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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妻

57、有异

萧钰的伤看得太医直皱眉, 一边摇头一边感慨吴王也是命大,贼人是真下了狠手。

“吴王怎么样?”容盛仔细地看着太医为萧钰处理伤口,也皱起了眉毛, 习武之人对外伤多多少少都是了解的, 萧钰伤成这样,还能跟着顾倾一起逃跑躲藏,硬生生地撑到他们被护卫们找到才放任自己彻底昏过去, 这样的心性和韧性, 任是谁看了都得惊叹不已。

“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就看回去后会不会发热了。”

太医处理伤口处理得极是麻利干脆, 看得容盛不禁发问:“敢问您怎么称呼?”

太医头都不抬一下地翻了容盛一记大白眼,手上动作不停,继续为萧钰处理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 没好气地答:“刘潜。”

“失礼了,刘太医。”容盛有模有样地朝着刘潜一拱手。

刘潜又头也不抬地翻了容盛一记白眼。

待得刘潜为萧钰处理好了伤口, 候在旁边的护卫立时就上前将萧钰抬起来往停在路上的马车走去。

姜润来时特意带了两辆马车,他带着顾倾走上了打头的那辆马车,刘潜和萧钰则上了第二辆马车。

马车尚未行驶,姜润便打开了窗子,吩咐容盛:“派人快马回去报信,说吴王和县主平安无事。”

“是。”

吩咐妥了事情,姜润才关上窗,侧首看向了顾倾。

顾倾的脸上还带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和泪痕, 姜润想伸手去替顾倾清理干净, 却被顾倾给拦了下来,姜润微微一愣,却听顾倾道:“我就这样去见阿舅。”既然已经吃了这许多的苦, 那就要想法子为自己讨回公道啊,干干净净地去见泰和帝做什么?当然是怎么可怜怎么来啊。

姜润伸出去的手略略一顿,还是顺了顾倾的意,将手放了下去。

姜润本想说顾倾不必如此,却终究还是把未出口的话语归为一声藏于心下的叹息。

“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姜润握着顾倾的手,那双原本有如无瑕白玉的手现在布满了深红色的伤痕,其中左手手背上甚至还有一道几乎横跨了整个手背的血痂,姜润垂眼看着,只觉得心疼。

顾倾抖了抖

袖子,盖住了自己被姜润握住的手,认真道:“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没有提前察觉有人的谋算,也是我没有早一点找到你,终归是我的疏忽。”姜润阖了阖眼,压下了眼底那一片惊涛骇浪。

“你又在心里叹气了吗?”顾倾没有继续跟姜润纠结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他的错,转而换了个话茬儿。

姜润怔了怔,问顾倾:“你知道?”

姜润遇事,若是寻常而已,许会口头叹叹气,若是十分在意,便连叹息都是藏在心里的。

“我大哥跟我说起过,他说你是个什么事都往心里放的人,但我觉得啊,今日这一遭,你完全不必太过责怪自己,谁能想到皇城里的争斗会这么真刀真枪呢?刺杀皇子皇亲,这是多大的罪状?我们只是没想到有人真的敢这么做。”顾倾神色温柔地看着姜润,慢条斯理地同姜润分解这件事。

姜润忽觉灵台清明,顾倾的话恍如撕破云雾的阳光,一点一点地驱逐开了他心中的阴翳。

关心则乱,姜润太在意顾倾了,再世为人,其他事姜润早已驾轻就熟,因而全副心神几乎放了九成九在顾倾身上,所以思维的重点不自觉地就全部放到了顾倾身上,但这件事本身的重点其实并不在顾倾身上,顾倾出事只是误中副车。因为一开始,确定要来溪山的人并不是顾倾,也不是萧钰,而是萧钏和姜蔓。

今日这场截杀,是冲着萧钏和姜蔓来的。

本该是旁观者清,今日这件事,倒是顾倾这个亲历者更清了。

“你和吴王是因为确定这场截杀是冲着周王他们来的,所以才选择让他们往回逃的?”姜润突然意识到,他的阿倾是真的不同于以前了。

顾倾点头,应了姜润的话:“那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我和七郎只是因为在宫中巧遇,所以同行,会遇上八郎和蔓蔓就更是巧合中的巧合,这些都是无法提前谋划的,唯有八郎跟蔓蔓要上溪山是早就确定的,所以我和七郎笃定,那些人是冲着八郎跟蔓蔓来的。”

“不过我们也是失算了,那些人或许本身是冲着八郎和蔓蔓来的,但他们背后的人似乎和现在的皇室有很大的怨恨,哪怕我和七郎不

是他们原来的目标,他们也并没有因此而选择收手。”

顾倾低垂眼睑,轻轻叹息,“是我连累了七郎。”

