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谧儿，你又要为了那个狐媚子来跟哀家顶嘴吗？”捂了捂心口，太后生怕沈谧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不。”沈谧冷眼望向一旁的慕芊芊，又转回视线看着太后，“朕今日特意来问问母后，谁家的母亲会称呼自己的亲生儿子是个狐媚子。”

沈谧气场全开，站定在太后面前，不似往常哪怕憋着气也会先向太后行礼，这次不仅没有，甚至一双冷眼直直盯着太后，等着她给出一个答复来。

“男生女相，不是狐媚子又是什么？”太后显然是被他这个态度给气着了，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指着他，“你这是什么态度，哀家生你养你，就是让你这么来指责哀家的吗？”

“那母后生清儿是为了什么？“沈谧根本不惧怕太后的震怒，字字铿锵，非要跟太后一争高低，“为了让您骂他是个狐媚子？母后，清儿也是您亲生的儿子，为何您要这般待他？“

“哀家怎么待他了，难道他不是男生女相祸乱朝政？”太后摔了一直奉在手中的佛珠，显然是气得不轻。

佛珠落地，挣开将它们绑在一块的线索，在地上弹跳滚动。

沈谧冷笑一声，吐出讥讽的字眼来，“清儿生得什么模样，都是您和父皇给他的，生成这般模样，母后要怨也是该怨您自己。”

深呼吸了一口气，沈谧尽量调节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说话那么难听。

“至于祸乱朝政更是无稽之谈，有些事情朕做不得，清儿宁愿自己背负着骂名也要替朕做，多年来全靠他帮忙，朕才能稳定大安的江山，怎么落到母后口中，就成了祸乱朝政？”

“皇帝！”太后已经步下了高位，走到沈谧面前，“哀家瞧你是糊涂了！”

沈谧身形虽然消瘦，个子却很高，好似九节青竹，太后站定在他面前，不得不仰头才能看着他的脸，“哀家捧着你上了这个位置，是让你为了一个狐媚子跟哀家叫板的吗？”

“整个大安都是你的，这个盛世景象都是你亲手创造的，跟沈清洲又有什么关系，若非是他的出生克死你父皇……”

沈谧打断了她的话，“母后，朕希望您明白，不是您捧着儿子上这个位置，是您毒害父皇后宫妃嫔，让她们不能生育，只有您生下了父皇的孩子，除了刚出生的清儿，只有朕能继承父皇的江山。”

“至于盛世景象，那是父皇跟先祖们打下的，多年来，朕为了延绵这片盛世景象，呕心沥血，若不是有清儿的帮衬，朕年少登基，早就被那帮老头逼死了。”

“母后如今还敢提这个……”沈谧的冷笑越发肆意，最后烙印在唇瓣久久不褪，望着太后的眼神宛若在看什么仇人。

“事到如今都是您的过错，父皇正当盛年却早早殡天，焉知不是您在背后捣鬼的原因，您害死他心爱的林贵妃，害得父皇多年一直郁郁寡欢，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那么些年只怀上了朕跟清儿。”

“如今您就剩下我们兄弟俩了，您还要口口声声辱骂清儿是狐媚子，母后啊——”

最后一句话，沈谧几乎是红着眼睛说出来的，“别说他不是，就算清儿真是狐媚子，比起您来，他还差得远呢。”

已经不愿意再见到这个深宫妇人，沈谧甚至不愿意将她称为自己的母亲，拉着柳后转身就走，径直离开了清思宫。

太后在他身后哑口无言，张着嘴，伸出去的手颤巍巍地指着沈谧的背影。

她什么都没法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谧所说的当然都是实情，只是她不曾想过，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自己如今唯一的指望，竟然会在她面前说这个，竟然会撕开她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

周嬷嬷也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圣上从未这样顶撞过太后，看来今日真是……真是被气狠了。

她太过专注于纠结沈谧生气的问题，一时竟忘了上前去扶着太后。

这就让慕芊芊钻了空子。

见太后身形不稳就要倒下，慕芊芊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扶住了太后，“太后娘娘息怒啊，圣上这是被王爷给蛊惑了才会顶撞您的，您千万清醒些，别被蒙蔽了。”

太后听着她的话，竟然扭过头去看她。

慕芊芊琢磨不透太后这是个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太后，圣上都被蛊惑了，若是您不能清醒着将圣上拉扯出来，这大安的江山，还有谁能指望，如今只剩下您一人独醒，还请太后千万冷静。”

“对，对…”太后被她说动，真就慢慢平复下心情来，对沈清洲的恨意又平添了好几层，瞪着门口，咬定了后槽牙，“都是沈清洲，是他蛊惑了谧儿，谧儿从小就听哀家的，他什么时候这样忤逆过，都是沈清洲……都是他……”

“自然是他。”慕芊芊扶着太后往一旁的椅子上走去，小心伺候着让太后坐下，又端了茶来让太后喝着。

周嬷嬷这会子也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这个大献殷勤的女娃子，周嬷嬷眼底晦暗不明。

她有心要将慕芊芊赶出去，便主动凑近请示太后的意思，“太后，慕远一案还未发落，慕二小姐尚还在等着圣上的处置，不若由奴婢将二小姐送回去安置了。”

谁知太后让慕芊芊几句话说得顺心，这会子正觉得只有慕芊芊合自己的心意，怎么肯将人就这么送走。

“不。”当下就拒绝了，“这孩子哀家喜欢，就留在哀家身边，伺候着哀家罢。”

慕芊芊大喜过望，急忙叩头谢恩，“多谢太后，多谢太后。”

“太后。”周嬷嬷自然不会让慕芊芊就这么如愿，“这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合规矩？”太后眼一瞪，“沈清洲不也留了那个慕婉婉在王府里，如今哀家倒不行了，这天下什么时候成了沈清洲的？”

周嬷嬷没想到太后竟然拿这事来说嘴，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劝下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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