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还敢顶嘴？”赵姨娘的气焰并没有因为侍卫的轻声解释而消退几分，面前的人已经将姿态放到最低，又将自己的理由说得明明白白，可饶是这样，赵姨娘也依旧不肯放过他，“如今我说话都不好使了，你非得跟我分辩分辩才行吗？”

侍卫闭嘴安静了，并不打算再解释，他又不是聋子，方才赵姨娘说的那几句话，他虽是个侍卫，却也能隐约猜到什么，跟一个失了神志的妇人分辩并不是明智的做法，还不如就任由她骂着，等她出了气自然会走。

可惜赵姨娘却并不这么想，女人家胡闹起来，是非都不重要，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见侍卫不开口，她冷笑一声又接着骂道，“怎么，知道自己理亏不敢说话了？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也配在我面前……”

话还未说话就被鼓掌声打断，不知何时出来的慕婉婉站在不远处，挑着浅笑摆出很有兴致的模样，“姨娘真是好大的排场，我竟不知道这将军府以后是恒儿继承？”

赵姨娘从听到慕婉婉声音的那一刻脸色就一变，这段时间以来她受了慕婉婉不少折辱，每次算计她最后惨的都是自己，也不知道这丫头如何就背靠上了王爷，不仅有个太医师傅，还有个王爷靠山，连皇后娘娘也时常赏些东西，弄得再要对着慕婉婉下手，她还真得好好斟酌斟酌，如今倒好，一听到慕婉婉的声音就本能地恨得磨牙，这会子更是腿肚子发软，险些站不住。

跪在地上的慕恒闻声往后看，对上了慕婉婉的视线，见她一步一步往自己身边走来，娇俏的女声在这一刻显得十分刺耳，“将军府有我母亲亲生的嫡子帆儿谨儿在，如何就轮到恒儿了？姨娘怎么会以为，年长几岁就能比得过嫡子，大安的规矩，嫡庶分明，姨娘难道也忘了？”

“长姐——”慕恒赶在赵姨娘前头抢白道，他生怕这时候的赵姨娘再说出什么来，他的情况已经不能更糟了，可不能让母亲再毁了自己的前途，“我娘她是喝多了胡说的，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不敢跟嫡子相争，府里的一切都该是长姐和弟弟们的，我和娘亲妹妹能得到父亲的庇佑已经感恩戴德，平日里绝不敢这么想，还请长姐饶恕这一回。”

“你倒是识趣。”慕婉婉俯身掐了掐他的脸，并没有用力，就好似只是简单的姐姐疼爱弟弟一般，挂在脸上的笑意却不带一丝温度，手上的动作也很快松开，脚步继续往前走着，说出来的话却是对着慕恒的，“只可惜你们母子是什么人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这话你或许能哄得了旁人，却绝对哄不了我，哦——说错了，你原也不是打算哄我，只是想要我识相给你一个下台阶，对罢？”

说道最后一个词的时候，慕婉婉已经站定在了赵姨娘面前，还刻意回头看了一眼慕恒，并不等他回答就又将脑袋转了回来，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赵姨娘，“赵姨娘，无故责打无罪侍卫，言语狂妄，你可知道该当何罪？”

“你没资格处置我。”赵姨娘已经缓过方才那阵腿软心虚，又见慕婉婉对着慕恒咄咄相逼，一口恶气直冲大脑，恨不得扯着慕婉婉的脑袋去撞墙，又怎么会同她好好说话，“我是你的庶母，你的长辈，这是你该对我说话的态度吗？”

“是吗？”

跪着的慕恒已经闭上了眼，他能想象得出慕婉婉听了这句话会有多生气，她一向骄纵，学医之后就更是不将他们母子放在眼里，这会子赵姨娘说出这样的话，分明就是在激怒慕婉婉，可就在他以为慕婉婉会生气会愤怒的时候，却听到了她含笑的这么一句。

慕恒睁开了眼，背对着他的慕婉婉不知何时已经扣住了赵姨娘的手腕，抓着她往自己府里扯，“姨娘既然这么说，那咱们就去见父亲母亲，我是小辈无权说您什么，就由我母亲，这府里的当家主母来管一管这件事。”

“长姐！”慕恒见状急忙去拉扯慕婉婉的裙摆，不让她带着赵姨娘走，若是真的让她见了慕远，赵姨娘必得落个不是，何况府上还有客人在，私下惩戒也就算了，当着客人的面，只怕慕远不会轻易放过，到时候他就彻底完了，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长姐宽恕这一回罢，我娘她真的只是喝多了才会胡说，我替娘亲给长姐陪个不是，求长姐饶恕。”

说着真的磕了两个头，手还抓着慕婉婉的裙摆是，生怕自己一松手慕婉婉就会带着赵姨娘离开。

不曾见过慕恒这么忍气吞声的慕婉婉很是满意，头也磕了软也服了，她也没必要揪着这两人再惹事，教纪哥哥看了笑话，虽说她是不怕的，可……心里藏着的那点小心思还是不允许她这样做。

“起来！恒儿！你起来！”不知道慕婉婉已经打算放过他们的赵姨娘见不得儿子这么低声下气，挣扎着就要摆脱慕婉婉的桎梏，冲着跪在慕婉婉脚边的慕恒大喊，“娘不许你跟她求饶，这一切原本就该属于你，恒儿，你起来！”

慕婉婉嗤笑一声，松了手不跟赵姨娘拉扯，她是见赵姨娘含着不忿的眼神离席才故意找了个借口跟出来的，如今看了这好一会的戏，还得早些赶回去，免得被盘问为什么去了这样久，自然无心跟她们耗着，甩了手就离开。

被放开的赵姨娘扑向儿子，一把搂住他扶着他直起身，刚要对着慕婉婉的背影继续大骂，却被儿子给捂住了嘴，眼看着半刻钟也到了，慕恒就这么捂着自己母亲的嘴站起身来，缓了缓跪得发麻的双腿，拽着母亲踉跄回房。

饶是他这几年长得快，也依旧是个孩子，身高不如赵姨娘一个成年人，要捂着她的嘴，只能扯得赵姨娘歪着头，母子俩就用这样诡异的姿势一路回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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