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殿试
次日清晨英成殿外,一群考生正在排队准备殿试,所有人都要经过严格的搜身,在这个时代作弊可不仅仅是取消成绩这么简单的。
听闻陛下将会主持这场殿试,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喜,这可是在陛下面前露脸的好机会啊!平时都是礼部高官主持殿试,皇帝亲自主持还是比较少的。
所有人进殿后都向陛下行礼,宋振也没看清长啥样,匆匆扫了一眼,只知道是个少年。这时,皇帝身旁的太监开口了。
“陛下口谕,念在诸位学子需要跪坐一天应对殿试,实属劳累,特此赐座。中途也可离场上茅房,只需举牌就有人带领你去解手,并且午后还有糕点净水,可供食用,请诸位学子务必以最佳状态作答。”
御前赐座考试,这可是有史以来头一回,听到这个消息让那些年纪较大的松了一口气,不吃不喝不上厕所一天他们还可以接受,跪坐一天才是真的要命,早知道就不准备膝垫了。
所有人都在道谢,陛下圣明,陛下仁德之声不绝于耳,在一声肃静之后,殿试正式开始。
当他们坐下时发现桌上果然配备了钢笔,少数学了钢笔字的人,心里都乐开花了,加上是陛下亲自监考,肯定能留下个好印象。
宋振还是第一次见钢笔,这东西确实像传闻中那样方便携带,不过特别难写,他试了几次就放弃了,没有长久的练习,估计是用不好了。
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考卷上便开始埋头狂写,他的名次并不好,名气也不大,这次殿试他也没太多的信心,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垫底的第三甲,做官估计是没指望了。
其实钢笔的事他也听说了,但他连钢笔都弄不到,别说写了。心里正烦躁之时,一些非常奇怪的题映入眼帘。
“甲、乙两队共同工作,在6天内可以完成工程的一半,余下的工程由甲队单独做8天,再由乙队独做3天后完成,求单独完成这项工作甲、乙所需的时间。”
“建筑工人用水泥、沙子、石子按2:3:5配制成96吨的混凝土,问需要水泥、沙子、石子各多少吨?”
“一个长方体木块长30厘米,宽20厘米,高25厘米。先在这个木块上截下一个最大的正方体。再用剩下的材料截出一个尽量大的圆柱体。这个圆柱体的体积是多少?”
“一辆马车从甲地出发…”
“一个漏水…”
因为怕他们看不懂,高数还给他们加了些注释。以上这些都是小学内容,他也很期待这个时代顶尖学子的表现。
这些题的提问对宋振来说非常新鲜,他开始尝试用毕生所学去解答,其他学子看了直想骂娘。
“这都是些什么破题!我怎么知道是多少,不过是一些奇技淫巧的问题,居然放进殿试中,真是有辱斯文!”
尽管儒学将数学定义为六艺之一,但是实际应用中只有一些账房、工人使用,再加上朝廷的不重视,商人地位低下,导致了数学的没落。
事实上中国古代从来就不泛一些优秀的数学家,祖冲之更是将圆周率精确到小数点后七位数,这比西方早了一千多年,而高数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它们重新捡起来,把数学列入科举。
此举必定会遭到穷酸文人的反对,考场上抱此想法的人还不少,只是他们不敢大声喧哗,万一被赶出去,这辈子都别想踏进这道门了。
高数坐在高台上有些感慨,没想到自己也有看别人考试的一天。坐着坐着又有些无聊,难怪那些皇帝都不愿意亲自监考,谁愿意就这样傻坐一整天啊,就是钓鱼也比它有聊,于是高数就走下去看看他们在写什么。
高数一时间忘了他的身份,当他走到谁的旁边,谁就好像字都不会写了,原本龙飞凤舞的字变成了狗爬,一个书生更是手抖到笔都掉在了地上。
完全是下意识的,高数捡起了了滚到脚下的钢笔。
“陛下饶命,晚生一时不查,没拿住!”那书生吓得有些语无伦次,直接跪在了地上。
“哈?掉只笔而已,没那么严重,你回去坐好继续作答吧,别影响到别人。”高数把笔给他放到了桌子上,顺便看了一眼他的考卷。
“钢笔字写得不错,好好努力。”被陛下这么一夸赞,书生瞬间信心十足,自信爆棚,感觉就像是从地狱回到天堂,一时间灵光乍现,开始奋笔疾书。
搞出这么一出,高数也不敢随便乱窜了,实在是无聊时就学监考老师那样,从后往上走,减轻他们的压力。
同时,高数还发现,有十几个人是全程使用钢笔作答的,而且写得都还不错,总算没枉费他的代言宣传。
这还只是刚开始,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便捷的钢笔必定会代替毛笔成为主流,兵不血刃地拿下这一局。
黄昏之时,几声钟声响起,殿试正式结束。几家欢喜几家愁,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只能回去等待消息,而高数饭都没吃,第一时间下场为他们批阅考卷。
他只是负责批阅数学题那一部分,其它的依然由原来的考官负责。看着一份份答卷,高数有些失望,这些学子依然没有跳出原来的思维,不知道他们是不会做还是故意这么写的,这数学题你居然用语文的方式作答!
“对甲乙两队进行分段计时…”
“混凝土料准备越多越好,如有剩余可用于修建小道…”
“让工匠测量…”
“换成一人三马…”
“更换…”
看到最后,高数都气笑了,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他也没客气,直接打了个差。好在还是有一些正经作答的,所有考生中,答对最多的是一个叫宋振的人,他不仅使用了正确的圆周率,还使用了现代方程解题,也是唯一一个全对的人。
高数知道,其实他的方程式已经流传甚广,可真正研究它的人却寥寥无几,虽然这次没有让他看到什么天才数学家,但总算找到了一些愿意接受新学的人,也不算是毫无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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