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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和死对头在一起了

91、渡劫大佬攻后宫女主受

不过几天的功夫, 裴念安分身乏术,等她闲下来时已发觉刘三闩和他媳妇很久没来找她。

她忙于自己的亲事经常上山打猎,再将猎物拿到镇上卖掉换取丝绸和米粮, 然后又将这些通过媒人的手送到结亲的女子家。

媒人没有跟她多交待什么, 只是给了她礼单让她照着这个数目来筹备结亲的事宜。

可惜好景不长, 还没等到她把该准备的准备好, 一封加急的书信就从县城由专门的驿员送到了她手里。

天源王朝西北边境狄族卷土重来,一连数日往天源内地进军了数百里, 眼看边关告急,驻北军急招将士整军出征。

裴念安的假期提前结束了。临走前,她把自己近日所获分为了两份,一份送到了刘家, 一份拿给了媒婆让她交给自己未曾谋面的未婚妻。

说是未婚妻,其实也不是,她们还未交换过任何的文书或是名帖, 她连那姑娘的面都没见着, 便要披挂上战场去了。

裴念安心里有几分抱歉, 她没有要回自己这两月送到那姑娘家的东西, 反而还给人家送上了家财。

“公子!那姑娘你还娶不娶了?!”媒婆抱着怀里的银子,冲出院子喊她。

裴念安怀中踹着加急招她回军的书信, 踏镫上马, 闻言头也不回的鞭笞马儿跑起来。

她喊道:“驾——!媒婆, 此事不成!”

“你把我给你的东西留给那姑娘, 再替我跟她说一声对不住!我祝愿她能找到如意郎君, 生活美满!”

万幸的是,那姑娘三嫁不成这次到了她头上,还好没有定下亲事, 否则她临时来这一出又得给人白白添了四嫁不出闺阁的名声。

那才是她真的罪过。

作为弥补,她留给女子的银子,足够他们全家生活大半辈子的。

……

裴念安回到军队后,就被三军主帅派遣到了前线支援。她带领的突刺小队很快就潜入敌军后方,切断了对方的粮草补给。

刘三闩没通过突刺小队队员的选拔,暂留军中后勤打杂。和他一样的人有很多,武力不够,策略也不够,多是驻留大军,作为后备

军留守。

战事一起,天源王朝又是一次大动荡。百姓们只听说边关战事紧急,全国各地的粮草哗哗地往西北边境运去,偶尔传来某个将军手下的大将又斩获敌军主帅首级的消息,成了饭后余谈。

硝烟和战火始终被军队驻扎起的坚强防护线,挡在了人民安居乐业的母土外。

……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军中将士死伤无数,新兵来,老兵死,裴念安再也没遇到过刘三闩。

战场无情的收割着将士的生命,人类的帝王被逼红了眼,誓死要将侵犯王土的外族驱逐出境。

这场战争,足足打了二十年,最终以当今圣上的嫡亲公主嫁入狄族为王后终结,两国签署了和平协约。

裴念安得知这道昭告天下的圣旨的时候,心里冰冷到了极致。

他们前前后后打了三十年的仗,最终却要以葬送一个女人的一生来作为终结?

究竟是狄族武士太勇猛,还是他们天源的士兵不够英勇?

这么多战事,他们赢多输少,结局本不该如此……

她偶然听到新上任的将军跟自己的谋士谈话:“陛下已至天命之年,一国皇帝……耗不起这么大的争战……总不能……死前百姓还未安居乐业。”

裴念安悟了,原来皇帝老头耗不起战争,也等不及自己活着的时候天下还未太平,他担不起天下动乱的君王名头,于是向凶恶的狄族示了弱。

那些个后续的损害天源王朝的条约,裴念安没有再关注。算起来,她自从醒来之后,已有三十余年,少说年纪也有五十来岁。

可是她的样子却始终没有改变,战友死去,军营里又注入了新鲜血液。她遇见了太多新鲜面孔,又目送他们死在战场上,无能为力。

老皇帝驾崩这一年,正是老军退役最多的一年。新皇上位,大赦天下,裴念安从善如流,跟着领了她这么多年的打仗得来的银钱,成功退役。

蒙面打仗的传说已成了过去式,从前是为了遮掩魔纹,后来是为了遮挡自己不衰老的面容。

裴念安拿着手里沉甸甸的金子,先

去钱庄换成了银票,然后独自骑马回到了兰城十五乡。这几年朝廷修了不少官道,坎儿村的路却仍是刘三闩领她走的那条。

她在坎儿村打听了一下二十年前三嫁不出阁的姑娘,然后从老人们的口中知道了——当年她在自己走后,连夜卷了家中银钱大半,和自己在镇上的老相好私奔去了。

那老相好是个穷教书的秀才,功名不行,家中贫瘠,那姑娘和他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为了他不惜破坏了自己三次出嫁都因自己重病而取消的意外。

