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前盟

灰衣人离开之后来到小镇上，停下来耸了耸鼻子，像是在闻着什么味。

原来前面有家酒肆。

酒肆不大，生意倒是可以。

灰衣人找了一处角落坐下。

“小二给我上坛好酒，两盘好菜！”

“好咧，客官稍候，马上就好。”

不稍片刻，小二就端了上来，给灰衣人倒了一盏酒。

“客官慢用，有事尽管吩咐！”

“嗯！”

“好酒啊！”灰衣人一饮而尽，禁不住赞叹。

拿着杯子欲倒第二杯，觉得的杯子太小便甩在一边，将邻桌用来盛饭的碗取了过来，倒满一碗灌入腹中，竟未洒出一滴。

“小二，你这里可有桂花酒？打点来尝尝！”酒肆中有食客在问话。

“客官对不住啊，那桂花酒产自江南，我这是西北边陲小店，附近也没有桂花，所以…不过我这里倒有本地特产的黄沙蛇胆酒，客官何不尝尝！”

“你这酒如何独特法？”

“此酒用高山雪水做底，取各种蛇胆浸泡藏于大漠黄沙中，达数年之久方可开饮。

这黄沙白天热，夜间凉，周而复始，酒埋在里边也跟着一样，自是别有一番滋味。”

食客听了嘴馋：“快去打来尝尝！”

“好咧！”小二见客官要酒欣然而去。

过了一会，那小二打了一碗就来。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食客嫌少，颇为不悦：“这么点都不够塞牙缝，难道是怕我付不起酒钱？”

小二赔笑道：“当然不是了！客官有所不知，这酒性烈大补。

一般人喝得小碗便醉了，不是怕你付不起酒钱，而是怕误了你的行程。

你先喝着，若是嫌少。我再去打来便是。”

那人想了想说声：“也罢！”

就此张嘴泯了一口，竟大加赞叹：“果然是好酒！”

灰衣人酒意正浓，一碗酒端到嘴边正待喝下，听得有人提到桂花酒，想起以前常喝此酒，甚至还曾醉倒在兄弟家的酒窖中。

酒入愁肠，往事浮现。

灰衣人放下酒碗长叹一声，眉宇间透着几丝哀伤。

“小二，再取一副碗筷来。”小二应了一声，立马取了过来。

灰衣人将两只酒碗倒满，凄道：“大哥，你在哪里？

都这么久了，为何不见半点消息，莫不是真的死了！若真是如此，我定当杀尽那些曾害过你的人替你报仇。”

灰衣人自斟自饮，几碗酒下肚，竟喃喃自语：

“我始终相信你还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凭你的身手和韬略，自然是没人拦得住你的去路，一定是我想多了。

来，大哥我敬你，今日你我兄弟不醉不归。”

旁人见此举止失常，纷纷议论。

“砰”

一声脆响，像是瓷器破裂。

原先要黄沙蛇胆酒的食客趴在桌子上，嘴里呢咛不清，一只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小二见状叹道：“此酒虽好，可后劲急猛，从来就没人喝完过这么一碗。”

此时酒肆门口站了七人，正是尾随灰衣人的那些。

女子使了个眼神，六名随从鱼贯而行，将酒肆里的空席坐满。

女子缓缓走进酒肆中，大呼了一声：

“小二！”

伙计忙迎了上去：“哟，客官想吃点什么？”

女子朝里头环顾一圈，说道：“你这店中生意不错，座无虚席。”

小二看了一下，还真的没有了空位，不由得挠头赔笑道：

“还行，还行！”

“我走得也累了，不想再换别的店，这样吧！”女子朝那灰衣人看了一眼说道：“那一桌人少，我就坐那里吧！”

小二脸上不失笑容地说道：“甚好，甚好！”

女子抛给小二一锭银子：“好了，你忙去吧，有事我叫你！”

小二接了银子欣然而去。

女子坐到灰衣人对面：“此店已无余位，我坐这里，公子不会介意吧？”

灰衣人伸手示坐：“姑娘请便！”

女子看着男子一人一桌却摆着两副碗筷，便问道：“你斟了酒，摆好两副碗筷，莫不是知道我会坐来？”

灰衣人干了一碗酒，开口来问：“你会喝酒么？”

女子自打坐了过来，就一直盯着灰衣人的眼睛，听她这么问话，会心一笑，岔开话题：“酒逢知己千杯少，一个人孤盏独饮肯定有许多烦恼。

你虚设一副碗筷，是与朋友失散了吧？像你这样一个人喝闷酒，不仅没味，而且还容易醉。”

“看不出来，你一个姑娘家也很懂酒兴。”

灰衣人见女子出言不同凡响，抬头看了她一眼。

只见此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杏面桃腮沾雨露，丹唇素齿沐春风；明眸荡波，直射寒月映江水；笑靥生窝，反照骄阳融银霜。

那凹凸有致的身躯，从鹅黄衫中展现出来，叫人看了小鹿乱撞。好一个美人胚子！

可笑容和眼神中却分明暗藏无限心机。

女子也正好用既朦胧又清澈的眼神瞧来，灰衣人心头一荡，不敢直视女子的眼睛。

这眼神有电！

“你让我客坐于此，我就用你的酒来敬你。”女子端起那杯倒好的酒，便要饮下。

“且慢，难得你一个姑娘家有如此豪情，今日有你对酒，我一醉何妨！”

言毕将女子面前的空碗满上：“你用碗喝吧，那杯酒是我敬大哥的。”

女子放下酒杯道：“你用这么大的碗给我倒酒，倘若醉了怎么办？”

“醉了不好么？醉了比醒着好。

那碗酒你随意喝，我已习惯了用大碗，小杯不能尽兴。”

女子闻言一笑：“有道是巾帼不让须眉，你又何必小瞧了女儿家，既然给了我大碗，又何必叫我随意。

难得今天有心情，我就舍命陪君子，也好让你知道，这世上还有武则天和花木兰这样的女中豪杰。”说完一口气干了个底朝天。

女子一拭嘴角，扣翻酒碗：“如何？”

那些都是大碗，一碗酒足有半斤，而且这西北地带酷寒酒烈，灰衣人脸上流露钦佩之色。

“姑娘好酒量！来，再喝。”

灰衣人喝了一碗：“我生平头一遭和女子开怀畅饮，想不到也能喝出这样的酒兴。”

女子两碗酒下腹，已是素颜微酡，腮晕潮红，只觉得自己呼吸沉重，心跳加速。

知道再多喝下去必现憨态，遂说道：“和女子对酒有何感觉？”

灰衣人爽朗一笑：“自然是与男子不一样的感觉，你已上头，还能再喝吗？”

“倘若感觉一样，那还有男女之别么！这喝酒本是件高兴的事，可不能牛饮，得喝一喝、聊一聊使得酒兴如同流水一般绵绵不绝，那才叫兴致。

公子问我能不能再喝，难道是怕我喝了你的酒，让你破费。”

灰衣人笑道：“贪杯之人，重在酒兴，管他酒多酒少，姑娘说笑了，只要你能喝，还怕我请不起么？来！”又各自倒了一碗正待喝下。

却听得女子喊了一声：“且慢，我看这坛酒差不多了，我去找小二再要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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