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彩绽放

“你还真的这么快就学会驾驶了。有零在，这趟旅程我就舒服多了。”

“我没有驾照，不要紧吗？”

“没关系，没关系，丁丝诺那边听说也是没有法律存在。”

夜空笼罩了大地，远离城市的荒野终于能看见星星。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样，无论世界毁灭多少次，大概这星空也是不变的吧。

没有工业废气遮挡天空，没有随时会谋害自己的人，不用担心半夜被人进屋抢劫，不用担心突然被人在街上袭击。这片一无所有的荒野说不定比独立都市还要舒心。

可是这里也没有房屋，没有灯火，没有水，也没有食物，这片一无所有的荒野是不可能住人的。

“零，休息一下吧。连续驾驶了这么久，你也累了。”

“没关系，我是机器人，不会累的。”

“说什么傻话，你之前不是说休息能节省能源，还能进行软件维护吗？”

“那是休眠状态。”

“休息也好休眠也好，反正都一样，给我休息。再说我之前说了，你是女孩子，不是机器人。”

“可是我是机器人啊。”

“但你同时也是女孩子啊。那我问你，我说的话和你自己的认知，哪个重要。”

“无法比较，一个是常识，一个是命令。”

“那就给我更新你的常识，你是女孩子。还是说我没有这个权限？”

“不，这权限的确有。不过更新这条常识后，需要更改大量相关数据，涉及大量运算，请问确定需要修改吗？”

“给我改。”

“明白了。”

车子停了下来，零闭上了眼睛，应该是进入了休眠状态。艾琳一个人吃着干粮眺望星空。

上一次离开城市是什么时候？忘记了。

远处几只生物跑过，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野兽吗？也好久没见过了。不过居然这片荒野还有野兽。

风轻轻的吹过，夜晚虽然有点凉意，但并不冷。

艾琳回到车里，把座椅调低，躺了下来。这车是敞篷的越野车，没有车顶。躺下来之后还是能看见星空。

座椅有点硬，但是连续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就算不是自己驾车，摇摇晃晃的也挺累人的。

闭上眼睛，艾琳一下子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空依然是黑色的星空。艾琳睡的很浅，这并不只是今天的事情，而是一直都睡得很浅。在凯那的贫民区，熟睡的话说不定就被人袭击了。即使睡觉也要保持着必要限度的警惕，手边也需要有武器，这是常识，凯那的常识。

艾琳看了看时间，才半夜三点。再次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

咳，咳咳。

咳嗽一直都是来的突然。不过这次并没有晕倒，也没咳出血。

艾琳看了看旁边的零，好像也没吵醒她。机器人会被吵醒吗？不，零的话的确有可能。一个会吃饭，有呼吸系统的机器人，被吵醒也很正常。

这样看，她真的是机器人吗？在那个小小的密封仓里，说不定是单纯的那啥？投影？光学迷彩？所以真正的零是人？

不，不可能。她头部中枪而不死亡这点就肯定不是人类了。她果然还是机器。

“为了让人延续生命而制造出来的机器吗？真是无聊。”

零说过自己是为了让人类在世界末日还能存活下来的机器，但是艾琳不就的将来将面对自己的死亡。这样的艾琳却遇上了零，是命运？是巧合？

那，要不就把自己的大脑移植到这机器上吧。宛如恶魔一样的想法从艾琳的脑袋里冒了出来。

有什么关系呢？我是她的主人，而我快死了。移植过去也是人之常情吧？本来就是这样的一台机器啊。

再说，就算她怎么像人……不，退一万步来说，她拥有人权。那又怎么样？这世界已经没有法律存在，已经没东西能约束人们了。

为了自己的生存，干点坏事，干点违背良心的事，又如何？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大家都是这样做的啊？

坏事，违背良心……居然会这么想。以前的自己估计单纯会觉得这种事是活下去的手段，是必要的事。坏事，违背良心，这些词根本不可能在脑海里出现嘛。

今天也是，自己的工作被说成是抢劫。那个瞬间好像还真的有点不舒服的。感觉现在就像多了个女儿，不想把坏的东西灌输给她。

对，她是女孩子，普通的女孩子，她才不是什么机器人。

既然你能容纳一个人的脑袋，那你应该也可以容纳一个灵魂吧？一个真真正正的女孩子的灵魂，一个从自己诞生，属于自己的灵魂。

艾琳伸出手，摸了摸零的头。

那长发如丝柔顺，跟自己的头发完全不同。自己的头发长期暴露在贫民区那肮脏的空气中，发质非常差。零的头发还很长，看起来就像个女孩子才该有的发型。自己的头发却很短，既是懒得打理，又是不想让别人看出发质差。

额头，之前被子弹打中的就是这里吧？完全已经看不出伤痕，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高技术？啊，这皮肤还很滑，很白。自己呢？就跟头发一样，长期暴露在肮脏的空气中，又缺乏保养。说不上很差，毕竟还年轻嘛。不过再过个20年？不，10年左右估计就会非常难看吧。

五官，这不是美人么？看来制作出零的人是个颜控啊。稍微化下妆，穿上好看的衣服，估计能迷倒贫民区的所有男人吧。不，生活区的那些人也会抢着过来。

至于身材，高挑，又匀称，还拥有我没有的东西。不过也是奇怪，没有看见云清泉的那种讨厌的感觉。

“真是羡慕你啊。这样的你是机器人，而我却是人类。”

艾琳把摸着零的头发的手，顺着她的头发滑了下来。

她再次看着星空。一成不变的星空，大概作为机器人的零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生命将要迎来尽头，可是零的存在几乎是永远。

须臾的我能为永恒的你做些什么吗？

“零，你可要变成真正的女孩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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