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暗一眯了眯眼，稍稍活动了手脚，“你盯着他，我去禀告王爷知道，不能让他再绕下去了。”

对方答应一声，暗一已经窜没影了。

从睡梦中被吵醒的沈清洲面色不虞，“绕了几圈？”

“怕是已经绕第五圈了。”暗一侍立在册，伺候了沈清洲一段时间，他已经能从这人的脸色看出他的心情，知道他这会子不高兴得很，心下活络了一番，又接着道，“怕是很快就能找到梨花苑所在。”

沈清洲回以冷笑，从床上坐起，一把扯下挂在屏风上的外袍穿上，一边束上腰带一边往外头走。

暗一突然萌生了带上徐勉一起去看好戏的想法。

只不过徐勉住的厢房离王爷的卧房有很长一段路，他纵使有再快的速度也没法在王爷眼皮底下将人带来，只好罢休了这个念头，窜上屋顶暗中跟在沈清洲身后。

闻声而来的管家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也连忙带上家丁一块跟上。

府里骤起灯火，沈清洲按着暗卫的指引命人打开了侧门，率先走了出去。

正对照着工造图寻找梨花苑的慕恒忽然觉得背后灯火通明。

下意识转过身躯，不知何时出现的王爷和一众王府家丁正站在他身后，手里举着灯笼，无甚表情地瞧着他。

慕恒险些将手里的图丢出去。

不过很快冷静下来，将手中图纸叠好大大方方走到沈清洲面前行了大礼，“奴才给王爷请安。”

他无官职，又被指派去给沈清洲做陪侍，说白了也算是个伺候王爷念书的，因此只能自称奴才。

沈清洲并不叫起，只盯着他手中的图纸瞧，“拿着什么？”

“回禀王爷。”慕恒不卑不亢，“奴才偶然间得了这份图纸，看着是份工造图，奴才本不知此图是何处的图纸，因此一直搁置着，如今进了王府伺候王爷，竟奇迹般地觉得王府的构造很是熟悉，奴才昨夜夜半梦醒，忽然想起这图来，便翻出来查看，细看之下发觉好几处同王府对得上，因此赶在天亮之前过来比对清楚，若真是王府的工造图，这事奴才定然要上报给王爷知道的。”

“好一张利嘴。”沈清洲嗤笑出声，“本王府邸的工造图只得两份，一份保存在宫中，皇兄亲自收着，一份保存在王府的书房里，建造之时，由工部的柳大人亲自执图督造，其余众人皆不得知，你是想说，这图是皇兄给你的，还是柳大人给你的？”

工部的柳大人曾经是圣上的陪侍，他的姐姐柳氏还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姐弟二人深得圣上宠信，慕恒可不敢将这事推卸在柳大人身上。

“王爷明鉴，奴才实在不知。”咬咬牙，慕恒将这谎言继续编造下去，“许是有旁的什么贼人曾经取得工造图，又誊抄了一份出来，奴才实在不知为何此物会机缘巧合落在奴才手里。”

“这图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誊抄的。”沈清洲上前几步，从他手里夺过图纸来，展开瞥了一眼，嘴角笑意愈深，“此图是皇兄亲手绘制，为了防止贼人惦记上，特意在图纸上撒上秘药。”

他身后的王府管家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转身进府。

“这秘药无色无味，撒在图纸上，能留下后来人触碰的痕迹。”沈清洲抖开图纸展露在他面前，“除了皇兄和本王留下的手印之外，你方才也拿过，若是这图纸上没有秘药，亦或者有第四个人的手印，本王就信你。”

慕恒松了口气，这份图纸根本不是沈清洲书房里的那份，是他拿了旁的纸张誊抄下来的，这纸上又怎么会有秘药的存在，想来这一关是能安然无恙地度过了。

管家去而复返，手中端着一个盒子，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沈清洲面前。

有家丁搬来一张桌子，沈清洲将图纸置于桌面上，打开了管家手中的盒子，从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拔开瓶塞，将里头的东西撒在图纸上。

“站起来。”清冷的嗓音忽然一冷，沈清洲望向跪在地上的慕恒，眼底没了笑意，“本王今天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如玉青葱的手指将图纸重新拿起来，抖落了上头刚撒下去的粉末，露出底下细细密密的手印来。

他俯下身，仔细分辨着上头手印的不同之处，顺便好心地给慕恒解释道，“本王说过了，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誊抄的，只要将纸拓印在上头，纸张就会沾染上图纸上的秘药，依旧能够留下痕迹来，这份……”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图纸上没有第四个人的手印，可除了他和慕恒方才拿过的痕迹之外，还有不属于他们的、第三个人的印记，那印记分明是一个成年人的手印，绝不是三年前还是青年的沈谧能够留下来的。

站起身的慕恒露出迷茫的眼神，故意提醒，“王爷？”

沈清洲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灯光映照下，上挑的眼尾因为眼眶泛红而显得越发妖冶，以往他这个眼神足以震慑许多人，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慕恒只是一脸无辜的模样同他对视。

“此事本王会去调查。”片刻之后，沈清洲从牙缝里蹦出几句话来，“虽然这图纸并非你偷盗的，可拿了图纸不上报反而在王府外头鬼鬼祟祟，慕恒，你安的什么心？”

慕恒连忙跪下，掩下自己险些要扬起的嘴角，俯首行礼，“王爷明鉴，奴才不敢随意上报给王爷知道，若王爷发觉图纸与王府并不相似，奴才反而惊动了王爷，更犯了欺君之罪，因此有心要自己先研究一番，若是确定了图纸与王府无误，奴才自然会上报给王爷知道的。”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沈清洲也不能拿他怎样，只好恨恨收了图纸转身往府里走。

王府的管家眼明心亮，知晓王爷此刻不欲再见到此人，于是连忙嘱咐，“慕大少爷，王爷大病初愈，这几日要好生休养，就不劳少爷过府陪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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