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彩绽放

“你刚刚扔出去的是什么？”

“简单的模拟信号发送装置，因为我访问0号工厂的服务器它会追我，所以我做了几个向这样的小装置。”

艾琳看了看油箱，车子剩下的油不多，但是应该足够执行自己的计划。

“很好，给我几个。然后等下到了裂谷附近你扔一个下去。”

“了解。还有这个。”零掏出了一个小型的零件。

正在开车的艾琳瞄了一眼，“这是什么？”

“金丝雀中枢电脑。”

“什么？你拿出来了？不过这么小？”

“嗯，我只把储存部分拿了出来。但是里面的数据已经全部被复制，身体也成为了那怪兽的一部分。”

“是，是吗……”艾琳欲言又止，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仔细想想虽然弗兰肯一直坚持人工智能有灵魂，但现在的情况是金丝雀的数据被全部完整的复制。那么是不是就是她的灵魂变成了完全相同的两个呢？如果还有类似的情况，数据复制不仅一份，而是复制到多个不同的身体里面，弗兰肯又会不会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呢？

“不不不，我怎么在考虑那个变态的想法了？”

“怎么了？”

“没事。话说，这中枢电脑，该怎么办？再重新造一个身体，能把她复原吗？”

“这有点难说。即使数据完全相同，但是运算的机器不同，运算能力也会有些微的差异。这种情况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复原。”零虽然没有表情，但是艾琳觉得她的神情有点落寞。

“忒修斯之船……伊丽莎白。”艾琳咬了咬牙，露出生气的表情。她想起了这个讨厌的词，这是海根跟她说过的词。

一艘航行中的船只，不断的更换零部件，直到所有的零部件都不是原来的时候，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事实就更加讨厌了。

如果承认复原后的金丝雀就是原本的金丝雀，那岂不是相当于认同了海根的做法？如果否定海根的做法，那把金丝雀复原之后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金丝雀了，那还有复原的意义吗？

“这是个有名的哲学问题，是关于同一性的悖论。曾经有个哲学家说过自然界所有的东西存在都有自己的目的。原本的船和之后的船目的相同的话，那就是同一艘船，如果不同的话，那就不是同一艘。至于金丝雀的事情，要把她复原之后才知道是不是那个会吵着我睡觉的老式点歌机。”

零就像看出艾琳的情绪变化一样，说出自己储存的资料之后，还稍微开了个小玩笑。

“哈哈，你啊，那天不是马上就睡着了吗？”愁眉苦脸的艾琳再次露出笑容，”也是呢，不把她复原出来的话，那的确不知道。”

“这就是所谓的灵魂吗？”

“谁知道呢，找那个在地底睡觉的变态问去。”

聊着聊着车子已经到达裂谷，追在后面的机械怪兽虽然被零的多发绚能弹炸的面目全非，但是爆炸的部位几乎都是表面，机能依然完整。

“零！”

听到艾琳的信号，零把手里的另一个模拟信号发送装置朝着悬崖扔了出去，扔到悬下面。

车子冲到悬崖附近突然来了一个急转弯，车子紧贴着悬崖的边缘形式，半个轮胎在空中旋转。

四条腿的怪兽跟车子完全不同，它不仅没有改变方向，甚至还加速往下冲了过去。对它来说捉到阿加雷斯比自己不被破坏更重要。

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车子停了下来，艾琳下车看着怪兽的方向。只听到悬崖下传来了那机械走路和金属碰撞的声音。

远处的旭日缓缓升起，朝阳的晨光开始照耀大地。

艾琳慢慢靠近悬崖边，往怪兽的方向看过去。悬崖下，裂谷内，已经破坏信号发送装置的怪兽开始往上爬。

“零，别让它上来。”

“了解。”

零举起右手，射出绚能弹。七色的光弹在怪兽的手边爆炸，裂谷的泥土一下就变得松散开来。体重过大的怪兽本来要爬上来就是一件难事，加上在零的攻击干扰之下，它爬了那么一点距离又马上掉到谷底去了。

远处几台车子驶了过来，下车的人穿着制服，是伊根里斯的城卫。

“怎么样了？”向前跟艾琳搭话的是城卫的指挥官。

“它在谷底，爬不上来。”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让它在谷底把能源消耗完？还是我们这边攻击它？”指挥官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友善，他至今依然不认同把怪兽引导裂谷这种做法。

“都不是，等下它就会上来了。”

“什么？它能上来？那把它引下去有什么意义？”他非常惊讶，甚至开始有点愤怒。为了一个明知道没有效果的方案而给伊根里斯唯一的水源带来风险，这可是最愚蠢的行为了。

“不，它应该会蜕皮。它不是真正的动物，每次蜕皮它都会留下一大堆废铁。而在谷底为了爬上来的它，应该会进一步减轻自身重量。到时候无论磁场的效果如何，装甲太薄的话，爆炸还是能对引擎或者中枢电脑造成伤害。即使没有这个也能赢。”

说着，艾琳拍了一下背包。事实上背包里面并没有没有能影响磁场的装置，弗兰肯所给的这些装置，是艾琳的筹码。如果指挥官知道她手上的这些装置已经用完，估计就不会再跟艾琳合作，甚至愤怒起来，当场就跟艾琳敌对。

指挥官并没有回应，他没有否定艾琳的话，因为她却是说的有道理。但也没有肯定艾琳的话，毕竟这巨大的机械怪兽是什么根本没人知道。

悬崖下面没有声音，裂谷内变得安静。所有人都稍微走向前去，俯视着裂谷。

怪兽停止了活动。

就像害怕把怪兽吵醒一样，所有人都没有交谈，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突然，怪兽的背部出现一条缝隙，缝隙逐渐变大。

“来了。”

原本用四条腿在地上爬行的巨大机械怪兽一动不动，而在它的背上新的机械怪兽从那巨大的缝隙里面逐渐露出原型来。

“来了，要来了！”

艾琳马上跑回车上。她旁边的指挥官也不是蠢蛋，看见艾琳跑，他也跑了起来。

“准，准备攻击！”丢下这句话之后，城卫们准备好战斗，而那指挥官坐上车子，第一个离开了现场。

晨光进入了裂谷当中，巨大的怪兽露出的新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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