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慕恒入选，沈谧又嘱咐沈清洲亲自送人回将军府，代为宣布旨意，这才一同到了将军府，却不想府中无人迎接，按理说早朝一散就会有消息传到将军府，将军夫人秦氏那么讲规矩的一个人，自然应该早早地侯在门外迎接才是，只是来了却发现门庭冷清，府上的人都不知去向。

慕远的脸有些挂不住，随意召了人来问，才知道老夫人、夫人并赵姨娘都在库房那头呢，似乎是夫人同姨娘发生了什么争执，又请动老夫人大驾，因而没有人迎接。

慕远闻言恨不得割了自己刚才问话的舌头，按着沈清洲的脾气，如何能不过问这事，也不知道后院究竟闹着什么事，若是再像上次一样又是巫蛊，他真是有十条舌头也解释不明白。

果然见那位尊贵的王爷嘴角一挑，那双好看的眼稍稍一转便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是吗，那本王随将军一同去瞧瞧可好？”

慕远哪里敢说不好，只得带路走往库房。

他不知道的是，在出宫回将军府的路上，已经有暗卫扮做侍卫凑近沈清洲的轿子，悄声回了事，只说将军府里夫人抓着了姨娘偷窃，慕婉婉也在现场，沈清洲哪能不去瞧瞧这热闹，慕婉婉也在啊，谁知道这事是不是她给捅出来的。

谁知远远地就听得慕老夫人极力护着赵姨娘，不教惩罚的话，慕远自是羞愧不已，可沈清洲却觉着有趣，这样明显的偏心和刁难，怕是慕婉婉这会子该气得半死了吧。

那小丫头是个说话不把门的，也不知她绘说出些什么来——哦，不，这会子，她应该会扶着软弱的秦氏强硬起来才是，可是慕老夫人挡在前头，她要如何做呢。

慕远走在后头，没能瞧见沈清洲如今放肆的笑意，那种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可惜事情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发展，也不知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秦氏这回突然强硬了不少，说出那样的话来，教他差点忍不住想拍手称绝。

只是不好在人家面前将看好戏的心态摆得太明显，因此这才忍了下来，赶在慕老夫人要再次开口之前先抢白说了那样的话，倒是惊着了里头的人。

秦氏最先反应过来，拉着慕婉婉便跪下了，“给王爷请安。”

慕老夫人教这一声给拉回了些神志来，让赵姨娘扶着也跪下请安。

“老夫人、夫人不必多礼。”沈清洲自觉到底是个外人，踏进人家的库房是不太好，因此只是站在门口，做了手势要她们起身，见赵姨娘也想跟着慕老夫人站起来，又开了口，“戴罪之人还是跪着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赵姨娘腿软，连忙又重新跪了下去。

慕老夫人向来心疼她，怎么忍心看她这么受罚，于是开口分辨，“王爷不知，此事有误会，这东西，是我让舒心来取的，只是不曾同儿媳说过，因此误会了，还请王爷明鉴，府里并没有偷窃的事情。”

秦氏闻言扭过头去，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慕老夫人，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敬重的婆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母亲这是在包庇妹妹吗，我分明听得妹妹在里头同秋冬说了，这事儿一个人都不能说，如今母亲却说这是您吩咐的？”

慕老夫人神情坦然，应道，“是，是我吩咐的，如何？”

秦氏眼底的震惊又添了几分，“我也问过妹妹，可曾问过母亲您，是妹妹亲口所说，并不曾问过，再说母亲若是要取这府里的东西，有何必派妹妹来，做出这样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事情呢！”

慕远瞧着他母亲的脸有些挂不住了，王爷又在这，只能出声暗示秦氏，“夫人，母亲说是便是了，难道母亲还会骗你不成，此事到此结束。”

秦氏还想说话，分明不是这样的，分明……她都听见了！

可沈清洲反应比她快，赶在她开口之前抢白道，“偷窃之物在何处？”

库房内的人没能反应过来他忽然这一问，倒是慕婉婉拿了东西递到他面前给他瞧。

沈清洲伸手拨了拨，嘴角一挑，“本王记得……这是御赐之物吧？若果如老夫人所言，不知道老夫人取此物做什么？”

慕老夫人张口结舌，对着忽然问出来的疑问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清洲的视线又落在她身后的赵姨娘身上，语气忽然狠厉了几分，“说，此物究竟是你偷窃的，还是老夫人吩咐你取的，想好了再说，本王这有圣上的圣旨，见之如见圣上。”

身后随侍闻言走上前几步，手中捧着的圣旨，原是写着慕恒入选的旨意的，如今递出来，足以威震这里的所有人。

见圣旨被捧出来，将军府众人都赶忙跪下，又见王爷发了脾气，众人是一声也不敢吭，只有赵姨娘，颤颤巍巍地说了实话，“是妾身……妾身一时起了歪念，所以偷窃的，不关老夫人的事，还请王爷恕罪，请老夫人、老爷、夫人恕罪，妾身再也不敢了。”

“不知夫人方才是如何处罚的。”沈清洲摆摆手，示意随侍退下，声音放缓了些，又问秦氏。

“妾罚了杖四十，罚入柴房一日思过。”秦氏回道。

“夫人当真是仁厚之人。”沈清洲赞许道，又问，“不知老夫人可还有什么意见？”

赵姨娘已经承认了，她在袒护着也没什么用，只得回了话，“老身没有意见，但凭王爷吩咐。”

自有眼力见的人进门拉了赵姨娘下去杖罚。

沈清洲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将军府众人，免了他们的礼，又执起慕恒的手，“卿有嫡母如此，实在是卿之幸也。本王希望，日后你能秉承你嫡母的教导，做一个坦荡明白的人陪侍在本王身边。”

慕恒低头称是。

慕婉婉瞧着沈清洲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离去的背影，圣上的旨意都不宣读了，哪里有方才所说的什么“见圣旨如见圣上”的模样，只觉得看不透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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