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慕婉婉回头看向沈清洲。

对方回以冷静的眼神。

慕婉婉觉得不可思议，“为何您房中会有地道？”

沈清洲瞥了她一眼，自己撑起身子坐起来，“这有什么好困惑的，王府本就是皇兄亲自设计画图的，自然有地道通往皇宫，本王的府邸地处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为的就是替皇兄打探消息，不然为什么本王那么看重工造图？”

慕婉婉下意识捂上耳朵，可一切都已经太迟，沈清洲的话已经说完，她也一字不漏地全都听完，顿时觉得十分悲愤，“王爷为何要同臣女说这个？这是臣女能听的吗？”

坐起来望着她的沈清洲勾了勾唇，觉得心情很好，“本王同小姐不是合作关系么？自然是能听得的，不过若是这个秘密泄露了出去，小姐怕是颈上人头不保，还得连累你外祖家。”

慕婉婉，“……”

“为何不是连累我父亲？”

“很简单。”沈清洲心情更好了些，“因为本王深知小姐同你父亲不合，纵然知道了本王的什么秘密，也断然不会告诉你父亲，不过秦老丞相就难说了，听闻小姐很是依赖秦老丞相，秦老丞相也一向心疼小姐，所以本王合理怀疑小姐会将这个秘密告知秦老丞相，你说对吗？”

慕婉婉恨得咬牙，只想将自己的耳朵给割下来。

什么都没有听到就好了，这样就不用被这么威胁。

“小姐不然再考虑考虑本王方才的提议。”沈清洲扶着床站起身来，单薄的身子显得摇摇欲坠，“来人！”

门外沉鱼听到声音连忙推门进来，为着是半夜的缘故，沉鱼不敢完全推开房门，只是推了一条足够让自己挤进去的缝，之后又连忙关上，生怕外头的冷风灌进来吹着了沈清洲，“王爷。”

“备水，本王要沐浴。”青年迈步往桌边走，打算自己去倒杯茶水喝。

大病初愈，身上乏力，只是精神很好，方才又逗了逗慕婉婉，如今沈清洲只觉得神清气爽，于是愈发觉得身上的黏黏糊糊很是难受。

“不可！”慕婉婉连忙阻止，“王爷还病着，纵使要沐浴也该添些药材在水里，还请王爷到床上歇着，沉鱼，你去找师傅，让师傅准备药浴给王爷。”

“是。”沉鱼应了一声，又开门出去了。

沈清洲脚步一顿，站在原处看向慕婉婉。

慕婉婉仍是跪着的，感觉到头顶上有视线投来，便抬头对上了沈清洲的眼。

“起来说话。”终于意识到她跪了许久的青年吩咐道，随即用着一种似笑非笑的口吻，“本王的侍婢，倒是很听你的话。”

“沉鱼只是知道臣女是为了王爷好罢了。”慕婉婉站起来，扶住沈清洲的手领着他往回走，“王爷这会子怕是浑身乏力，还是躺下歇着罢。”

这个扶简直不能用扶来形容，根本就是生拉硬拽，带着他走回床边，又一把将他按下，自己手脚利索地掀开被子，又扶着他的双腿放到床上，将被子好好地盖上。

沈清洲沉默。

他的嗓子快要冒烟了，好容易才撑着乏力的身子爬起来，眼看就要走到桌边了，这又给他扶回来？！

“王爷做什么这么看着臣女？”慕婉婉多多少少觉得有些难为情，“是因为臣女拒绝了王爷的要求所以恼羞成怒吗？”

沈清洲咬牙，“本，王，要，喝，水。”

慕婉婉做恍然大悟状，连忙走到桌边去给他倒水，其实内心早已笑开，她如何能听不出沈清洲的声音已经沙哑，几乎每一句话都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口的，站起身时又摇摇晃晃的，想是沉鱼不在，又不好一直支使她才打算自己倒水，却被她扶回来，这会子怕是快要气死了。

“慕婉婉。”身后沈清洲咬牙切齿，“你是故意的！”

慕婉婉扭头冲他笑笑，端着茶杯回到床边，蹲下身恭恭敬敬地将茶杯奉上，“臣女不敢，王爷喝水。”

伺候了大半日，半刻也不敢歇着，沈清洲刚得病的时候可没今日这般凶险，更不似今日这样连连梦魇，慕婉婉的眼神也就一刻都不敢离开他，布巾换了一遍又一遍，冷水都不知换了多少盆，好容易伺候得他清醒过来，如今烧也退了大半，终于有点生气，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莫名地觉得有些欣喜。

心情松懈下来，纵然因为这小小嬉闹而被沈清洲治罪，慕婉婉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就着她的手喝完了一杯茶，沈清洲才觉得嗓子好受了些，再瞧慕婉婉，鬓边长发散落了些下来，那是几番俯身抱他的时候散乱的，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去，抚上她鬓边的发，“……什么时候来的？”

这样亲昵的动作让慕婉婉浑身一僵，他在梦魇的时候，她有理直气壮的原因亲近他，可是如今沈清洲已经清醒，这样的姿势就不是很妥当，“王爷……午睡的时候，沉鱼说您不会赖床，臣女就进来了。”

好在沈清洲只是替她捋顺那几缕散乱的发，又扶了扶那根略有些倾斜的碧玉簪便收回手来，“今日多谢你了，本王病中常有梦魇，是不是很难伺候？”

慕婉婉望进他眼底，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句话，“王爷以往生病，是沉鱼伺候的吗？”

那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手被他紧紧抓着，甚至还要贴身抱着他搂着他才会使他安静下来？

“本王生病，皇兄必然会来。”沈清洲勾勾唇角，明白她为何有这样一问，“这回怕是因为得的是瘟疫，宫里的人都会拦着他，才不得不在夜间赶来，否则以往皇兄一收到消息就会来了。”

“哦。”慕婉婉急急撇开眼，拿着杯子起身回桌边，将杯子放到桌上，觉得自己脸上似乎微微发热，连忙趁着背着沈清洲的时候偷偷捂捂自己的脸，试图让脸降下温度来，连声音都因为心虚而显得有些磕巴，“那，那王爷歇息罢，臣女去看看师傅的药浴准备得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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