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铁血权妃

焚香回来的时候，伏昭刚歇下。

她轻手轻脚往瑞兽香炉里点了些安息香，转身替伏昭掖好被子，准备退下时，伏昭却醒了。

床上的人侧身看了眼香炉，“什么香？”

她一向警惕，自是察觉到了焚香的动作。

“姑娘，吵醒你了。”焚香歉意地解释道:“军师新调配的安息香，他怕姑娘睡不好，特地吩咐奴婢一定要给姑娘点上。”

帐前琉璃灯昏沉，屋内是恰到好处的温暖，伏昭静静地凝着香炉里轻轻飘散的白烟，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良久，她叹了一声，人躺回床上。

“姑娘，你怎么了？”焚香不知伏昭为何叹气，有些紧张地询问。

伏昭不愿说，岔开话题问:“没什么，阿奴写的字，军师可解出来了？”

“奴婢到的时候，军师正准备离开，东西他已经收下，一有消息就会传来。”

“好。”伏昭阂上眼睛。

焚香以为她要睡了，放轻动作转身离开。

“焚香，你说，亭央对我是什么心思？”

伏昭略显沙哑的声音幽幽传来，骤然听到伏昭这个问题，焚香的心禁不住咯噔了一下。

她琢磨着该怎么回答，伏昭又道:“你若说我是妄自菲薄，我该释怀，只怕万一，我便耽搁了他。”

亭央陪了她八年，这八个年头里，有多少心酸多少苦难，都是他陪着一起扛过来的。

风雨来临，他挡在她的前头，生死抉择，他永远给她留一条退路，从未给过自己这般优待。

她活了两世，如今浑浑噩噩回头来看，确确有那么一些误了他终生的意思。

“姑娘今个怎么说起这事来了？”

焚香感觉到伏昭的惆怅，索性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认真地聆听伏昭的心事。

“我今天去见他的时候，被小舟的一番话给点了一下，回来后我便一直在想，以前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伏昭睁开眼睛，眼底空茫盯着床顶。

“小舟你孩子，惯会说怪话，姑娘怎的还放在心上了。”

伏昭脑海中掠过亭央柜子里那一排排药罐子，轻摇头道:“小舟说的没有错，是我一直太自私。”

“我心里很清楚，亭央对我太重要了，没有他，就不会有惊绝大将军，是他一手把我推上来的。”

“可他对我的好，远远超出了将军和军师的关系，这么多年我视而不见，真真是不厚道的。”

焚香心中难掩波澜，跟了伏昭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这般惆怅伤感，说起亭央时，再不似以前强硬。

以前的伏昭，确能担起惊觉将军这一威名，可她骨子里的卑微，让她过分自私。

求双亲的爱，求家族的认可，从不顾及身边这些对她真心实意的人。

伏昭确确是自私，因为她只重她所求。

现在，她终于不再去强求那些不能强求的，看到了身边人的好，有血有肉。

可伏昭日趋完美，焚香反而有些难过了。

她忍下心酸，安慰伏昭:“军师固然为你做了许多，可你也为军师做了不少啊，军师可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没有你，也不会有他。”

该怎么形容伏昭和亭央呢，这两个人，应该是互相成就彼此吧。

亭央呕心沥血多年，把伏昭推上了神坛，而伏昭，把当年那个无家可归，孑然一身的少年，带入了名流场。

谁又能说，伏昭欠了他什么？

“亭央一向淡泊，他要的，兴许不是我给他的呢。”

说着，伏昭又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是我多心了吧，只是怕个万一是我误了他，那便真是一桩罪孽了。”

她不能对亭央的好视而不见，可说到底，她又能给亭央一个什么回应呢？

“姑娘，军师都没说什么，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焚香自知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违心。

如伏昭所说，亭央这人温雅淡泊，他便是真对伏昭有那个心思，估摸着也是不会说的。

这两人啊，亭央不愿给伏昭负担，可他岂能明白，这般，已经是伏昭心中一个过不去的坎了。

再见时，难免心存芥蒂。

伏昭忽然问:“听说，他先前回建康时，有人上门提亲了，他可答应了？”

“奴婢曾去过军师的府邸，倒也听小舟说起过，军师没答应。”焚香想起来一些事儿，继续说道:“说起这个，奴婢想起来了，当时小舟说，军师不答应，兴许是因为以前他还没参军之前订过亲，军师最重承诺，怕是还想着呢。”

“真的吗？”伏昭有些惊讶，亭央定亲这事，从来没听他说过。

“小舟说的，奴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既然小舟都这么说了，应该是真的吧。”

小舟是亭央的人，对亭央的事情，自是知道得要清楚些。

伏昭的心稍稍好受了一些。

“如此说，便真的是我妄自菲薄了。”

生怕亭央有心，她装瞎，耽搁了他的终身。

“姑娘，别想那么多了，就是军师娶不到定亲的姑娘，他日班师回朝，以军师如今的位置，要想娶哪家好姑娘娶不到的？”

瞧着夜色深了，焚香催促伏昭赶紧歇下。

她刚想离开，忽然意识到什么，心血来潮，又轻声问伏昭:“姑娘，您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成亲了的，你对军师，就没有一点心思吗？”

琉璃灯已经吹灭，伏昭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唇边无声掠过一丝苦笑。

能重活一次，已是上苍垂怜，岂敢再奢求男~欢女~爱？

亭央是尘世间的无暇清风，当配得上人间至欢至好。

她与他，云泥之别。

再难有情丝牵连，误了他，也牵绊了她的路。

不想也罢。

久久没听到伏昭说话，焚香自觉无趣，悄然退了下去。

门外阿奴还在，静静地垂手站着。

“今晚你就不用守夜了，去睡吧。”阿奴从昨晚开始一直守着伏昭，就算他体力再好，也该累了。

阿奴摇头不肯走，比划着表示自己就留在这里。

焚香倒是看得懂他这个手势，耐心地哄他:“姑娘已无大恙，我在屋里点了安息香，她已经睡下了，你听话，回去睡觉。”

阿奴对伏昭的心，日渐忠诚，焚香是能感觉出来的。

经过这么多的事情，阿奴是该明白了，伏昭是真心对他好，他不能再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给她制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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