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满满农门娇

孙院正后怕不已。

从小如此，难道真和陛下一样，是从娘胎里来的病症？一个陛下已经让人头疼，若是小殿下也是如此……

想到霍炀对小殿下的态度，分明是极为在意的，若是小殿下也与他一样，怕是要出乱子。

“这点心我留着当宵夜，就不回家了，晚些时候我去给小殿下把脉，你早些休息。”孙院正决定，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半夏抱着食盒，面露难色道:“今日有一位我很敬重的人过寿，我能去吗？”

孙院正想到这些日子半夏住在太医局，就连休沐都只休息半日，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去吧，你也该休息休息，放你一日假，后日再回来。”

半夏摇头:“不好，明日这时候我就应该回的，不能耽搁事情。”

说完，他捧着食盒往前走，准备把东西放下。

孙院正看看天色，忙道:“快去宫门，再不出宫，宫门就要关了。”

半夏抬头，作出后知后觉的神情，不好意思道:“没注意到已经如此晚了，多谢院正提醒。”

“快去吧，牡丹苑今晚交给我。”

老实说，牡丹苑那位实在是好相处，无论把脉还是送药，他们都顺遂，不会有不听医嘱的情况发生。比陛下那种天天不愿意喝药，不愿意休息的病人好太多。

若是真要选择，孙院正更愿意给牡丹苑那位看病。

半夏提着食盒匆匆往宫门口走，宫门守卫检查了食盒，没发现问题，直接放行。

他步履匆忙，一路到了城中一座不起眼背街宅院，抬手敲门。

三轻三重过后，大门被人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长相极为漂亮的少年，若不是身上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男装，而非鲜亮裙装，绝对会被认作女子。

“来就来，还带东西，多不好意思。”

这少年正是曹冬至，他接过食盒，咧嘴一笑。

“让我看看，带了什么好吃的。”

价值不菲的漆器食盒被打开，第一层什么都没有，只有第二层有点心，第三层还是点心。

曹冬至有些失望，自顾自让开道路，小声嘀咕道:“没其他东西？”

半夏斜眼看他，完全不想说话，径直进了院子。

院子里没什么花草，装饰也简单，看着颇为败落，临街能听到夜市的喧闹，倒是个大隐于市的地方。

到了厅堂，里面早已摆了一桌佳肴，半夏走过去，对坐在上首的陆放恭敬行礼。

“陆先生。”

随后，他对坐在陆放身边的张长寿微微颔首。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商贾只是下九流。半夏颇为信奉这样的道理，只对陆放特别恭敬。

张长寿笑道:“半夏小哥今日怎么过来了？”

“给陆先生过生辰。”

半夏一板一眼回答，引得张长寿震惊。

曹冬至端着东西过来，笑道:“半夏小哥还带来了寿礼。”

三样点心，摆在白瓷盘里，看着颇为好看，可无论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少了一样点心。

半夏面不改色道:“这是送陆先生的生辰礼。”

“这……今日是陆先生的生辰？张某竟是不知，没准备贺礼，实在是失礼。”

陆放嘴角抽了抽，他已经多少年没过生辰，自己都忘了日子。

可忘归忘，反正不是今日。

“无妨，我倒是不稀罕过这种日子，存心若是想要送礼，不如再加一笔费用？”

存心是张长寿的字，很少在外面用。

张长寿当即拍板:“加三千贯如何？”

陆放摇头:“不如换成笔墨纸砚，这样比较实惠。”

“三千套？”张长寿见陆放摇头，便加码道，“五千如何？”

“不需要那么多，一千套就够了。”

笔墨纸砚这些东西，质量不同，价格有很大区别，与其要五千套，不如只要一千套。至少，张长寿会不好意思用次品充数。

“一千套是不是少了些？”

张长寿困惑。

“一年内还不知道能不能收一千个学生，一千套足够了。之后的选址修建，还需要存心你多多帮忙，咱们尽量在入冬之前让小学堂步入正轨。今年冬日，怕是不暖和，让学子们多个落脚处也好。”

陆放倒不是小看自己的学堂，只是他教的东西，总归与寻常夫子不同。

寻常读书人，大多为了功名读书。小学堂却并非如此，小学堂的初衷不过是让更多的人读书认字，同时学到一些谋生本领。

在陆放眼中，这比那些门槛高，一年动辄上百贯束脩的私塾，要有意义的多。

“陆先生乃是大慈大悲之人，定能桃李满园。”

张长寿对陆放，更多了几分恭敬。

几人一起吃过饭，张长寿不便多留，起身告辞。

人走后，陆放忙道:“半夏你出来做什么？”

今日刚传了消息进宫，当天就有了回复，陆放这顿饭吃得心神不宁。

半夏忙将两封信递过去，而后继续端着碗吃饭。

这一桌子菜是京中有名的酒楼做的，味道极佳，他想多吃几口。

陆放先打开麦芽儿写的，将长信看完，重重拍在桌子上。

“这丫头是想把我累死！”

曹冬至伸着脖子，也看了信，捂嘴偷笑道:“芽儿这想法，倒是不错，已经能和圣人比肩了。”

陆放怒道:“她就是想要折腾我，林直还知道徐徐图之，她倒是好，想借着四季商行的东风，在全国各地开办小学堂。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她知道这要花多少铜板？往前数千年，历代帝王都不敢这样想！”

曹冬至摸摸鼻子，拿起另外一封信道:“这封怎么办？”

陆放瘫在椅子里，有气无力道:“送去二狗那里，和麦芽儿的信一起送去。你和计西东一起送。”

面露疲惫之色的陆先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道:“若有什么不对，直接把那人解决掉，免得日后生事。若是如今，他还想着复辟，要趁乱搞事情，那就不用活了。”

半夏打了个嗝，连忙喝水压下去。

吃饱喝足后，他问:“我住呢？今天晚上回不去，明天才能回去。”

什么小学堂，什么皇朝复辟，他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懂，只想吃饭睡觉读医书。

牡丹苑内，林悦已经开始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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