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慕婉婉愣了愣，房门就在眼前被关上了，身后的沈清洲已经在桌边坐下了，这会子她进退两难，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看了眼沈清洲，尴尬道，“王爷可要沐浴更衣？您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

沈清洲支着一只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瞧着她，“你要伺候本王沐浴么？”

慕婉婉让他忽然的耍流氓给惊得倒退了一步，瞧见他唇角勾起的笑意才知道自己被戏耍了，急忙撇开头，“沉鱼落雁会伺候您的，我去给您找些药来。”

门被开了又关上，忽然感觉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沉鱼落雁对视了一眼，默默低下头，生怕王爷发觉她们的存在。

好在沈清洲不但没有怪罪，还主动让她们过来扶着自己起身，除去湿透的衣裳，捆在肩膀和胸膛上的纱布也被打湿，但那玩意只是个装饰用，沈清洲也没在意，让沉鱼动手给解开，自己低头瞧了一眼。

结痂都快好了啊……

“取把刀来。”沉思片刻，沈清洲很快吩咐道，慕婉婉取药不会去太久，他不能再耽误了。

沉鱼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着他的吩咐取了一把防身的匕首来，才双手奉上，就见面前寒光闪过，王爷不知何时拔出那把匕首，自己往结了痂的伤口上划了一刀。

“王爷！”沉鱼落雁被吓了一跳，想上前阻止。

“不妨事。”沈清洲将匕首回鞘，又将它丢给沉鱼，在落雁的搀扶下自己迈开腿往屏风后的水桶去，将脖子以下完全浸入水中泡着，这才懒洋洋道，“方才看到的，不许让婉婉知道。”

沉鱼哭丧着脸，仿佛下一刻就能哭出声来，“可是王爷，您的伤口还在流血，要不奴婢替您取止血药来。”

“不用。”沈清洲自己伸了手死死摁住伤口，他划得不深，为的只是破坏结痂罢了，这样的血在水里泡一会就会止住了，一会正好给慕婉婉看看泡得发白的伤口，不然还真不好跟她解释结痂的事情，“出去罢，见着婉婉了就说你们是去给本王熬姜汤。”

二人对视一眼，不敢忤逆王爷的意思，只好悄悄退了出去。

才出小院就见着慕婉婉取了药回来，王府的药都是备好了的，她找了管家一问就拿到了，还以为回来之后要在门口等等，等沈清洲沐浴完了再进去，谁知道走着走着就碰上了沉鱼落雁，慕婉婉不由得奇怪，“王爷这么快便沐浴完了？”

两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会子能碰上慕婉婉，俱是一惊，沉鱼反应快，急忙解释道，“王爷淋了雨身子虚，奴婢们去给王爷熬点姜汤，这会子王爷还在热水里泡着，小姐回来得可巧，还请小姐替奴婢们照顾王爷片刻，奴婢们很快回来。”

说完便小跑着离开，留下慕婉婉一个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熬个姜汤是什么费劲的功夫吗，前头管家去了，这会子这两人也一块去？

等等，你们王爷还在水里呢，你们不用伺候完了再去吗？

慕婉婉崩溃，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沉鱼落雁已经跑得没影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药瓶，悲愤了一下，只好认命前去敲门，“王爷，臣女取了药回来，您……您沐浴完了吗？”

“外头候着。”本就是泡个热水澡暖暖身子，沈清洲也没打算真的好好沐浴洗个澡，听得慕婉婉已经回来，这便打算起身，慕婉婉如今还未嫁，他不能随意坏了人的名声，便也没让她进来伺候，自己扶着浴桶的边缘便支撑着起了身，跪得发麻的腿有些无力，好在还能迈出浴桶扯过挂在屏风上的衣衫穿上，系了衣带，这才扬声唤人进来，“你进来罢。”

慕婉婉这才推开门，手上还拎着一个小篮子，见沈清洲浑身湿漉漉地坐在桌边，长发被打湿他也不管，就这么披散着，自己先急了，急忙掩上门不叫冷风吹着了他，又急急去扯了布巾来给他擦头发。

她动作轻柔，沈清洲被擦得很舒服，稍稍眯了眯眼，下一秒就听到了头顶上传来慕婉婉的责备，“王爷本就体虚，又在雨中罚跪，这会子就不该打发沉鱼落雁出去，万一着了风寒，难受的可是您自己。”

“嗯。”沈清洲没当回事，懒懒地答应一声算作回答，顿了片刻又抬了抬眼试图后仰了去看她，“本王难受，你会心疼吗？”

慕婉婉手上动作没停，面无表情地将他的话题给扯开，“王爷去了趟边境，倒是跟那群莽汉学了这么些不着调的东西回来，您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所以从前本王要忍受失去你的痛苦。”沈清洲往头顶上伸了手，虽然看不清，却能精准抓住慕婉婉的手腕，顺着那纤细的手腕又握住了慕婉婉的手，轻声道，“婉婉，告诉我，那夜宫宴，你为何背着我哭？”

“王爷。”再见到这人的时候，慕婉婉就已经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天，她总要面对自己的内心，总要真真正正地拒绝他一回，其实在宫宴那夜她就想说了，可是哭得厉害，想说的h话梗在喉间，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一辈子，要做的只有报仇，她跟沈清洲的关系也只能是合作，甚至，只能是利用他来报仇，若其中涉及了情爱，她就没法好好去思考怎么替娘亲怎么替外祖父报那血海深仇，况且，她体内活着的灵魂是十九岁的慕婉婉，而沈清洲如今……心智尚未成熟，谁知道他是不是只是一时兴起，若是以后他还是变成了前世那样冷血的人呢，她又该如何？

被握住的那只手感受着青年的体温，慕婉婉没有挣扎，“臣女有不能说的理由，没法回答王爷的问题，也没法答应王爷的要求。”

“那你告诉我，若不是那个不能说的理由，你会同我在一块吗？”交握着的手传递着彼此的热量，沈清洲能感知到自己会得到什么答案，但他很想，很想很想听慕婉婉亲口说出来。

“臣女会。”慕婉婉垂下眼帘，跟他对上了视线，嫣红的唇瓣一开一合，“王爷是个好人，臣女当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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