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满满农门娇

“过来，到朕这里。”

霍炀看到人，原本正襟危坐的一本正经，变成了慈父模样。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那眼中的柔情化水，与周身气质格格不入。

王贵妃惊讶他的变脸之快，无语地摸了摸嘴角。

她问:“芽儿用过膳了吗？”

麦芽儿点头:“吃过了。”

霍炀等了片刻，没等到小姑娘扑过来，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吴用家里的小崽子，看到人就会扑过去，他家孩子怎么不会？

他丝毫没有去想，小白夜过了年不过四岁，麦芽儿已经虚岁十三，怎么可能和小孩儿一样，见到人就扑过去要抱抱。

“过来。”他声音有些不对。

麦芽儿歪头看他，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霍炀面前。刚停下，就觉头上一重。

“倒是长高了，二月二那日父皇没有在，芽儿生气了吗？”

二月二是个大日子，按照大盛的规矩，帝王要带领百官祈福。

霍炀再如何宠爱她，也不可能丢下文武百官，留在宫中给麦芽儿过生辰。如果这样做了，御史台的大人们能排着队撞柱自杀。

不止这次不可能，以后的每一年都不可能。

霍炀觉得遗憾自己错过闺女的生辰，心情极为不好，脸色也越发阴沉起来。

这让极少和他接触的王贵妃心中发怵，想到昨晚的经历，原本微红的脸，顿时苍白几分。

暴君真的脾气不好，折腾起来要人命。

王贵妃鼓起勇气想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见麦芽儿抬手抓住霍炀的大掌，把宽大手掌拿开，颇为不客气地拍了拍。

“不能压，会长不高的。”

她对自己身高不满意，就连曹冬至现在都比她高半个头，更别说计西东刘夺这些小伙伴了。刘夺从军前，比她高了一个脑袋，也不知道现在多高了。

小姑娘有些忧愁。

霍炀闻言，哑然失笑，面上阴霾瞬间一扫而空，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含笑道:“会长高的，明日带你去骑马，太医说能长高。”

麦芽儿眼前一亮，她已经很久没有骑马，去年在彰德不方便走动，如今在深宫也是各种规矩。别说骑马，就连平时练一练武艺，也经常传入御史台那些人耳中，经常被拿来弹劾。

“就当给你重新过生辰，若是打猎赢过朕，还有重赏。”霍炀总能从闺女身上看到自己年少时的影子，见小姑娘跃跃欲试，早已心花怒放。

王贵妃打圆场的话说不出来，茫然地看着三言两语间已经换了笑模样帝王。

“父皇带你去选马。”

霍炀似乎这时才发现陆放，接着道，“陆先生一起来，朕听闻先生画艺绝佳，朕新得了几匹好马，还请先生留下墨宝。”

“草民遵旨。”

陆放没有正经官职，只是小公主的夫子，并没什么地位，毕恭毕敬应下后，就跟着容光焕发的霍炀去往后苑，全程不敢多说一句话。

只听着这位帝王问那些今日吃了什么，昨日吃了什么的鸡毛蒜皮小事。

陆放心中暗道，这暴君真能装模作样，平日可完全不是这副慈爱模样。

后苑面积极大，在内宫北面，原本作为御花园的补充，是一座造型别致的大型园林。如今成了帝王平时用来跑马的地方，偶尔也用来做侍卫们的训练之所。

到后苑时，马匹已经准备好，十几匹马被人牵着，站成一排，由人挑选。

麦芽儿目光扫过那些马匹，瞬间被一匹黑色骏马所吸引，那是一匹纯黑色的马，毛皮很有光泽，在阳光下华光流转，颇有气势。整体骨架健硕，肌肉匀称，看起来神采奕奕，眼中隐隐有桀骜，更是有性格。

“我要这个。”

先不论这匹马是不是良驹，只看长相，已经是她心头好。

陆放不赞同地皱眉，他更看好角落里其貌不扬的小矮马。毕竟安全，丑不丑的无所谓，反正不是他骑。

牵着黑马的马夫浑身一抖，连忙跪下道:“回禀殿下，这匹马还未驯服。”

“你要这匹马？”霍炀问她，眼中颇有兴味。

“朕还不知你骑术如何。”

这个孩子的成长，他缺失多年，想起来就让人觉得遗憾。她的成长，陆放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却能参与其中，这让霍炀很嫉妒。

麦芽儿没察觉这人微妙的心理变化，笑道:“刘夺他们总输给我的。”

不止刘夺，二狗也总是输给她。

他们走路，她骑马，自然能赢。

霍炀信以为真，指着那匹马道:“今日将马训出来，朕有重赏。”

驯马师大惊，忙道:“陛下这匹马桀骜不驯，已经训了七日，还是会将人摔下马，这马和其他马不同，它会假装被人驯服，随后将人甩下马背。”

“倒是个聪明的畜生。”

霍炀也起了兴致，看着麦芽儿道:“父皇亲自来训这匹马，若是成了，你就要答应父皇一件事。”

“不用啊，我自己来。”

麦芽儿话还没说完，就被霍炀骇人的目光逼退，她张着嘴，茫然看着对方，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态度突变。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以前她爹虽然脾气不太好，却也没这样喜怒不定，短短时间内变好几次脸。

米公公暗道不好，忙劝道:“大好的日子，陛下不如和小殿下去御花园赏花？驯马这种事情，交给专门驯马之人来做便好。”

这话若是平时，霍炀能听进去几分。

可此刻他情绪不对，眼中隐隐有怒气，怒气越积越多，整张脸异常黑沉。

他道:“你要抗命？”

麦芽儿眼皮一跳，连忙伸手拉住霍炀。

不料被盛怒中的人推开，整个人后退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气冲冲夺过缰绳，翻身上马，一鞭子重重打在骏马身上的霍炀，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快快快，都护着！”米公公吓得连忙让侍卫跟随马匹，生怕陛下摔下来，伤到身体。

那马果然性子烈，最开始装模作样老实跑了几步，之后便凶相毕露，忽快忽慢奔跑起来，不断变换方向和姿态，想要将背上的人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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