“对皇室有怨恨?”姜润心下一凛。

顾倾闭了闭眼,显然是不愿再回想先前的经历。

马车驶向城门,守门的将士细细检查了护卫们的令牌,又打开了马车车门,见里间坐着的确实是顾倾,这才移开栅栏,打开城门,放了一行人进城。

刚一进城,车队就被人拦了下来,顾倾不耐烦地皱着眉,刚要开口问话,却听见外间传来萧铭的声音:“不知阿姐和七郎可安好?听闻阿姐跟七郎遇险,我心中万分焦急,却碍于阿爹口谕,无法亲至溪山,只好在此等候。”

顾倾深吸了口气,强行把满心的不耐压了下去,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回应萧铭:“暂且还安好,不过你要是再在这里堵着路,或许就不好了。”

“梁王,吴王身受重伤,需要赶快治疗,阿倾心里着急,言语失状,还请梁王莫怪。”姜润探出身子去为顾倾解释了几句,无形间将萧铭和顾倾的关系拉得更远了一些。

萧铭面色微微有异,却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很快就恢复了那副面色急切、眼含关心的模样,紧接着侧过身,抬手示意他的随从让开些,“快,把路让出来,若是耽搁了救治七郎,你们的性命可都不够赔的。”

正坐在马车里留心着萧钰的状态的刘潜翻了一记大大的白眼,在心里感慨皇家这群人可真有意思,当哥哥的不先关心弟弟,反倒是把表姐放到了前头,当表姐的又不领这份情,怪道是都说天家不同于一般人家呢。

刘潜的腹诽尚在继续,一垂眼却看见萧钰睁开了眼睛,刘潜不禁一惊,正想说话,但见萧钰又闭上了眼,想是并不想搭理他,也不想搭理马车外的人。

毕竟还是年轻。刘潜在心里叹了句。

刘潜不是个醉心于权势的人,也不擅长蝇营狗苟,平常更是鲜少和这些了不得的天潢贵胄打交道,但他也知道,现在的皇室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多谢先生救我。”蓦地,闭着眼的萧钰吐出来这样一句话。

刘潜被萧钰这声道谢吓了

一跳,想要行礼,又因为是在马车上所以手忙脚乱了好半晌:“微臣刘潜,拜见吴王。”

“免礼,刘太医擅长医治外伤?”萧钰闭着眼同刘潜说话。

“回吴王的话,是,但其他的,也会。”刘潜大着胆子打量着萧钰,在这昏暗的环境中,萧钰分明满身狼狈,但却仍旧稳如泰山,这让刘潜忍不住心惊。

萧钰察觉到了刘潜在打量他,却并不戳穿,接着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到王府来。”

皇子们在外开府,带什么的都有,带个太医实属正常。

刘潜的眼珠子来回转了好几圈,咬了咬牙,就在这马车里向萧钰行了跪拜大礼,“微臣愿竭尽所能,保吴王康健。”

“好,你起来吧。”萧钰仍然闭着眼,说话的声音也淡淡的,听在刘潜耳里,却觉得有如惊雷。

刘潜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如此奇遇,他本就是个没什么大志向的人,也就图在太医署混口饭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然而打从姜润今天突然想起有他这么一号人,又坚持要他跟着去溪山起,他的人生轨迹似乎就一点一点地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姜润究竟是怎么注意到他的?刘潜陷入了沉思。

马车驶进宫城的时候,孟贤妃已经在建章殿里哭昏过去两次了,听宫人禀报说贤妃又哭昏过去了,叶皇后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一旁的赵国长公主不由怜悯地看向叶皇后,叶皇后深感头疼,不由得伸手扶额。

“你让贤妃放宽心,七郎身边有太医,他不会有事的。”叶皇后已经不想看到孟贤妃身边的宫人了,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宫人退下。

“到底是谁把消息透露给贤妃的?”赵国长公主跟叶皇后说话说得很小声,自从姜润命人先行传信回来,知道顾倾无碍后,赵国长公主就放松了许多。

姜润派人传回来的消息很简单,只说了萧钰和顾倾平安无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不可能真的平安无事,但怎么也不是说的萧钰身受重伤啊。也不知孟贤妃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直愣愣地就闯到了建章殿来,哭得殿里的所有人都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看了孟贤妃哭起来的架势,赵国长公主霎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同样是矫情,楚贵妃就能宠冠后宫,孟贤妃就差之远已。哪怕再是不喜欢楚贵妃,赵国长公主也不得不承认,楚贵妃或哭或笑,都是极动人的。

叶皇后也纳闷,除了被姜润派回来报信的那个人,按理说这宫里就不应该有知道萧钰具体情况的人,然而那个报信的人一直在建章殿偏殿候着,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孟贤妃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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