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王府侍卫回以沉默，最后还是在徐勉热切的眼神注视下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石子，往屋顶上扔去。

“啥事？”动作利索地从屋顶上蹿下来，扭头跟徐勉对上眼时，略吃了一惊的太医很快认出这就是昨日在房顶上叼着草看戏的那位。

收起自己的惊讶，摆出一副憨厚的笑脸来，“这位大哥身手利落，不知可否送徐某带着这人前往将军府？”

暗卫露出“我可是个暗卫负责保护王爷的你居然让我干护送你这样的事情简直不讲道理”的表情，可他毕竟是圣上送来的太医，深得圣上和王爷宠信，要是教王爷知道自己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人家，八成得扒了自己的皮。

于是委委屈屈，从地上拽起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福贵，护送着徐勉出了王府行至将军府，正要从大门进去，手臂让人给拉住了。

扭头就看到了徐勉看起来颇为认真的脸，“不从这里走，去后院，翻墙进去。”

暗卫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先是干护送的事，现在还要做贼，可他分明是宫里训练有素的暗卫，最优秀的那一批，圣上亲自挑选出来拨给王爷的啊！

……

不情不愿地将人从墙上接过去之后，再看还在墙外的福贵，暗卫就没那么好心性了，一把将人拎起来，借力蹬上墙壁，长腿一跨自己落座在墙壁上，顺手就将福贵丢了下去。

好在将军府的墙不是很高，这么被扔下去，福贵也没有受很大的伤，只是约莫得疼上一会，徐勉也没有计较这些小事，拽着福贵就往慕婉婉房里走。

才踏进慕婉婉的小院，就教眼尖的长舞给拦了下来，“先生这是做什么？”

“长舞姑娘，我有急事必须要见小姐，还请姑娘进去通传一声。”徐勉也不跟她争执，站定在原地，认认真真道。

长舞抱着盆站定冷笑，“先生既做了探子，就应该知道探子被发现都会有什么结局，怎的这么厚脸皮还敢来见我们家小姐，小姐不愿意见你，你走吧。”

“小姐学医学毒，怕的是什么你可知道？”徐勉避开了探子的话题，只是嘴角含笑轻声问道，“你可知我带着的是什么人？若是还不让我进去，耽误了小姐的性命，长舞姑娘可能负责？”

“你！”长舞没想到他这么伶牙俐齿，一时间竟也不会反应，又看了看他身后的福贵，不是个自己认得的面孔，只怕真就耽误了小姐的正事，于是只好进门通报。

徐勉便耐着性子在门口等，片刻之后，果然见慕婉婉披着披风，从屋里走了出来。

不过一日不见，她竟憔悴成这样。

徐勉也吃了吃惊，可知道她现在不愿意同自己说闲话，便没有多说，将福贵往前推了推，压低了声音，不教旁人听见，“这是今日王府从药店里抓到的人，是赵家夫人的心腹，名唤福贵，据他自己招供，是赵夫人吩咐他在药店里买毒药，那药是赵小姐要的。”

慕婉婉猛地抬起脸，仔细瞧了瞧福贵，这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又哭得五官几乎皱在一起，再者刚刚才从墙上被人丢了下来，脸正着地的时候也磕伤了不少，如今脸上血水混合着泪水，几乎就要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在发觉真相之前，将军府同赵家常有来往，赵夫人也来过后院几次赵夫人的心腹她自然是见过几次的，仔细一分辨，果然是那个福贵。

“她……”张了张嘴，唇瓣有些颤抖，“她要毒的是我？”

“是。”徐勉坦言，“这是王爷送你的礼物。”

“礼物……”慕婉婉嗤笑，小脸因为情绪的波动有了些许颜色，“难道不是懒得解决别人家的家事，随手丢过来的吗？”

自然不是。

徐勉张了张嘴，想替沈清洲分辨，可又不好明说，虽然他觉得这是王爷觉得自己冤了慕婉婉，因此接着这桩事来送份礼物给慕婉婉赔礼，可毕竟王爷自己没有明说，他再怎么揣测也只能是揣测，若是说出了口，难免要落人口舌，还是让慕婉婉自己体会好了。

“你是个聪明孩子，为师相信你会明白王爷的用意。”将人交给长舞，徐勉这就要告辞，想了想又不放心她的身子，于是多嘴嘱咐了一句，“上次我留下的药方，为着你梦魇了的缘故，多了一味茯神，一味川芎，余下的都是治风寒的，若是又着了凉，可用那方子，只要除了茯神川芎便好。”

不知何时跟上来的暗卫侧卧在屋顶上，一手撑着下巴，嘴里仍旧叼着不知从哪拔的草，颇有闲情逸致地瞧着这一幕。

慕婉婉目送着徐勉离开，那道背影她瞧了好几天，熟悉得很，空气里仿佛还有徐勉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药香，像他的人一般……

外祖父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温润如玉的翩翩模样吧。

教人莫名地生了亲近的心思。

“小姐？”长舞唤了几声才唤回她的思绪，慕婉婉扭过头看了一眼福贵，勾勾嘴角，“绑了他。替我更衣，我们去见娘亲。”

如她所料想的一般，秦氏听了她的话，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可眼前的福贵那么熟悉，分明就是赵夫人的心腹，她也是认得的，这人在慕婉婉手里头，她又怎能不信那些话是真的。

心头涌起颇为复杂的情绪，秦氏想起赵姨娘的模样来，她生得极好，有着一双灵动漂亮的眼，前几年初见她时，赵姨娘还有着初为人妇的羞涩，她的性子也好啊，俏皮可爱，不似自己一般古板。

可这样的人，怎会有这般歹毒的心肠，她怎么能……怎么能！

“娘。”慕婉婉握住了她的手，“赵舒心不是好人，你一定要将这件事处理好，这是好不容易留下来的把柄，我们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去，不将此人赶出府里，以后她还会害你，还会害我，甚至还有弟弟，帆儿才刚从鬼门关回来，你忍心教他再受伤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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