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整军
刘立轩慢慢适应了战场的血腥味,虽然还是觉得刺鼻难闻,只要不刻意的看死尸,现在也能忍住不吐。
有人说,人一过万,无边无际,还真是一点不错。山谷外跪着一大群俘虏,黑压压的全是人头。问过于禁才知道足足有两万人。
“我们只有五百人,看守两万人实在是太危险。万一有变,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刘立轩看着寥寥几个乡勇,看守着这么多人,担心不已。两万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自己这些人。
“这些人被吓破了胆,短时间没事,时间长了确实危险。三弟有什么好办法?”
关羽认同刘立轩的话,接过话头问道。
“挑一万精壮汉子,让他们杀同伴做投名状,做到的留下,做不到的……杀。”
关羽、张飞、臧霸听了一惊,这办法虽好,但太毒了一点。
刘立轩刚才还同情这些叛匪,现在马上拿出这策略,这刘立轩前后变化够大的。
“这办法虽好,只是这样选出来的人没什么忠诚度。”
这样选人张飞有些担心,万一他们心生怨恨,再次造反,那自己这些人不够杀的。
“用人不过是,大义感召、武力威逼,钱财利诱。把杀剩下的人,放他们走,让他们宣扬这些人已经叛变,绝了他们的后路。再承诺他们,跟着我们破贼,所有缴获自己可以留一半。这些人既然已经是吃过人的老虎,再回家种田,哪还受的了那苦?既然有发财的机会,想来他们会老实跟我们走的。”
刘立轩咬牙说完,又对臧霸道:“你陪我到前方等着。这场面我接受不了。”
关羽等人面面相视,这……够狠的。
“又当婊子又立牌坊,读书人啊!啧、啧……”
于禁的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只是刘立轩脸色难看,谁也没傻傻的出声赞同。
刘立轩狠狠的瞪了于禁一眼,打他又不疼,骂他又不痒。对这赖皮货,刘立轩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臧霸,我们走……”
刘立轩说完翻身上马,向着远处跑去。那背影充满了萧瑟之意,和深深的孤独感。
“于禁,以后说话注意点。三弟做这决定,心里难受的要命。你再这样说他,不易与在他伤口上撒盐。”
张飞看着刘立轩的背影,心里对自己这三弟充满了同情。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让这三弟,总有一种,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骨子里透着一股无人诉说的孤独。
于禁看着远去的自家公子,心里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如果不是因为这张嘴臭,自己何至于在在鮑信手下不得重用。
现在,公子刚给了自己几分好脸色,自己的嘴又犯贱,这嘴啊,怎么长的呐?
刘立轩在远处停马,看着夕阳西,下想着自己的心事。
远处惨叫声此起彼伏,好像锥子一样往耳朵里钻。刘立轩用力捂着耳朵,依然不能阻挡。夕阳的余晖照到哪儿,哪儿也变得像被鲜血涂满一样。
“驾,……”
刘立轩用力抽打着马屁股,坐下的黄骠马,好像离弦之箭,向着涿县县城跑去。
臧霸明白刘立轩的感受,只是在这乱世,不变成狼,就会被人当羊吃掉。
臧霸相信,以公子的才智,会走出阴影的。他只是紧紧的跟着刘立轩,一句劝慰的话都没说。
刘立轩跑进城中,在一个酒肆里连喝了两大碗酒,感觉胃被烧的火辣辣的难受,心里的郁气才稍稍得到缓解。
“臧霸,我是不是很无用?”
两大碗酒下肚,刘立轩猩红着眼睛问道。
“公子自幼读圣贤之书,行圣贤之事,眼中所见都是光明。乍做这与圣贤相背的事,公子一时不适应也是正常的。只是在这乱世,既要手拿圣贤书,也要提着钢刀。钢刀杀贼,圣贤书救世。正是公子所行之事。”
臧霸小心的措词,生怕刺激到刘立轩。
“是啊!既要有慈悲心肠,也要有伏虎手段。我没事了,走,到城外迎接大哥二哥他们。想来我逃走,会让他们看不起的。”
刘立轩沉默了好长时间,才缓缓的说道。
刘立轩的性格有些软弱,但是适应性极强。从离开战场到这里,短短的一个时辰,喝了两碗酒,就调整好了心态。让臧霸啧啧称奇。
临到天黑,远处走来了大队人马。最前方三人,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正是关、张、于三人。
远远的看到刘立轩和臧霸,在城门口相迎,让三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打扫战场,掩埋尸体,又整顿完军队后,到处没找到刘立轩,三人有些着急,生怕刘立轩想不开,出了什么危险。
于禁后悔的抽了自己的嘴几巴掌,现在还红肿着流血。虽然着急,但是挑人整军刻不容缓,只能压着性子帮关、张两人。
看到刘立轩在城门口站着,于禁快马加鞭来到刘立轩的跟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头埋在地下也不言语,就这么跪着。
“起来,于禁你与我最早相识,你虽然一直以仆人自居,我可没有一天把你当下人看待。我自幼无兄弟姐妹,一直把你当大哥,我们兄弟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离开是我自身的原因,和你说什么没什么关系。不用自责。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下跪。起来,别给我丢脸。”
刘立轩的话说的情真意切,倒不是收买人心,而是说的心里话。对一个在二十世纪长大的人来说,什么仆人下人什么的,不存在,只有意气投不投。
看于禁嘴角的血痕,刘立轩心里一痛,自己的软弱,不能成为身边人受伤的理由。
“公子,我……”
于禁哽咽的说不出话,刘立轩用尽全身力气,才把于禁拉起来。
臧霸看着,心里感叹,自己和于禁真是好命,遇到这样一个主人怎敢不死命效忠?
“三弟无恙就好。你说军队怎么办?”
军队新编,贸然带入城中恐生变故,刘立轩脑子活,关羽问道。
“把军队分成五队,把招安的人中相熟的人分开。把我们的人安插其中,这样方便指挥,还能防止他们串通作乱。大哥看怎么样?”
先前的时候,刘立轩心乱如麻,没好好的合计合计,只能现在做补救。
“好计谋,就按三弟说的办。”
关、张两人去整顿军队,于禁和臧霸陪着刘立轩。
直到月亮露头,才重新整编完。
刘焉早就接到刘立轩大胜的消息,知道他们在城外整军,没急着召见,备好酒菜静静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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