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救命恩人
阿奴不断摇头,他身后一个侍卫替他回答:“世子和重九都还没回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焚香一颗心拔凉拔凉的,喃喃念道:“就不该来这里,如果不绕路……”
可惜现在没有如果了。
她又问:“小栗子呢?”
“小栗子?”侍卫茫然。
“是姑娘的车夫,方才我让他赶来县衙求救,你们没遇上他吗?”
“未曾有人来过衙门。”
焚香猛地一颤,难不成小栗子半路上遭了不测?
她越想越害怕,浑身都在发抖。
实在想不明白,她和小栗子跟着伏昭这么多年,主仆三人从来都不曾失散,一个个生死未卜。
怎么就栽在了一个小小的十里铺了?
焚香想不通,可又控制不住胡思乱想,人如坠冰窖之中。
“你不用太担心,有世子在,你家姑娘应当不会有事。”那侍卫见焚香不安,出声安慰。
焚香问:“你是燕世子的人?”
她只见他是随燕隐行一起赶往客栈的,不确定他是衙门的人还是燕隐行的随身侍卫,故此一问。
“十一,世子的贴身侍卫。”
焚香打量了一下他,瞧着他年纪甚小,十七八岁出头的样子,身形纤瘦肢体却是结实,脸上带着笑,有些腼腆。
不过能成为燕隐行的贴身侍卫,应当也是有一点本事的。
短暂的思考之后,焚香请求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你去把衙门每一个角落逐个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一个身穿浅灰色长衫,黑毡帽,身上带伤的十七八岁少年。”
十一俏皮地挑眉:“你让我在衙门偷偷找人?”
“对,不要让衙门任何人知道。”
“这可不好办。”示意拖着下巴,脸上带笑若有所思。
焚香以为他是要酬劳,忙从兜里取出一叠银票,“不会让你白忙活,这是报酬。”
“哎呀,你这人真爽快。”十一毫不含糊地接下银票塞入兜里,手指抵眉,笑意飞扬道:“马上给你消息。”
说去就去,少年利索地从窗口跃出。
焚香虽不心疼那个钱,可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郁闷,燕隐行身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贪财的小子?
不过,要是他真能给她带回来小栗子的消息,这点钱倒也值得。
“阿奴,你也去。”焚香还是不放心,毕竟十一是外人,而且燕隐行此番直接来了县衙,谁知道他和衙门里头的人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牵扯?
阿奴指了指她,又指着自己,比划着表达什么。
焚香看不明白,猜测道:“你是说我有伤,你要看着我?”
阿奴点了点头。
“我没事,你去吧。”
见他还是不动,焚香急了,“姑娘曾经说过,这衙门怕是有大问题,我怕小栗子是到了衙门消失的,你认识他,找起来也方便,快去。”
她谨记伏昭说过的每一句话,现在伏昭不知所踪,她一定要保证自己和小栗子的安全。
不让伏昭有后顾之忧。
阿奴听她这么说,也明白了事态严重,乖巧地起身,听她的话去找人了。
等了快小半个时辰,阿奴才回来。
“怎么样?”焚香扶着床沿坐起来。
阿奴摆手表示没找到,焚香忍不住一阵失望。
下一瞬,阿奴忽然过来扶住她,不断地指着外头示意着什么,焚香看不懂他的意思,就任由他扶着她出了院子。
县衙后院安静如水,过了庭院就热闹了起来。
前头就是公堂,火光明亮,脚步声嘈杂,焚香心中一喜,难不成是燕隐行和姑娘回来了?
不顾身上的伤,她挣脱阿奴快步从堂后绕过去。
只见堂前院子空地上整整齐齐地排放着一排排的尸体,一眼看过去,估摸着不下三十人,衙役正在检查尸体。
焚香心头发颤,在一众衙役中寻找燕隐行和伏昭的身影,最终还是落了空。
不过,她看到燕隐行身边的重九。
她忙上前去询问:“重侍卫,可找着我家姑娘了?”
重九僵了一下,神色有些怪异地看着焚香。
“姑娘出事了?”焚香被他这神色给吓到,下意识以为是伏昭出事了。
重九扯了扯唇:“我不姓重。”
“额……”
“世子和伏大姑娘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焚香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又问:“姑娘受伤了吗?”
正在检查尸体的重九头也不抬地说:“受了一点伤,不过不算严重。”
“那姑娘为什么还不回来?”
焚香只顾着担心伏昭,不知道重九正被这些尸体困扰,不停地提问,几次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索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半调侃地说:“我也不知道呢,或许,他们孤男寡女有事情要做?”
“你什么意思?”焚香恼了。
“行了,你回去等等,不会有事的。”
一旁有个衙役叫了一声:“九哥,有发现。”
重九径直过去了,徒留焚香莫名其妙地站着。
总感觉重九这态度有些怪怪的,说不上来是什么,他似乎有点生气?
焚香没敢多想,就坐在一旁看着重九他们检查尸体,等着伏昭和燕隐行。
夜过半旬,葱郁古树伸展出茂盛的枝丫,把深山覆盖成一方黑暗阴森的巨大囚笼,冷风灌入,伴随着远处野兽声声长叫。
伏昭就着一棵大树根坐下,撕下袖摆在左边小腿上缠了一圈,打结。
很快,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湿了袖摆。
“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伏昭站起身,眸光含量地凝着前头。
树高林密,地上铺着高高的落叶,寂静的夜幕下响起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踩碎了落叶,悠悠走来。
绛红色的披风说不出的妖冶骚包,男人姿态悠闲地抱着剑,剑柄垂緌,一颗夜明珠随风荡漾着,照亮了他脚下的路。
男人半倚着黝黑的树干,吊着眉梢睨着她,“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说话的?”
半个时辰以前,他追上了伏昭,亲手解决了围杀她的杀手。
可这女人真是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看见他来了,直接撂摊子走人,把棘手的刺客都交给了他。
幸好他手速够快,一路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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