裴念安完全没想到女子所做的事情,还有后续的缘由。既然那姑娘已经有了归处,那她也能放心了。

她来到了刘家,发现他家正在举办酒席,流水席热热闹闹的从家里头摆到了路沿,炮仗一串接着一串的响着,锣鼓喧天,好似在办什么大喜事。

“敢问这位姑娘,这家人在办什么喜事?为何如此热闹?”裴念安停下脚步,侧耳听了一耳朵乡邻说的话,然后拦下了一个从席上起身往外走的女子。

女子停下脚,抬眼便撞进一双寒潭一般霜寒的漆黑黑眸中。那双眼似乎看尽了人间百态,不过分沧桑,却显得单薄无依,她一颗心粹然紧了紧,一瞬间升起了怜惜之意。

裴念安见她愣怔,便又问了一遍。

她低吟深谙的嗓音将女子唤醒,她蓦然看清了眼前人的样子,只觉得小说故事里说的那些柔情佳公子皆不如眼前人的样貌出众,更似书中客。

“啊,公子是在问这刘家人吗?”女子小心的问道,眼潋闪动,心中微紧地看向裴念安。

见裴念安颔首,她捏了捏手中帕子,手心攥汗,徐徐道:“我是刘家三姑母的侄女,从南乡过来的。今个儿我表哥结亲,村里的人都来做客了,所以这么热闹。”

她见裴念安听到这些话时的复杂神情,脸颊一红,大着胆子反问她道:“公子呢?我看公子约莫和我比表哥一个年纪,不知可有婚配?公子是我表哥的朋友吗?坎儿村地处偏僻,鲜少有外乡人能够自己找到这儿来……”

裴念安听着她的话,心下了然。她

淡淡地飞快扫了一眼女子面容,发现她确实与刘三闩他媳妇面容相似,都是白皮脸面。

小脸,大眼,娇小的肩胛骨,身板单薄,气质温婉中带着一点书香气。

裴念安摇头,她探了一眼门庭若市的农家去处,抬手摸了摸腰间放好的一张银票,将其交给了女子。

她道:“还请姑娘将这银票交给成亲的新郎官的父亲,就说是他的“大哥”给他儿子结亲的份子钱。”

女子接过银票,一眼便被上头钱庄票子最中行的数额吓坏了。

“欸公子,你认识我表叔?咦?人呢!”她惊诧抬头,却已不见裴念安的踪影。

眼前的翩翩公子,话本子里走出来的潇洒君子,已悄然遁走。

刘家往事,已随时间的推移成了裴念安的一处心结。但又因时间的刻痕,将其任性的抹去颜色,有些事再说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

刘家老三和他媳妇曾经都贪慕过裴念安的颜,谁又会信呢?

风,揉碎在萧瑟里;记忆,沉淀在裴念安的心里,她刻意去淡忘。

……

离开坎儿村,驱赶马儿离开了十五乡,从兰城出发南下,裴念安没有目的地开始游历和遇见新的朋友和人事。

她开始了流浪,在江湖留下了她的传说。

短短五年间,骤雨山庄拔地而起,在武林大会上神秘庄主一剑夺下魁首……

听风阁的阁主神出鬼没,凡是江湖上的消息,没有听风阁不知道的。

暗夜阁的顶级杀手出没于江湖,潜伏进贪污官银的贪官房中将其劫杀。

那一夜,陵旭城的百姓家门口都被摆上了一两碎银,城中乞丐也一并消失了……

山庄,药楼,铸剑所,茶馆,杀手阁,消息轩……许许多多势力被建立,这些势力的最大特征就是背后的主人都很神秘。

有人猜测这些势力背后的人是同一人,但要让阁中眷属们自己来说,也讲不清主子是什么样的。

猜疑声不绝,骤雨山庄的庄主和暗夜阁的阁主每次出没时,二者的相似处被有心人拿出来讲了又讲。

庄主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阁主年纪也不大,一个喜白衣,一个穿黑衣,但性情却不

同。

一个一心天下太平,以维护江湖正道的道义为己任!

一个视钱如命,只要有人买杀手杀人便会出动,暗杀手段极其残忍多变!

还有很多很多事迹在黑白两道发生,给人们带来新事物的同时,也让他们接受着改变。

等生活在江湖的百姓们花了许多年来消化这些势力的存在后,原本混乱的江湖也有了墨守成规的严矩。

自古朝廷与江湖就是两个对立却不争对的势力,如今的江湖更是如此。

江湖人守朝廷的律法,行侠仗义,并不完全被管制。

朝廷也需要有能之士来扩充朝中势力,武功高强者亦可入军营行兵打仗,保家为民!

