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郡王传

颜芊芸打开门，门口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她开颜笑道:“原来是你们，快进来！”

“我们兄妹初到贵宝地，想寻个住处，不知女善人可否行个方便？”李纤云躬身施礼客气地问道。

“哦？我若是说不方便，是不是在你们心中就不是女善人了？”颜芊芸打趣道。

李纤云皱了皱眉头，以为要吃闭门羹了，转而看了一眼她的师兄，正欲回答，却一把被颜芊芸拉了进来，“快进来！这些日子不见，你们跑到哪里去了？我好想你呀！”

就这样，二人尽弃前嫌，携手回了屋子，去说悄悄话了。刘清永也跟着走进来，与剑心抱拳寒暄。

次日末时，李纤云正拉着颜芊芸往院外走，眉飞色舞地地说:“今日是除夕，扬州城的秦员外花了重金请了人来演驱傩戏，就是为了送故迎新。咱们先去酒楼好好吃一顿，再看好戏！”

“站住！”清泉喝止二人，颜芊芸扭头看向他，微微笑道:“师兄有事吩咐吗？”

清泉掷来一包草药，李纤云手疾眼快接住了，只听对方说:“把药煎好了再出门！”

“凭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谁啊？”李纤云皱着眉头，不服气地对着已经进屋的“拦路虎”喊道。

“没事儿，反正现在时辰也早，煎药用不了多少工夫。”颜芊芸笑着拦住李纤云说:“我师兄一个人既要照顾金瑞，又要照顾安夫人，着实很辛苦。还望女侠体谅喽！”

“他早不拦，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真是坏人兴致！”李纤云怒气未消，转而看着正在给药炉子点火的颜芊芸，打趣道:“要说心疼你的，这世上恐怕就是那个冷面五爷了。我可是听剑心说，他不舍得让你去给金瑞疗伤，怕是你师兄心生嫉恨，才拦着我们不放。哎！果然有因必有果啊！”

“嘿！你不过来搭把手也就算了，还在这儿说风凉话。要不让我师兄出来和你讲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颜芊芸一边拆开药包，一边说道。

“好呀，你赶紧让那个讨厌鬼出来，我好好和他交涉！”李纤云双手掐腰，扬起下巴，高傲地说。

“好了……”颜芊芸正要劝她，却见院门被人猛地推开，一行官吏威风凛凛地闯了进来。

为首的杨捕头从人群中走出来，出示一份官府文书，语气里既有几分威仪，又带几分礼节说道:“我们奉命缉拿安氏归案，闲杂人等回避！”

此时，清泉从正堂走出来，见到杨捕头，冲对方点了点头。“杨捕头，请随我来！”杨捕头带着两个捕快，跟着清泉进了西厢房，不一时，却见戴着镣铐和夹板的安氏被两个捕快从房里拖了出来。

安氏经过上次的惊吓，早已疯疯癫癫。此时的她面无血色，双眼内凹，头发乱蓬蓬的。由于她尚未出月子，身子虚弱，再加上精神不振，饮食不规律，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这悲惨的情形就连见惯了刑罚的李纤云也动了恻隐之心。她悄声问道:“要不要做点什么？”

颜芊芸的嘴唇微微颤动，心中虽有不忍，却捏着自己的衣裙，皱着眉道:“咱们怕是管不了了。她身上到底背负着好几条无辜的人命呢！”

就在这时，清泉上前拦住了两个捕快，颜芊芸二人愣住了，心中拿不准对方要做什么。

“两位官爷少歇片刻，安氏虽罪大恶极，但她也是在下的病人，这几日她深受病痛折磨，我有最后一物要送她。”清泉说这话时，风吹动他的衣袖，却让人觉得有几分暖意。

清泉转身取出早已备好的，可以躺卧的藤凳，一边客气地说:“劳烦几位官爷，用它送一程。”

此时，李纤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个令她刮目相看的人，他的衣袂在风中微微舞动，他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再是那个睚眦必报、口出狂言的讨厌鬼了。

两位捕头抬走了安夫人，等待她的是杀人偿命的死刑。但是，在这除夕之夜，也给院中人的心添了几分悲凉。

“咱们走吧！”颜芊芸将煎好的药送给清泉后，冲着正在用剑鞘在地上胡乱画画的李纤云说。

“在想什么呢？”颜芊芸见她毫无反应，上前拍了她的肩膀问道。

李纤云的肩膀微微一颤，抬头莞尔一笑，拉起对方的胳膊:“快！驱傩仪式怕是已经开始了。咱们快走吧！”

她口中的驱傩仪式，颜芊芸曾在《新唐书·礼乐志》中看过相关的记载，只知是它自汉代以前就存在了，是一种送故迎新的仪式，这是人们祝愿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畜兴旺的一种特殊的活动。

那时候，人们会在季春、仲秋、季冬时节举行仪式；到了唐代以后，驱傩仪式只在岁末举行，但到了南宋，囿于宵禁制度，驱傩仪式逐渐消失了。

“我听说，秦员外有两个儿子，但是秦员外更疼爱小儿子，还打算把家产都分给小儿子。”路上李纤云说起这次驱傩活动的来历:“明年岁初是杨员外的寿辰，他的小儿子为了讨他爹的欢心，就仿造唐人的样子来弄这么一出戏！”

“那宵禁怎么办？”颜芊芸问道。

“这个你放心，听说这次的仪式比古代那时候提前了一两个时辰，咱们就借他人的酒，喝个痛快，横竖就是是图个热闹呗！”李纤云笑嘻嘻地道。

正说着，她们被人拦住了去路，她们定睛一看，秦家人早租下了整条街，在街口设置关卡。“敢问两位姑娘可有请柬吗？”对方问道。

两人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句:“请柬？”

李纤云掏出几两银子，放在对方准备接请柬的手掌上，得意地笑了笑。谁知对方的手掌微微一斜，银子掉落在地上，铁面无私地说:“没有请柬，不能入内！”

“喂！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秦公子不是说‘辞旧迎新，普天同庆’吗？原来是吹牛皮！”李纤云火冒三丈地说。

“算了吧！”颜芊芸正准备劝同行者离开，却听身后一个声音说道:“今日是除夕，这驱傩仪式难得一见。两位姑娘是有见识的人，请她们进去吧！”

“大公子说的是，恐怕这不合规矩吧？”秦家人说道。

秦家大公子笑了笑:“这回合规矩了吧？”他一边说，一边命人将两份请柬递过去。

“果然还是大公子爽利，多谢了！”李纤云抱拳一笑。

看门人不再阻拦，对着两个姑娘道:“请二位挑选面具吧！”

“还有面具呢？”两个姑娘将目光顺着对方的手指向的地方，这才看到一个两米高五米宽的架子，上面挂满了各色的面具，看的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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