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彩绽放

看出艾琳身体情况非常严重的人，并不止阿加雷斯一个。在医疗方面比阿加雷斯有着更高技术的零当然也知道艾琳的身体状况非常危险。

在离开基雅路德之后，零就试过趁着艾琳睡着的时候给她检查身体。而结果就是体内的绚辉液已经结晶，大量的结晶附着在各个器官表面。

这结果并不是第一天知道，在刚遇上艾琳的时候零就知道了。然而那个时候检查的只有“身上”的器官，并没有检查大脑。

艾琳身体里的绚辉液是跟血液混合在一起的，血液在人体的全身流动，包括大脑。既然身上的器官都被绚辉晶附着了，那么大脑也不例外。

附着于大脑的绚辉晶压住了多条神经，让大脑功能无法正常发挥，这才是艾琳经常晕倒和流鼻血的原因。

零是早就知道这个可能性，可是在基雅路德回来凯那的路上做了正式检查后，她才发现了艾琳大脑里面结晶已经是艾琳大脑的一部分，通过手术取出有很大风险。

更重要的是，大脑的一小部分已经开始出现了失去原本功能的迹象，即使把所有的绚辉晶都取出，艾琳的脑功能也不会恢复正常。

一切都太晚了。

零作为机器，她的功能是让人把自己的大脑移植到自己身上，以延续人类的生命和意识。但是如果人类的大脑已经出了问题，那移植也没有任何效果。

“艾琳。”零看着艾琳，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拥有着几乎接近无限时间的零，她根本不会明白生命已经走到终点的艾琳的心情。更别说她并不是人类了。

艾琳看着天空，平民区的天空永远都被工业区飘过来的废气遮挡住，并不像荒野一样能看见星星。

艾琳说：“总觉得你今天好像老是看着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我看天空是因为……”

艾琳打断了零的话：“不过看了一下我好像有点……那个啥，感悟？差不多吧，感悟。”

艾琳看着天空停了一下，又继续说：“我啊，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对吧？但是我现在完全不后悔我所做的事。在这短短的人生当中，我因为工作杀过人，也为了报仇而杀人。到了这生命的尽头，我现在却想去救人。即使这次要救的并不是华本娜，甚至只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或者说是个杀人犯，我都想去救。因为他们的生命还有机会延续下去。”

零听着艾琳的话，她思考着自己能干什么。作为机器的自己，在所有者生命走到尽头，自己应该做什么。

翻遍自身的所有数据，都没有找到能延续艾琳生命的方法。那么剩下能做的，估计就只有尽力完成艾琳的心愿了。

零对着艾琳说：“我会帮你做你想做的事。”

可是艾琳摇了摇头，她说：“不是‘帮我’，而是你也要‘和我’一起来，做这件正确的事，救下其他人的性命。”

不知道为什么，艾琳突然想起了阿加雷斯，于是她跟零说：“阿加雷斯他说自己是个人类，在基雅路德发生的一切来说，他做的跟他说的确实是一致。可是他在扬纺所做的，却是完全相反的事。”

艾琳看向零，神色凝重的说：“零，成为人类吧。阿加雷斯是不是人类我还有所保留，但是我希望你能成为人类。”

然后，艾琳露出了有点像恶作剧一样的笑容又说到：“阿加雷斯做了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所以算零分。而你，现在也跟零分差不了多少。让我看看你们两个谁更像人类吧，你可不要输给那个阿加雷斯哦。”

“嗯，我会努力的。”

让零成为人类，这就是艾琳的愿望。那么零能做的，也就是实现这愿望。即使未来艾琳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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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艾琳把遇到阿米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零说了。

艾琳说：“如果我乖乖跟他合作，他就把疫苗交出来，这固然是好。不过我并不觉得那人会做这种事。”

“你意思是他会反悔？”

“虽然我见过的机械恶魔不多，但是阿米并不像斯伯纳克和塞共那么好战，也不像哈加提那么沉稳，更加不像阿加雷斯那么……怪。他更像一个非常狡诈的人，而且还毫不掩饰他自己的性格。那讨厌的笑容我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

艾琳握紧拳头，光是想想今天发生的事她都已经开始生气了。

零看着艾琳，她开始觉得艾琳的愤怒并不单单来自人类的感情，有可能是大脑损伤导致无法控制情绪。

零说：“艾琳，我不希望你去帮助他的研究。E计划的目的始终都是在人体体内制造绚辉晶，研究成功之后出现的结果是减少实验的牺牲，但是并没有改变把人类作为工具的事实。”

一下子，艾琳就像完全醒了过来一样。自从阿米提出条件以来，艾琳就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救人。要救人那就只能配合他的研究。可是零这么一说，艾琳才发现这研究到头来还是害人，实验成功和实验失败的差距只是受害人数的多少。

也就是说光是把自己交给阿米，让他研究，这件事只不过是救了一部分的人，实际上还有一部分的人不能获救。而且不能获救的那一部分的人完全就是牲畜。

艾琳恍然大悟的说：“对，你说的对。我怎么就想不到这点？看来我完全被愤怒冲昏头脑了。”

“我们必须拿到疫苗，同时也不能让E计划继续进行。所以我建议用类似之前的办法。”

“之前的办法？”

“你假装跟他合作，而我就跟随你，潜入他的研究所。”

“也好，现在就只剩下这个办法了。”

两人开始商量着行动细节，为明天阿米的再次到来做准备。

可是艾琳完全忽略了一点，非常致命的一点。阿米并不单纯知道艾琳的名字，而且还知道艾琳所做过的事情。这并没有记录在普罗米修斯任何一个支部当中任何一个服务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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