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这个小表情教沈清洲完完整整地收入眼底。

精致漂亮的女娃娃板着小脸很是不满的模样，看起来颇有几分可爱。

可惜慕远没瞧见，他如今的心思只在怎么解决王爷这个大麻烦身上，圣上对他颇为看重，甚少有下跪这么久还不教起的时候，王爷这次这么久都不教起，怕是真的动了怒。

厌胜之术在哪朝哪代都是大忌，尤其是皇家，最是忌讳这些东西，先帝殡天后留下的王太贵妃，前几年不就正因为这厌胜之术被赐死了么。

难不成他将军府就要成为第二个被赐死抄家的？

慕远后背一凉，教冬日里的冷风一吹，只觉得浑身都发冷，几乎要打起抖来。

“既然老夫人有异议，本王也不好太过独断。”沈清洲稍稍弯下身去拍了拍慕远的肩，压低了声音在他耳畔轻声道，“那就烦请将军请老夫人出来，咱们衙门见，让知府大人判个是非对错好了。”

“王爷！”如今这事没有捅到圣上面前，全靠这位爷心情不错，还没有上报圣上，可若是去了知县衙门，教知府大人亲自审理此事，圣上就必定知晓此事，那他慕家上上下下的脑袋……

哪里还能保住！

“去请老夫人！”沈清洲也懒得同他废话，站直腰身吩咐将军府的管家。

管家不敢违逆，连忙去了后院请慕老夫人出来，还未给沈清洲行礼，就教王府的侍卫一左一右护着出了将军府的大门，坐上马车，一路直奔京城衙门。

驻守京城衙门的知府姓吴，是皇帝特意留在京城的一双眼睛，专门审查京城里头大大小小的案子，直接上报给皇帝知道，故而慕远一听要去京城衙门，心里就直慌。

沈清洲倒是不慌，领着人进了衙门，在吴知府的伺候下落座在大堂里特意摆出来的椅子上，悠悠闲闲地喝了口茶。

他是不慌，可吓坏了吴知府，虽然是皇帝放在京城的眼睛，可他这双眼睛，什么时候瞧过王爷亲自上门啊，还带着镇国大将军，这两人哪是他一个小小知府可以审理的，再说，王爷……王爷和将军的矛盾，也不是他一个知府能听的啊。

“下官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悄悄擦了把额上的汗，吴知府弓着身子伺候在沈清洲身侧，恨不得亲自给王爷捧着茶杯。

“不妨事。”沈清洲瞥了他一眼，嘴角含笑，皇兄常说这位吴知府是个称手的工具，他瞧着倒是平平凡凡没甚出奇之处，此次倒是可以好好瞧瞧，他有什么值得皇兄那么称赞，“本王闲来无事插手了臣子家事，哦，说是臣子家事其实也不尽然，毕竟事关厌胜邪术，只是看在邪术所咒之人并非皇家之人，所以没有上报皇兄知道，只是自己发落了便算。”

说着一双眼便往慕老夫人身上瞧，嘴角笑意越发深了些，“不想这位臣子的母亲，对本王的发落似乎很有意见，本王前脚刚走，后脚她就遣人安抚犯妇人，您说是不是啊，慕老夫人？”

“老身不敢！”慕老夫人连忙跪下，“只是事未查明，先前老身的孙女儿被疑时，老身也曾派人去安抚，只是不愿冤了任何一人罢了。”

慕婉婉嗤笑一声。

王爷坐镇的衙门，谁敢多说一句什么，安安静静的大堂里忽然发出一声嗤笑，难免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唯有沈清洲，目不斜视地盯着慕老夫人，发出一声赞叹，“老夫人说得好啊，事未查明，即便是本王也不可以胡乱下决断，更不好随意冤了什么人。吴知府，本王今日过来，就是要你查明此事，分个是非黑白，也免得本王冤了谁，再教老夫人心疼了。”

厌胜邪术四字一出，就教吴知府吓破了胆，看王爷的意思，这行厌胜之术的不就是将军府里的人，手握重兵的将军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难不成他已经有了反意？此案若是审不好，将军一朝反了，第一个杀的，不就是他么！

弓着的身子微微发颤，沈清洲又点名喊他，吴知府顿时吓得猛然一颤，回过神来，“是，是，王爷，下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冤了任何一人！”

“王爷，老身有一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慕老夫人抬起头来，跟沈清洲对视，少年的视线锋芒如炬，教她话未出口先丢了三分胆量。

“老夫人但说无妨。”

慕老夫人斟酌了自己的用词，做出一副心痛的模样来，“此事是我将军府家事，无论是谁做的，都是府里头的人不知分寸，说来也算一桩丑事，实在不必摆上台面来审，不若让老身回府自行调查，既然此事王爷已经管了，无论老身查出什么结果，都会将结果上报给王爷知道，此事……还是不升堂的好。”

“本王说了，这事事关厌胜邪术。”沈清洲抬手挥退了站在他身侧的吴知府，站起身走到慕老夫人面前，伸手将人扶了起来，“按理来说老夫人的要求没什么不可以的，可做得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人，难保哪日咒杀的就会是本王，甚至是皇兄，如此邪恶忤逆，本王自然是要亲自将人抓到的，对不住了，老夫人。”

少年的手仍扶在慕老夫人手底下，直勾勾的眼神注视着慕老夫人的眼，皇室出身的贵子，浑身自带的气势教慕老夫人吓得心肝颤，腿脚一软几乎又要跪下。

大堂的气氛僵持起来。

片刻之后，一把清脆的女声打破了这样的僵局，“臣女有话要说，不知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清洲将目光从慕老夫人身上移向她后方，原本站在慕老夫人身后的慕婉婉不知何时已经跪下，毕恭毕敬有板有眼，倒是比他以往见到的模样要端正了许多。

“婉婉，不可胡闹！”慕远见状连忙轻斥一声，“你一个姑娘家，这儿没有你说话的份。”

沈清洲逐渐阴沉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启唇轻声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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