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徐太医抬抬手，示意她不必着急，“收徒是小事，只是我需得知道小姐为何要拜师学医。”

慕婉婉大囧，难不成要跟他说我怕我让人给害了么，要是追问起来为什么会觉得有人要害你那可怎么回答？

徐太医瞧着她的神色，低声笑笑，“小姐不想说，倒也不勉强，只是徐某不收心思不单纯之人为徒，小姐若是心怀鬼胎，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便要起身离开，慕婉婉连忙扯住他的衣袖，扬起小脸可怜巴巴地瞧着他，“我说了，先生便收我了么？”

徐太医微一挑眉。

慕婉婉只得和盘托出，“说来不怕先生笑话，今晨府里出了一桩丑事，我的胞弟教人丢进了水池中险些淹死，幸而我曾瞧过有人救治了一位呛水的老人，便也依样画葫芦救了我弟弟，只是总觉得不安，怕再有人要害了我们，因此要学医，只求先生可怜可怜我，收我为徒教教我罢，也教我有些本事在身，心安些。”

竟只是如此……

徐太医想起临走前王爷悄悄嘱咐的那句“若是发现有危害皇室的念头，不必回禀我，下了药处死便是”，不禁失笑，重新落座，侧过头望向慕婉婉，“既如此，也算我同小姐有缘，便收了你为徒弟罢。”

慕婉婉大喜，吩咐长舞送茶来，即刻便跪下行了大礼拜了师，徐太医又说今日出门只带了随身医箱，需得先回去取了医术来才可教授，于是两人分别，慕婉婉亲自将人送到将军府门口，挥挥小手跟他告别，“师傅可要早些来，我等着呢。”

徐太医朝她笑笑，笑容和煦，待转过身去，挑起的嘴角便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回到王府，求见了王爷将慕婉婉所说之事一一禀告。

沈清洲闭着眼正卧在摇椅上小憩，闻言只是张了张唇，“留在她身边也好，再瞧瞧，若是有何不妥，即刻回来告诉我。”

“是。”徐太医应下，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又回到自己的卧房，寻了几本医术，这次倒是不带药箱，就这么去了将军府。

慕婉婉还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呢，见他来了，连忙冲过去，小小的步伐急切迈动着，此刻才显露出几分孩童的模样，“师傅回来啦！”

徐太医将书卷起来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低斥道，“大街上也敢这么疯跑，也不怕磕着碰着。”

这一动作倒是外祖父秦徵常做的，慕婉婉顿时对这个师傅起了亲近之意，吐吐舌头调皮道，“这不是着急见师傅嘛。对了师傅，你是从南边来的，那你可会巫蛊一类的医术？”

徐太医沉默了片刻，他是京城本地人士，长舞问及他的来处时，想着宫里就在将军府的南边，因此这么说，不想慕婉婉倒是给想岔了，难道她是因为自己从南边来的才要拜自己为师么？

于是不答反问，“徒儿实话告诉我，你拜我为师是因为想学蛊术吗？”

才心生亲近之意，慕婉婉这次倒是没什么防备，坦然道，“是呀，今早倒是见了几位大夫，可总觉得资质平庸无甚大才，听闻师傅是从南边来的，想着师傅若是会医术的同时还会蛊术，那我便能多学一些防身的东西，待见了面，觉得师傅天人之姿，定是奇才，这才求着师傅收我的。”

徐太医站住脚步，对着慕婉婉露出的疑惑神色回以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真可惜，师傅不会巫蛊。”

“那便只学医术好了。”慕婉婉也不在意，左右蛊术对她而言只是能多学就多学一点，不能也无甚大碍的东西，只要将医术学好了，保障了娘亲跟弟弟还有自身的安危即可，其他的，慢慢再来也不迟。

徐太医心里头的那点子疑惑教慕婉婉这不假思索的回答给弄混了，他有些分不清这个将军府大小姐究竟是想做什么，九岁孩童突然想要拜师学医自然是处处都是疑点，可她表现得又那么真诚坦然，倒是教他不好分辨。

难不成真如王爷所说，有心要谋害皇室，只是故作天真么？

徐太医握着医术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那便事关整个将军府了，将军心生反意，教有长女如此……果然王爷说的是对的，留在慕婉婉身边，好生观察几日，若是真有反意，他也可尽快禀明王爷，早日除了这个祸患才是。

慕婉婉可不知道他心里头那些弯弯绕的心思，自顾自地接着道，“那师傅，我们今日学什么呀？徒儿想学有关毒物的东西可以吗？譬如如何下毒，如何解毒，何物有毒，还有食物相生相克一类的。”

徐太医心里的那些疑惑又教她这几句话搅得肆意滋生，心想着赶紧回府请王爷示下，便连忙道，“可以，只是带的书不同。这样，我先回驿馆取书来，你回去等我。”

慕婉婉不疑有他，便目送他离开。

徐太医急着赶回王府，沈清洲见他短时间内去而复返，不免皱了皱眉，“何事？”

“王爷，慕小姐想学蛊术，微臣告知并不通巫蛊之术之后，小姐又说想学有关毒物一类的东西，微臣觉得不妥，因此回来请王爷示下。”徐太医总觉得恐慌，连说话的语速也加快了些。

沈清洲的指尖在摇椅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瞧着，心里思绪万千。

一个九岁的女娃娃，好端端的突然要寻医拜师，想学的不是蛊术就是毒物，难不成真想谋害皇兄不成，再过几年她倒是将将到了能进宫选秀的年纪，难不成慕远有心要培养她，好待来日进宫谋害皇兄么？

父皇离世不过十年，当初太医断言父皇没多少年可活，因此过继了皇室宗亲十四人为子，之后又生下他这个幼子，还来不及瞧上几眼便去了，皇兄年幼坐上这个皇位很是不易，他是定然要保护好皇兄的，若是慕远真有反意……

这般想着，沈清洲便从摇椅上坐起来，招来了暗卫，“将军府嫡女慕婉婉，去跟着她，务必要调查清楚她的出身，每日都在做些什么，还有跟将军府里那些人的关系，尤其是她同慕将军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详细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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