。

如果魔术造诣无法达到继承家业的地步，便会被作为联姻的工具，对方魔术师所看上的则无非是孕育优秀后人必须的子宫。

而这一点，往往看重的是肉体的适应性，并且还能通过人工进行后天的调整。

这样看来，若是全无魔术资质倒还好，将会有机会作为普通人成长。

莱妮丝的母亲为阿奇佐尔缇家生下了数名孩子，其中，莱妮丝是最为耀眼的存在，魔术回路的品质极高。

虽然魔力量无法与已经逝去的前君主肯尼斯相提并论，但在埃尔梅罗分崩离析、分家脱离之后，剩余的分家中，莱妮丝与源流刻印的适应性较高，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下一任继承人，并且背上天价债务和复兴埃尔梅罗的使命。

那么，瓦龙……弗雷德看向蹲在角落中、以冷静地目光注视人群的男孩儿，应该就是阿奇佐尔缇家“不成器”的几名后代之一了吧。

没有魔术资质是吗？弗雷德开始思索这其中是否有隐情。

出身于魔道家系，哪怕并没有魔术资质，耳濡目染之下，也能够拥有基础的神秘知识，简单地施行一些术式。

在他印象里，有不少通过吸取生命力、代替魔力进行施法的魔术，在思想道德低下的魔术师中，这种行为并不鲜见。

见弗雷德一脸沉思的样子，莱妮丝淡定开口：

“况且……龙血研究？弗雷德阁下应该没有忘记我们埃尔梅罗的魔术专注于矿石吧？”

“龙血研究，将魔术师向龙种转化，听起来像是动物科奇美拉（Chimera）会感兴趣的事。”

莱妮丝像个小大人般一脸严肃，捏着下巴的软肉，认认真真地将锅甩给了动物科。

弗雷德当然不会三言两语就被莱妮丝忽悠过去，尽管她的分析很有道理。

“你自己看吧。”弗雷德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英俊的眉眼皱了起来，从公文包中将来自法政科的文书递给了莱妮丝。

莱妮丝一把接过，仔细地阅读起了这份名为《伦敦地铁龙种血脉污染报告》的文书，目光在掠过“灵墓阿尔比昂”时一凛，旋即又重新向下面接着看去。

长达八页的报告，莱妮丝自然不会一一看完，但大致浏览过后已经可以确认的确出自法政科的手笔。

如此张扬的龙血实验，确实已经触碰到了时钟塔的第一原则——隐藏神秘，值得他们派出专员调查。

那群人尽管臭名昭著，如同鬣狗一般受人厌恶，但善于玩弄权术的他们向来不会在程序上出错。

手握龙血样本，轻易就能感应到同不远处的瓦龙身上有某种联系，莱妮丝一时无语。

看样子莱妮丝似乎已经接受了事实，弗雷德轻笑一声，淡蓝的眼珠中含着得意：

“莱妮丝阁下，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哦？”莱妮丝抬头，挑了挑眉，语气惊讶，但脸上神色却极为淡定。

弗雷德乘热打铁：

“如今，您的弟弟是龙血实验的最大嫌疑人，而我，想调查清楚龙血实验的真相……”

莱妮丝思索片刻，旋即脸上堆满了笑容，但弗雷德却仿佛觉得看到了恶魔。

“想必兄长也相信弗雷德阁下你会还埃尔梅罗一个清白的。”

弗雷德不由地撇了撇嘴，莱妮丝口中兄长自然不是已故的肯尼斯，而是埃尔梅罗二世，也就是韦伯·维尔维特，弗雷德的好友。

玛德，刚才你兴师问罪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起韦伯？

心知肚明莱妮丝只是在用韦伯打掩护，希望能为埃尔梅罗谋取利益，但弗雷德还是欣然接受了她的做法。

毕竟，同识时务的聪明人打交道还是让人内心舒畅、轻松愉悦。

“对了，你弟弟叫什么名字？”弗雷德这才想起来。

莱妮丝无所谓道：“瓦龙（Valmont）·埃尔梅罗·阿奇佐尔缇。”

听着有点熟悉的名字，弗雷德却并没有当回事，转而向莱妮丝介绍起他目前已经收集到的信息。

……

“没错，我也认同弗雷德你的看法，”莱妮丝沉着道：“三名受害者除了地铁外并没有任何交集，那名暗中进行龙血实验的魔术师一定就藏在地铁里。”

“可是，时钟塔早已经仔细探查过地铁了，毫无收获。”

弗雷德皱眉，这也是为什么这项调查会被交给法政科，正是因为它过于棘手，希望法政科能从其他方面打开局面。

“现在不用担心了。”

莱妮丝指向不远处还一无所知的瓦龙，露出了招牌的小恶魔式的笑容：

“他会带我们找到那个魔术师的老巢的。”

弗雷德望着一脸得意的莱妮丝，暗自腹诽：

好可怕的姐姐，你真的关心弟弟的死活吗？

弗雷德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还没来得及问出这个尖锐的问题。

因为，不远处暗中观察的瓦龙终于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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