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自然。”慕恒一板一眼很是认真，“儿子自然要同母亲一块生活的，怎能有愿不愿意这一说。”

慕婉婉只恨不得撕了慕恒那张嘴，这人能有什么好心眼，他本就不是一个好东西，又不喜自己的娘亲，甚至巴不得让娘亲早些死了好腾个位置给赵姨娘待着，这样的人，又怎会真心认她娘亲做母亲？

慕恒这话真是极其讽刺可笑，慕婉婉对此嗤之以鼻，却不好当面直说。

秦氏倒是欢喜，她素来是喜欢孩子的，更何况慕恒还是她夫君的儿子，疼爱之心就更上一层，听了这么一说，顿时高兴起来，拍板决定，“好，好，恒儿愿意是最好的，赵老爷，赵夫人，恒儿都这么说了，二位便让我带走孩子罢？恒儿虽非我亲生，可我一定会像对待婉婉和帆儿一样疼惜他的。”

慕恒的意思，赵老爷猜不透，可这外孙子聪慧得很，如今年岁大了些，越发有主意起来，赵老爷也不好替他做主，只能答应下来，又去叫问了慕芊芊的意思，也是同她哥哥一般，说愿意跟着母亲去，赵老爷无奈，只好吩咐人帮着收拾行李，又送了两个孩子上马车，远远瞧着他们离去。

赵夫人心有不满，说话又直率，“老爷怎的让她就这么把孩子给带走了，那可是咱们的外孙孙，若不是她，舒心又如何会落得今日的下场，谁知道她对孩子们是个什么心思，老爷就这么让她走了，将来怕是要给孩子们委屈受的。”

“不会。”赵老爷冷哼一声，“她倒是敢。”

赵夫人还是想絮叨，只是赵老爷冷眼一瞥，她便也就安静了下来不说话了。

且说秦氏带着三个孩子一同回了相府，却诧异地发现沈清洲还未离开，秦氏还记挂着慕恒原先是王爷的陪侍这一事，远远瞧见沈清洲还坐在前厅里，便主动拉着慕恒到自己身边来，“王爷还在里头，恒儿可知道进去之后要怎么做？”

慕恒点头，“儿子知道，儿子会向王爷行礼赔罪，求王爷宽恕儿子的过错。”

秦氏甚感欣慰，领着他往前厅走去，“王爷。”

“夫人回来了。”沈清洲闻声抬头，冲秦氏笑了笑，目光落在了慕恒身上，上挑的眼尾因为低着头的缘故显得越发妖冶起来。

看得慕恒后背一凉，这么久了，他见着沈清洲还是不自觉地感到害怕，明明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安抚过自己数百回了，事情已经过去了，王爷不会做出重提旧事那么小气的行为来，别怕不会有事的，见了他大大方方道个歉就是了。

好容易将自己安抚平静下来，结果一见沈清洲，慕恒就没由来的响起那天晚上在王府门外，他被沈清洲逮了个正着的场景，那时候王爷的眼睛被火光映照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好似一把烈火一点点慢慢吞噬着他，王爷的每一句话都犹如一把把的利刃，将他剖皮开腹，把血淋淋的内脏摊开给世人看。

然后围观的人就会发觉他的内脏都黑透了，又脏又臭，他们露出了鄙夷的眼神，他们堵住了鼻子退避三舍，他们在悄悄议论着，原来光鲜亮丽的将军府大少爷，披着华丽锦帛的外表下竟然掩藏着这么让人恶心的东西。

他是恨沈清洲的。

那个场面至今都是他的噩梦，让他夜不能寐，他恨不得拽着沈清洲陪着自己一块下地狱，让他也感受自己那夜遭受到的凌辱，可沈清洲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他如今……只是一个罪臣的儿子。

若不能把住秦氏，让相府的荣誉延蔓到自己身上，他就永远不会有翻身的日子，更不可能将沈清洲拉下那个高位。

他要抓住秦氏，就得讨好她，奉承她，做她希望自己做的事情，包括……道歉。

定了定心神，早已打定主意的慕恒跪在了沈清洲面前，低着头，语气诚恳，“自上次一别，还未来得及向王爷真真切切地道歉，慕恒在此给王爷磕头认错，望王爷大人有大量，饶恕慕恒先前的过错。”

为了表示自己的真诚，慕恒这个头磕得真材实料，重重一下，额头与地板发出的闷声让沈清洲俊眉一挑。

“起来罢。”瞧着那人磕了头也不敢起身的模样，沈清洲终于开了口，“本王还是那句话，你有这样的母亲，是你的荣幸，往后跟着她好好学习，本王知道你是有些天分的，可别辜负了。”

慕恒只敢应“是”。

“退下罢，本王同丞相还有话说。”沈清洲的视线又看向了秦氏身后的慕婉婉，“婉婉留下，一会随本王回王府。”

刚想趁着这个机会跟着秦氏退下的慕婉婉被当头一棒给震得不会动弹了。

慕恒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眼，隐藏得很好的嫉妒没有让慕婉婉察觉出来，他跟着秦氏退下，前厅只余下三人，沈清洲这才朝着秦相开了口，却是一句叹息，“丞相觉得慕恒如何？”

秦相笑着摇头，“王爷如何看不出来，慕恒脑后生有反骨，这孩子必不能用，幸好王爷早早发觉，如今撤去他陪侍一职，也免得他潜在王爷身边打一些歪脑筋。”

沈清洲也是无奈，“只怕慕远不日归来，慕恒这陪侍的位置还是能坐回来，哦，如今他留在相府里，老丞相可千万要小心，多加防范着些为好。”

“多谢王爷提点，老臣必定加倍小心。”

多嘱咐了这么一句，沈清洲才放下心来，起身告辞，带着慕婉婉离开了相府往外头走去，自己率先坐上马车，又耐着性子等慕婉婉和秦相告别一番，好容易等到她上来，马车的车帘被车夫放下，忍了好些天的沈清洲才终于对着慕婉婉说了第一句话，“你在躲着我？”

慕婉婉被这么冷不丁的一句给吓了吓，上马车之前她还在外头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就是怕独处的时候尴尬，谁成想这还没坐下呢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沈清洲是当真不想让他们俩的相处方式回到去江南之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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