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妖王之前，我的修为没人知道

一日后。

淮陵城-

聚月宗与淮陵隔着快则两日慢则三日左右的步行路程。

两人抵达城内时，云彩已困得不行。

由于在好运来客栈没得到休息，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又让少女有些忌讳住宿，她愣是扛了一宿没睡。

后面遇到进城的马车商队，二人花了十几文钱在车房中舒服了一小会，终于抵达目的地。

傍晚。

“哇啊啊，唔，好困。”云彩边走边打着哈欠。她以往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闲逛，品尝街头小吃，可现在只想睡觉。

“那先找间客栈住下？城内总不会再起什么事端了吧，听说淮陵很祥和。”细雪说道。他记得之前喝多了酒，连小二都会来劝告一番，淮陵城这城风实在有些淳朴，当然，看大门那几个守卫例外。

这是细雪第二次来淮陵，他已经记不太清路况，只知道一个荷春池。

“雪大侠，你怎么精气神这么好，不会困吗？我刚才都差点在马车内睡着了，唔，不行不行，眼睛睁不开啦，烦。”云彩揉揉眼眶，有些泛红。

细雪听后，道：“我么，不困不困，我还有事没办，办完再睡。”

“唔啊啊，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对了，我不住客栈，有自己的宅子，这个给你。”云彩又打了个哈欠，拿出一块小木牌递给对方。

“这是什么？”

少年接过来，发现上面什么也没有。

“哎呀！拿反了！”云彩差点气死，这人怎么回事？

“噗，哈哈。明白了明白了。”细雪尴尬笑笑。小木牌另一面写着云彩的住址，十分详细。

“我要在淮陵待十五日，你呢？”云彩问道。

细雪：“少则三日，多则十日。”

“那好，你办完事后来找我，我们一起回宗门。淮陵城几乎没有重名的地儿，你随便问几个路人就能找到那。”云彩说完，朝着一头走了。

“好的云彩姑娘，慢走。”

两人互相道别。

少年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说不清这是一段怎样的旅途。

也不知，下一次和这位姑娘同行时，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

夜里，淮陵的繁华丝毫不减。

荷春池中，千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彩灯高挂，缓慢行驶，时而靠岸停泊。

即便远在岸边依然清晰可见，许多客船甲板上浓妆艳抹的舞女在众人欢呼声中翩翩起舞。

偶尔有醉酒之人独乘小船划至湖心对酒当歌，水中捞月。

岸的一头，孩童们打着纸灯笼在街头嬉戏打闹，似乎像捉迷藏这样既轻松又快乐的游戏，就算玩上一整天也不会使他们感到疲倦。

“一，二，三，十五，十六......”一个男孩用手蒙着眼，匍匐在树上数数。

“好啊！你果然耍赖，从三直接跳到十五了！我都听见了！我去叫大家，让他们都不和你玩儿了！”名叫蒲蒲的小女孩指着树上的光头小子，气愤道。她另一只手里还抱着只小猫，毛茸茸十分可爱。

蒲蒲之前就觉得不对劲，这小子怎么每次都数这么快，明明大家都还没藏好，他就赶过来了。

“好好好，我重新数，我重新数！”铁蛋一脸委屈，道。说自己赖皮，她岂不是更赖皮？玩躲猫猫，还真就不知从哪捡到只猫来，猫眼睛，还用说吗？机灵得要死，反正只要轮到慧慧捉人，它就立马变成帮凶。

“你怎么耍赖被抓，还一副要哭的样子！真是个爱哭鬼，我......”蒲蒲正想说下去，发现身边走来一个灰衣人。

他为什么要把眼睛蒙住？蒲蒲这样想到。

“噗，哈哈。小朋友你好，我叫细雪，你的猫猫真好看，打扰你玩捉迷藏了哦，哥哥想问你，你们捉迷藏时，会躲进马棚里吗？最近，家中的马儿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少年笑眯眯问道。

奇怪的声音？

什么意思，蒲蒲并不懂，她家也没有养马。

“喔，不知道哎，但是听大人说，前些日子有匹无主人的马儿忽然闯入城直奔某个子爵大人的府邸，连守卫都拦不住他。起初大家以为是疯马，后面才知道是妖人所化，然后它就被杀掉了，我们城里有很多很多修为高的人保护，所以你不用怕啦，嘻嘻嘻。”蒲蒲奶白奶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两个小酒窝。

“好的，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呀？哥哥给你吃糖果，你知道这匹马儿去的是哪个子爵的府邸吗？”细雪从身上摸出刚买的几颗糖果，递给小女孩。

“唔，我叫蒲蒲，阿木，大人说......好像是石大人......对，就是他。他住哪我就不知道啦，淮陵太大了，蒲蒲只认得自己家在哪。”小女孩一边嚼着糖果，一边摸摸头不好意思道。

“谢谢你，小朋友。”细雪也摸了摸蒲蒲的头，随后离去。

石大人是谁，细雪不知道，但既然是子爵，应该有不少人认识。

走了会后，细雪随便叫住身旁一人，问道：“这位仁兄，可知淮陵有位子爵，姓石？”

子爵？

“淮陵的子爵几千个，我哪知道谁谁姓什么，哎呀别烦我我还要赶着夜里备货呢。”这人一挥衣袖，直接离去。

……

“这位仁兄，可.....”

