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一连进宫好几日的慕婉婉让柳后很是喜欢，沈谧是年少登基，因此柳后如今年纪也不大，瞧着慕婉婉就像自己多了个妹妹一般，怎么也看不够。

慕婉婉到底是外臣之女，平日里跟着皇后也就罢了，若是要见皇帝，需得着盛装行大礼，沈谧便也就刻意避开了，免得麻烦，只等着她离开之后才前往皇后宫中，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着有关慕婉婉的事情。

提及她，柳后有说不完的话，就差将喜欢二字写在脸上了，“婉婉是真的没取错名字，性格温婉可人，带孩子也细心，臣妾瞧着就喜欢，连小皇子也跟她玩得来呢。”

沈谧瞥了眼正同小皇子玩耍的慕帆，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想来慕婉婉小时候也应该是这般模样，随口应道，“皇后倒是喜欢她，不若朕纳进宫里，也好每日都陪着皇后。”

“好呀。”柳后闻言脱口而出，话音未落便反应过来自己失言，连忙娇嗔着驳回了自己才说过的话，“圣上说什么呢，婉婉不是您要赐婚给十六弟的吗？”

沈谧失笑，抬手捏捏她的鼻子，这会子没外人，他也就没去可以顾着仪态，“皇后这是吃醋了么？”

“臣妾吃哪门子的醋啊。”柳后不偏不躲让他捏了个正着，又接着解释，“圣上广纳后宫延绵子嗣都是应该的，臣妾不会那么不懂事，只是婉婉是您早就看中要赐婚十六弟的，若是为了臣妾将她纳进宫里，臣妾以后哪有脸面见十六弟啊。”

沈谧存心要逗她，“朕还没告诉他要赐婚的事情，清儿也一直说对慕婉婉没有那个心思，你若是喜欢，纳了她也无妨。”

“当真？”柳后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小地哀求道，“圣上若是真要纳了婉婉，可否给个高位，臣妾是真心喜欢她。”

沈谧拉开她的手，惩罚般在她手上拍了一下，“朕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能是真的么？”

柳后眼底的光暗淡了几分，扁扁嘴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气来，“圣上就知道拿臣妾取乐，不过嫁给十六弟也好，也是一家子。”

“你就这么喜欢她？”沈谧偏过头认真瞧她，终于带了几分真诚，柳氏坐上后位之后甚少露出这样小家子气的模样来，她大方得体，从不将自己的喜好表露给外人知道，可这次，却毫不掩饰自己对慕婉婉的喜爱，这让沈谧很是疑惑，慕婉婉到底是有多好，才让柳后这般舍不得。

“婉婉也许是这世间唯一一个集齐了女儿家所有优点的人儿吧。”柳后想了想，解释道，“美貌自然不必说，聪慧过人又知道分寸，臣妾那日拿宫里头的事情同她说了说，本是随口一说，婉婉也没有明着告诉臣妾该如何解决，只是过了一会，臣妾都忘了那档子事儿了，她才讲了个故事给臣妾听，后来她走了，臣妾细细琢磨，那故事分明就是那桩子事的解决方法，臣妾想，外臣女随意插手后宫之事是大罪，婉婉知晓，又想替臣妾分忧才这么做的。”

她聪慧，沈谧知道，否则也不会这么起疑。

柳后又接着往下说，“婉婉又带着些女儿家的娇俏，想来在将军府里是很得大将军疼爱的，她又是个大方得体，处事不惊的，再带上这几分娇俏，就显得收放有度，臣妾能做到其一，却不能做到其二，自然就十分羡慕这样的性子，如何能不喜爱呢。”

沈谧知道，进了后宫规矩多，柳氏原本也是个娇俏的，可坐上后位，她就不得端庄优雅，有皇后的气度，想来这些年……也束缚得苦了，这么想着，握着柳后的手便紧了紧，“委屈你了。”

柳后反手回握他的，轻声问道，“臣妾看得出来，圣上有心事，您是不放心婉婉么？”

“朕觉得她……太聪慧了些。”沈谧对发妻没有隐瞒的，将自己心中所想斟酌了用词便说了出来，“若是嫁给了清儿，朕怕她祸害了清儿。”

“圣上净乱想。”柳后嗔道，“婉婉再聪慧，也是小女儿家的聪慧，纵然是有些能算计的，也不过是算计女人家后院的事情，那就管得到那么多了，再说十六弟天资聪颖，哪里就会被人给祸害了去。”

“……你说什么？”沈谧似乎抓住了什么，揪着柳后的话细细捋了捋，脑海中一直纠结的点似乎有了突破，手上的力度不由得更加用力了些。

他接慕帆进宫除了要保护这个孩子之外，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慕婉婉有机会进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更容易监视一些，换个环境，更容易发觉慕婉婉的不对劲，当初这么做，一心就想着说不定能因为慕婉婉的进宫，他和沈清洲会找到一个新的突破点。

不想慕婉婉进宫之后竟然得到柳后的极力赞扬，这会子更是一句话点出了他疑心好久的关键所在，是了，是了，慕婉婉的聪慧都是在女人家后院的事情，她何时插手过前朝的事情，何时管过慕远，又何时管过秦徵的事情？

若是真的有异心，她的身份足够让她在将军府和相府都横着走，要插手慕远的事情，亦或是左右秦徵在朝堂上的进言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可她从未这么做过，她一直、一直、一直都在算计着慕远的后院。

慕婉婉的小世界里，只有后院那方天地那么大，她的眼里没有更大如朝堂如天下一般的存在，只有那四四方方的将军府后院。

那么他们在防什么疑心什么呢，这样一个人，根本不会对他们起威胁，反而会是他们的盟军，慕婉婉忽然要对付慕远的后院，想来就是将军府内已经出了问题的缘故。

是慕远的妾室赵氏吗，还是慕远本人？

想通了的沈谧从凤椅上站起来，连忙召人唤沈清洲入宫。

柳后疑惑不已，好容易抽出被抓痛了的手，又见沈谧满脸欣喜，不由得疑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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