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未知

收拾鱼的过程中，我完全就是一个看客。这不善于言辞的家伙手底下太麻利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剁成块儿洗干净了。回到巨石之上时，二棍子已经开始打鼾，锅里的水刚刚开始变热，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扔里一些鱼块，剩下的找一些干净的藤蔓串起来烤。没办法，这鱼太大了，去了头尾也有六十多公分长，况且鱼肉很是厚实。

接下来就是等着鱼肉和鱼汤变熟，所有人都很安静，累，太累了。但是我想如果大家是一个信任的集体那么现在这个时候一定是最热闹的时候。其实这是我的一厢情愿，因为在之后的经历中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和谐快乐。

火烤的鱼肉最先熟了，但是由于藤蔓太能冒烟，考出来的鱼肉是黑炭一样，没谁敢第一个去尝试。大家你看着我我盯着你都比较尴尬。二棍子睡的也不踏实，听见有人走路，早就醒来，兴许是实在饿得慌了，眼见着烤的热气腾腾的鱼块最先忍不住了，就尝试这扒掉外面那层黑壳子。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他边吹气边倒手，但仍旧烫的“唔唔“叫。烤鱼那层黑壳子很好扒，一撕一片漏出里面晶莹的白肉，瞬间有点舌尖上的中国的意思。老曲看到这立马动手，他也等不及二棍子反馈味道如何了。随着老曲动手，大家争先恐后的开始扒鱼皮。当吃到嘴里的时候开始是尝不出味道的，饿坏了。现在回想，其实土腥味比较大，而且鱼肉比较柴。不管怎么样，三下五除二大家就吃光了烤熟的鱼块，盯着锅里那刚刚开始沸腾的鱼汤。所有人都感觉只是刚刚垫了个底儿。

“耗子……烤了?“老曲神一样的发言。

“什么耗子?“二棍子神配合。

“它……肚里的……“我第一次感觉老曲话很多，真的。

所有人都知道这鱼吃了耗子，第一个开始反胃的竟然是——老拐。那个女人也是在强忍着，很明显。我反而无所谓，一个是刚才已经看到了，只是吓一跳而已，另一个是，吃耗子不是很正常么?南方某地都是吃出生的活老鼠崽儿，吃的时候还叫唤呢，也没啥么。梁通只是在看着他们笑，然后坏坏的说，行，其实老鼠肉比这大鱼肉还要嫩些。

我接着话茬说，“其实这也就是看见了，平时我们吃的鱼指不定都吃过什么脏东西，看不见也就那样了。“

老拐岔开话题说，“目前我们人手不多，但是食物更是少的很，能多吃些就多吃些……一会我们沿着河水往下游走，如果不出所料我们应该能走出暗河，梁通，到那时我们可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梁通点了点头说:“你真的不考虑我刚才跟你说的?“

“现在不会给你答复，“他撇了我一眼，“反倒是你，小兄弟，这一路你拿着我的东西，看也看了，玩也玩了，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我心里一惊，但是面上还是尽量冷静着问:“你是说我?我没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背包里有什么不该是你的，你自己清楚，我也不追究你怎么拿过去的，但是为了你好，最好还是还给我。“

梁通也有些吃惊的看着我，因为他一直也没有放松警惕，没有发现我拿过什么。但是他还是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还给老拐。

我无奈打开背包，拿出那个一只手就能托起的小鼎，说:“你说的是这个?我真不知道它是怎么……“

“不用解释，我也不想知道，江湖上能人很多，既然在这里一起经历过生死，我也不想追究什么。这样可好?“

老拐凛冽的眼神隐藏在他模糊的镜片后面，但我仍旧感受到那不容反驳的狠辣。我把小鼎还给他，既然如此也不再解释。他很满意，直接把小鼎交给女人。她仔细的翻看良久点点头，放在自己的背包里，谨慎的把背包扣号，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任何人，包括我。反倒是老曲用一种戏谑的目光盯了我半天，我耸了耸肩表示无辜，很明显他不这么认为。不过，这事儿我也确实说不清楚，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翔也是翔。

鱼汤并没有烤鱼那么受到欢迎，关键是土腥味很重，但是胃里有了垫底的，也就再没人琢磨老鼠的事儿了。这次休息是时间最长的一次，大家都明白，接下来我们准备一鼓作气离开这里。感觉只是短暂的迷瞪了一会儿，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酸疼的要命，最主要的是头疼的很，但好在是我没再做什么奇怪的梦。收拾好行装，大家沿着河流的左岸向下游出发。

一路都是大小不等的碎石，非常难走，但是随着向下游的深入，石头越来越少，两侧的河堤越来越陡，地面和河水的落差越来越大。短暂的睡眠引起的双腿酸麻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麻木时，河中已经失去了散发光芒的底砂，前方再次一片黑暗。老曲点燃了休息时准备的火把。那是用几只粗大的藤蔓捆绑在一起，再用衣料裹上燃烧固体的粗陋火把，相对还是耐烧些的，尽管浓烟熏烟睛，但有胜于无。借着火把的照明，隐约已经可以看见河流的对岸，很明显河流在变窄，河水已经非常湍急和浑浊了。前方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河流两侧可供人行走的所谓小路已经很窄而且断断续续有些坍塌，我们如果不想掉进河里只能扶着左侧的洞壁小心前进。巨大的洞口在火把的照明下变得不断晃动，像一只巨兽的大嘴在吞噬咀嚼。随着我们走进洞穴之中，所有人都很安静，生怕回音使得脚下窄小的路面坍塌，每一步都是在试探着前行。但即使是这样，小路也变得越来越窄，直到再也没办法行走。好在尽头又出现一个小型的码头形平台。但是这个要比之前我们休息的那个巨石要小的多，我们一行人都站在上面已经比较拥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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