百年弹指而过,挥手抚袖,扫过尘埃。天源国的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这是一代王朝消弭的初兆。

王朝更替频繁显示了根基的动摇,却也短暂的固若金汤,形成假象。

裴念安穿着一身简易的劲服,带领属下来到一座山村老宅外头。

她的属下昨夜来附近的州城执行任务,刚到此地便失去了消息,一夜未归。

此地是天源南乡的一座小城,村里的人前几年因为疫病都死光了,只剩下凋零的草屋和几座地主的老宅子。

下属甲紧跟在阁主的身后,他的眉头死死蹙着,下巴尤其紧绷。

他面色严肃地跟他无所不能的主子说道:“启禀主上,昨夜乙与丙、丁就是在这座宅子歇脚的时候失踪的。”

他黑巾下的唇抿起,眼中狠狠地说道:“他们三人武艺那么好,不可能有人能在他们的手下将他们劫杀,还请阁主明察!”

裴念安脸上覆着半块面具,只留了一小半下巴和鼻翼在外。一身黑衣穿出了鬼魅邪祟的幽暗之感,她身裹黑袍,仅凭那裸`露的浅薄肌肤,根本无人辩得清她是男是女。

闻言她抬手止住了身后几人的步子,她让身后杀手眷属们留在原地待命,准备独自进入老宅。

甲一听,反应极大的阻拦道:“主上不可!宅中不知有何等妖魔鬼怪,还请主上让属下跟随!”

裴念安始终微微抬着头,看向山村老宅的上空,那游弋在空气中的

黑雾混杂着血气与煞气,在她眼里已经成了凝实的状态!

这种具象难以估摸,其他人更是看不见。她怎么可能再让凡人之身的下属冒险?!

她斟酌一瞬,心中已有决断,下了死命令让甲原地待命,若她出了意外,阁中一切交予左护法处置。

甲怔怔地看着从乞丐窝里将他就出苦海,又在组织里教他习武,救他养他的裴念安。

纵使主上从不与他们过分亲近,但他心里却是把她当作亲生父亲一般对待!就他所知,乙、丙、丁他们也是一样的!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父亲”去冒险?!

“主上,还请您收回指令!让下属和您一起……!”

甲眼前一滞,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裴念安,却被她点了昏睡穴位,连挣扎也没有就歪倒在地。

裴念安蹲了下来,薅了薅甲遮掩着额头的细碎刘海,她微微一叹,对一旁的下属道:“把他带下去休息吧。”

这固执孩子,她裴念安活了那么多年捡了那么多孤儿收进庄子、楼阁,还从未见过比甲更犟的倔强孩子。

若不是他武功属象更适合做一名杀手,她其实更想把他放进骤雨山庄,成为一名锄强扶弱的正道侠士。

经过一番心理预想,裴念安进到了这座无人居住的宅子里。

她丝毫没有困难的来到了宅子的会客堂,看着黑雾翻滚最浓烈的方位,她又从后厨走过,穿过庭院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家宅祠堂的地方。

祠堂中阴风穿堂而过,呼啸的萧瑟之音为此地又添几笔恐怖的气氛。

裴念安充耳未闻,她定睛看了看祠堂里空无一物的供桌,然后倏然低头看向了被宽大黄巾布遮盖的供桌下面。

布巾抖动,当着她的面滑落出三个人来。

裴念安眼波流转,眼中微凝,地上三人正是失踪的乙,丙,丁!

她匆匆一扫确认了三人身上没有伤处,正心生猜疑时,身后传来一阵空气震荡而产生的狂风。

裴念安活了百年时日,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的迅疾反应。她几乎是贴着那道袭来的术法倾身侧过,而自己的身体也在一瞬间达到了戒备状

态的顶峰!

她骤然跃起,运起轻功翻身移到供桌后面,矮身将桌下三人往后拖去。

在下一道强劲的灵力袭来时,一脚踹倒了巨大的桌子,将其震起,腾空翻了个面。

凝聚了来人全力的法术一击,正中了实木桌的正中心,将其瞬时劈作两半。

粉末飞溅,桌板坍塌崩裂,猝不及防地爆裂成木屑,“砰——!”

裴念安眯起眼,她抽身站起,腰间铁剑迎上了那把穿破木桌袭来的木剑!

铁剑对木剑,剑折而断销。

与她拼杀的那把木剑剑身上,有一层肉眼可见的暗青色光膜附着。

裴念安猝不及防被人用木剑指在眉心,面具断裂,掉落在地,她白皙的俊俏面容,高高的鼻梁与漆黑深邃的眼睛袒露在空气中。

‘剑上青气是什么?对方的剑停了下来?为什么?’她心中暗自猜测道。

两人停手矗立相对,对方的样子也落入了她眼中。

那是一个穿着道袍的怪人,长发蓬乱用一根枯枝束起,脸上和持剑的手都形如枯槁。

他的身体无比消瘦,颌骨突出,面颊苍老,唯有一双幽暗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她,闪动着不一般的狂热和炯炯有神。

他的腰间挂着几个灰扑扑的荷包和玉佩,看上去尤其不显眼,而且累赘。

可这些却让裴念安感觉到了这很正常。

裴念安聚睛紧紧盯着他,心中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让她百年沉寂的心再次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人……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注:“……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出自[唐]杨炯的《从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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