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彩绽放

修理的过程中艾琳一言不发，没有人知道那空洞的瞳孔注视的是什么东西。她并没有怪责零用旋转机枪射击伊丽莎白这件事，只是就像失去了生存意义一样，一种莫名的空虚感袭来。

不是成就感，而是空虚感。这是她自己完全没想到的。

报仇这件事在脑袋里模拟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想象着不同的方式，不同的结局。在幻想的最后总是让人觉得充实，愉悦。而现在真的在现实当中报仇之后，却没有这种高扬感。

零修理完自己的手臂，她看见艾琳还没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她马上上去帮忙。

“艾琳，动作快点。其他人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单纯回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加快速度。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顺便把艾琳的脚也维护了一下。零看了看艾琳，她并没有任何反应。自己想了一下，又看了看周围的部件，她私自帮艾琳的脚装上了两个推进器。但是艾琳并没有开心和兴奋，反而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零伸出手，说：“要走了。”

艾琳看了看，她握住了那只手。零把坐在椅子上的艾琳拉了起来，一路拖着艾琳快步前进，两人来到了停车场。

那些跟塞共和哈加提战斗的少年少女已经回来了，零看见他们的车子进入停车场，两人马上躲在车后。之前零除了海根所在的那个实验室，几乎把整个设施跟外界的联系都切断了。而那群少年少女回来之后看见设施一副被人袭击过的样子，马上就警觉起来。

等着他们从停车场进入设施，零马上跑到一辆装甲车旁边，打开了车门。两人上车之后零对着艾琳说：“你累了，休息一下比较好。”

“嗯。”

简单的回应之后，艾琳就闭上了眼睛，瞬间就进入了梦乡。看来她真的累坏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

而零马上就准备启动车子，没有钥匙的她打算把插钥匙的地方拆开，想办法点火。可是这时候，却有另一个女人走到车窗旁边。零马上就警觉起来。

那女人却说：“你是不是需要这个？”只见她手上拿着一车子的钥匙。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是什么人？她想干什么？

那女人笑了笑，说：“给你吧，就当作杀死海根的谢礼。”说完，她就把钥匙放下，然后转身离开。

那头飘在她身后的长长的头发，跟艾琳一样的漂白色。是跟艾琳一样，E计划的受害者吗？

零没有想太多，既然她把钥匙交给了自己，那就尽快逃走。那些少年少女的部队，连那两个机械恶魔都怕他们三分。留在这里估计就要变成废铁了。

车子离开设施，这意味着艾琳的复仇彻底结束。

不过，结束的只是复仇，轰林这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车子一口气驶离设施，即使远离了设施，速度也没有降下来。因为艾琳和零的目标是退到城外的那两个恶魔。激战过后，他们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损伤。更别说他们身边的机械兽和弹药还没来得及补充。要打倒他们，现在就是最佳时机。

车子在轰林的边界停了下来。

有必要去跟那两个恶魔战斗吗？在零的心里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艾琳现在的情况别说是斗志了，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没有工作每天蹲在家里混混日子的中年大叔。让这样的艾琳站在那两个恶魔的面前，岂不是让她去送死？

而且就算不说她的心里状况，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太理想，全身上下都是伤痕。这也难怪，刚刚她以血肉之躯去跟高端的战斗机械战斗，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很好了。

整个城市的人的性命和艾琳的性命，哪边重要？毫无疑问，是艾琳。

零并不是人类，是机器，是让所有者延续生命的机器。比起所有者的安全，其他毫不相关的人根本不值一提。艾琳的性命对于零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这并不是程序，也不是设定，只是零作为一台机器人，觉得机器人会这样思考。

就这样离开轰林吧。车子启动，既不是回到轰林，也不是跑去那两个恶魔所在的小山丘。不知道这个方向是去哪里，不过哪里都比这里安全。

“去哪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醒来的艾琳问。

“离开轰林，远离那两个恶魔。”零并没有停下车子，也没有说谎，她只是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她对于自己的行动无愧于心。

“这样不行的。”艾琳用手摸了摸脑袋。她既不是马上阻止零，也没有认同她的行为。“我们的计划还没完成对吧。”

“可是按照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跟那两个人战斗相当于送死。”

“不，我已经为了自己的复仇把整个城市的人卷进来了。现在我的复仇完成，却要弃他们不顾？这种做法跟那个把人当成实验品，用完就弃的海根有什么区别。”

车子停了下来，零说：“你确定要去？”

“那你愿意陪我吗？”

“你是我的所有者，我会按照你的命令行动的。”

“不，我不是你的所有者，这也不是命令。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离开。抱歉了，让你陪我做了这种事。”

零没有回答，艾琳打开车门，向着远处的小山丘走去。但才走了几步，车子追了上来，停在艾琳面前打开了门。

“我并不介意陪在你身边，让我和你一起完成之前定下的计划。”

艾琳笑了一笑，再次坐上车上。

车上没有武器，有的只有自己原本带着的匕首。而对手则是以毁灭整个城市为目的的机械恶魔。他们手里有多少武器弹药不知道，他们身边有多少机械兽也不知道。正常人应该是感到恐惧和不安。但是艾琳的内心现在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刚刚的空虚和失落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幻想当中的兴奋和满足也没有出现。

车子开上了小山丘，停在了那两个机械恶魔面前。而从车上下来面对那两个恶魔的则是两个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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