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后面的行程变得很是沉寂，慕婉婉恢复之后基本上不说话了，沈清洲不敢再把人往江南带，试图让队伍返程回京城，她才终于开了口，轻声细语的，阻止了他，甚至哀求着让他带自己继续前往江南。

沈清洲有什么不答应的，面对慕婉婉，他从来没有说不的时候。

一行人便继续往江南走去，慕婉婉只是靠在马车里歇息，偶尔伸手拨开车帘往外看，山清水秀的很是漂亮，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让她的心情好起来，沈清洲更是不敢随意再惹出什么事来，她若是不想说话，他也就安安静静地坐着。

那天之后慕婉婉没再缠着他，她睡觉是长舞陪着的，两人挤在同一张床榻上，身边有个人，慕婉婉睡着也安心些，沈清洲曾经爬上屋顶偷偷往底下瞧，见她睡得安稳，也就没再去打扰。

走走停停的半个月过去，盛夏的天很是闷热，江南倒还好，盛夏的江南下了几场雨，空气中湿雾雾的，让人很是舒服。

临进秦府别院所在的运城，沈清洲终于问出了自己纠结了半个月的问题，“婉婉。”

慕婉婉转过头，一双美眸静静地望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半个月来都是这样的，他要是想说什么，慕婉婉就转过头看他，只是不说话，沈清洲都习惯了，“我曾经问过你的侍女，想知道你的梦魇到底是什么，你的侍女告诉我，说她不知道，她也问过你，只是你并不曾告诉她。”

他没有自称“本王”，那个称呼显得太过高高在上，让他莫名就觉得离慕婉婉多了几分距离。

慕婉婉仍是这么看着他，始终没有开口。

沈清洲继续往下说，“可你却告诉了我，婉婉，我想会知道，你为什么会告诉我。”

慕婉婉的唇碰了碰，在沈清洲期待的眼神中，慢慢说出了理由，“那个梦我做了很多次，每次都是一样的，没有一个细节出错过。”

“可是那天。”慕婉婉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她的眼神望着沈清洲，却没有半分偏移，“那天我的梦却变了，梦里有人抱着我，我的眼睛再也看不见那些血，我的耳朵也听不见血滴滴落在地的声音，那个怀抱很温暖，那个人身上，还有我熟悉的气息。”

沈清洲的心停跳了一拍，他在等，在等慕婉婉继续往下说。

马车过了关卡，进了运城，很快就会抵达秦府别院，慕婉婉扭头回去往窗外看了一眼，这是她从未来过的地方，却莫名地觉得很是熟悉。

沈清洲以为她不会继续往下说了，刚要开口追问。

慕婉婉望着窗外，说出了他最想听的那句话，“那个怀抱属于王爷，那个气息也属于王爷。”

纠结了半个月的谜题终于得到了解答，沈清洲终于明白慕婉婉那天醒来为什么会揪着自己上下翻看，他一直以为慕婉婉是害怕他被山贼所伤，如今看来，她只是在确认梦中的人是不是自己，还有那个梦，贴身伺候的长舞都不能得知，慕婉婉却毫无防备地告诉了自己，这是不是说明前段时间两人的相处已经让她开始依靠自己了？

沈清洲自然是高兴的，他想说什么，马车却在这个时候停下，秦府别院的门口，早就接到消息的秦氏带着落花正侯在门口，仰着脖子看着一行人远远而来。

慕婉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她扭过头，冲沈清洲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然后自己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去，扑进她娘亲的怀里，“娘亲！婉婉好想你呀！”

秦氏的小腹已经高高隆起，再过两三个月她就要临盆，慕婉婉扑过来，她也只能堪堪搂住女儿的上半身，笑着拉住她，“娘亲也想你，听闻你是同王爷一块来的，王爷呢？”

话音未落沈清洲就从马车上缓慢步下，秦氏拉着慕婉婉往自己身后走，扶住落花的手就要行礼，“妾身给王爷请安。”

沈清洲在她半蹲的时候伸手扶了一把，“夫人不必多礼，你我是旧相识了。”

小时候沈清洲被沈谧托付给了秦老丞相教导，老丞相喜爱小王爷，常常领着他往自己府里去，彼时秦氏早已出嫁，偶尔会回一趟相府探望父亲，他是曾经见过的，这位名动京城的丞相嫡女即便早已嫁人生子，也依旧风华无双，她会笑眯眯地给自己行礼，又做许多好吃的送给他。

沈清洲不得母后喜欢，彼时的秦氏就是他心中娘亲的模样，也正是因为感受到了外头的美好，才越发不能容忍宫里头争得你死我活的场面，长大之后更是自请出宫居住。

秦氏还记得那个粉嘟嘟的小王爷，父亲时常带回相府里的小王爷，很是可爱，当时她就想生个和小王爷一样可爱的儿子，“多年未见，王爷长大了，更好看了。”

沈清洲笑笑，瞧了眼她身后揪着娘亲衣袖的慕婉婉，难得见她这么小孩子气，笑容不由得加深了几分，“江南潮湿，夫人有孕，在这住得可还好？”

秦氏领着他往别院里头走，一路回话，“劳王爷记挂，妾身都还好，王爷一路辛苦，中午午膳妾身替王爷准备了您小时候爱吃的几样小菜，只是不知王爷的口味可曾变了。”

“不曾。本王小时候爱吃的，如今也爱吃，劳夫人费心，夫人有着身孕还为本王亲自下厨。”

“这是哪里的话。”秦氏领着他走到大厅坐下，又瞧了瞧自己身后的慕婉婉，“王爷一路照顾妾身的女儿，妾身还没来得及多谢王爷。婉婉，路上可给王爷添了麻烦么？”

慕婉婉见了秦氏，什么梦魇都忘了个干净，听到娘亲终于顾得上自己，连忙扬起小脸撒娇，“婉婉可乖了，娘，婉婉也想吃你做的小菜。”

秦氏拉着人，轻斥道，“娘回头给你做，不可在王爷面前失了礼数。”

“无妨。”沈清洲趁着这会空挡喝了口水，“一同用膳便是，本王远道而来，夫人难道不看在旧相识又是东道主的份上陪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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