“渴了，对吧？也是，这天气，太阳下去了都还这么热。小兄弟是要买瓜吗？我这瓜又大又甜，不信你尝一个试试，来来来！第二个半价！”

“......”

…………

接连问了几人，细雪发现他们知道的消息都还不如方才那小女孩多。

也对，大多人都在为生计发愁，哪能有闲去听张家长李家短。

少年走进一家酒馆。

一般吃饭喝酒的地方，最容易听到城内的各种讯息，这些人喝了酒，什么话题都能聊上一宿。

“小二，两壶夏酿。”

“得嘞，要来盘豆子吗？茴香，春蚕都有。”

“一盘茴香。”

“得嘞，您先歇着，马上就来。”

这家酒馆的生意十分火爆，伙计却很少得可怜，只见他们满头大汗，根本忙不过来。

厨子手脚还算利索，明明细雪前面还隔着几桌人，但他的爆炒茴香豆马上就被小二端桌上来了。

“小二，你可知者淮陵城中，有位子爵，姓石？”细雪开口问道。

“石鸿福？前些日子里，他宅中闯入一匹黑马，听说是妖人所化，寻仇来了，杀了好多人！但那马半晌不到就被赶来的护城使杀了，欸！可惜了姓石的家里人喽！儿子死了好几个。”小二摇头叹息道。

细雪听后追问：“那黑马死了？消息是从哪传出的？真假如何辨别？”

“当然是听来这的客人说的啦，我哪有功夫去看热闹，是真是假，鬼知道呢！”小二说道。

细雪：“多谢，多谢。那，你可知石鸿福住哪？”

“住哪？这个，不太清楚，那马从北门进来的，一路窜到南门，竟然都没伤到其他人。妖人最终去的地方，应该就是石鸿福的家，南门那边。”

“好的，多谢。”细雪没再多问，三两下吃完茴香豆，嘬了几口酒，出门而去。

某个十字路口。

一块昭示牌贴满公告。

少年撕下一条写着关于闯城疯马相关消息的羊皮卷拿在手中。

“南钰十五年......”

“......黑马为妖人所化，先于城北行凶作乱，又于城南闯入淮陵子爵石鸿福家中，伤其家眷无数。护卫欲拦之而不敌，二十人皆伤，后护城使宋戬闻声赶来，将其就地斩杀于子爵府中......”

“石鸿福四子皆亡。”

“城南，宋戬，城南，宋戬。”

少年一边念着，一边将羊皮卷折起，放入怀中：“我说怎么刚露出马脚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是被杀了。”

在聚月宗时，细雪明明嗅到了妖的气息，那种明目张胆的，强烈的味道，和麦穗山那日一模一样。

这是细雪独有的，也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只要妖族成员从人变幻为妖形态，他便能察觉。

人类无论修为有多高，都只能凭借灵觉寻找视线范围之外的人，且不能定向追踪，只可范围感知。例如想在淮陵找一个修为处于琥珀阶的人，难如登天，因为城中有几百万平民都是琥珀修为，此时，定向找人如同大海捞针。

修为过了翡翠门槛后，便可修炼某些隐藏灵觉的功法，到了地之力后更是可以习得隐藏修为的功法，不过这类功法十分少见，且效果因人而异。

灵觉由内力催发，死了的人或失去内丹的人不存在灵觉。

妖亦如此，妖力，妖丹类似与人的内力与内丹。

人与妖之间的灵觉，有一道屏障，灵觉只能在同类身上使用。人无法靠灵觉找到妖，妖也无法凭借灵觉找到人。

另外，少部分妖的嗅觉超人类百倍不止，同山中野兽一般，一些大妖隔着十万千里就能凭借气味追踪某个东西。

细雪虽为人，但感知方式却与妖的“嗅觉”相似，当妖幻化为不同的形态时，他能在千里之外洞悉。

……

为什么偏要杀石鸿福的四个儿子？如店家小二所说，寻仇么？为何公告上面寻仇二字只字未提。疯了的妖人......

不合理。

现在，“妖”的处境人尽皆知，除去为了提升修为冒险杀人夺取内丹以外，他们没有任何理由行凶。

首先排除马妖杀人是为了修为晋升。

光天化日，连人形都不变，大肆闯入石鸿福宅中伤其家人性命......在城内，这样做，无异于找死，何谈提升修为？

若说这妖人已疯，四处乱窜，随意选了石鸿福的家闯入，那又为何只死了他四个儿子。

让人断子绝孙的行为，更像是寻仇。

店家小二说黑马一路未伤人，从北门入直奔南门；公告说妖人先于城北作乱，伤人后再去的南门。店家小二说黑马为寻仇而去；公告说妖人已疯，肆意伤人，石鸿福只是最倒霉那个。

虽两方的描述出入过大，但细雪隐约觉得小二的话似乎更接近真相，因为昭示牌羊皮卷上记录事件的整个过程看似详细实则草草了之。

官府在刻意隐瞒什么？

细雪可不会相信是羊皮卷太小记录不下，毕竟昭示牌上那不知哪家千金的寻猫启事，光画像都贴了足足十几张。

“话说，这猫似乎在哪见过？”少年挠挠头，又对着猫的画像仔细看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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