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未知

这个洞口就跟老鼠洞差不多，弯弯曲曲，我们四个人拖着老拐就这么一点一点往外蹭。期间老拐醒了一次，但是神智已经不是很清晰了，老曲再一次进行了人工“麻醉”。后来我们知道，这样击晕的方式很容易使伤员在昏迷中直接失去生命。但是在那个条件下，我们没有任何办法，疼也疼死他了。

洞里根本就直不开腰，即使是我们轮番拖拽，也把我们累的要死要活的。到后来几乎是爬着往外走。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感觉空气越来越清爽。

就在大家实在坚持不住，不得不再次进行休息的时候，远处一声枪响，瞬间拨动了我们昏沉的神经。“听，有枪声！”原本刚刚颓废坐下的几人，立刻跟打了兴奋剂似的。二棍子疯了一样往外爬，仅仅是两三分钟，就听见他欢呼着：“出来了，我们出来了。”

听见这已经喊呲了嗓子的天籁之音，所有人似乎立刻生出无穷的力量，拖拽着老拐飞快的往外走。尤其是我，一边撅着屁股倒着往外退，一边拽着几乎散架的担架，没多一会儿竟毫无准备的一脚踩空，滚煤球一样咕噜出好远。当我想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腰已经酸麻的不像是自己的了，竟然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就这样扭曲的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不知是庆幸还是激动，一时间竟然呆了。接着就是感觉有人接近并且在拉扯我，再然后就是累，只想幸福的闭上眼睛再也懒得睁开。

当第二天我醒来时，才知道自己被送到了柳浑县城的人民医院，虽然是一个小县城，但是医院条件却不错，和煦的阳光透过铝合金推拉窗倾泻在病床上，晒的我热乎乎的。旁边的小桌上放着我破旧的背包，我想坐起来，但是浑身的酸痛让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好舒服啊。我知道自己没有受伤，只是过于疲劳和超负荷的运动量使得肌肉酸痛。

正想继续在床上赖一会儿的时候，梁通推门走了进来，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警服。可我总觉得飒爽的警服穿在这哥们身上有些别扭。没想到他拽了拽衣襟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觉得别扭，其实做便衣工作很多年了，现在冷不丁换上这身衣服，有些不会走路。”说完他自嘲的笑了笑。

他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跟我说起了我昏睡之后的一些事情。二棍子的叫喊声把一直在附近搜索我们的警察和军人吸引了过来。我们得到了支援和救治。接着我们都被送到了这里，因为我们没有什么明显得伤痕所以暂时让我们在这休息。老拐被转院到市里，他伤的很重，截肢是肯定的了。而我们听到的枪声是因为，搜索我们的人员巧合的碰到了女人，追捕过程中发生了开火但还是让女人逃脱了。他的这次任务是失败中的失败，因此他暂时脱离了这个任务，由暗转明，换上了这身衣服。

看着略有些不自然的梁通，我有些好笑。但是接下来他却告诉了我一些从来都不知道的社会另一面。

小鼎第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手中，因此老拐他们认为我是什么空空门的人，而且我能从小鼎的花纹中研究出光线折射对于出口的指示。这似乎可以说明我之前就知道这个地下空间的某些前因后果。

“小尹，你跟我说实话，你之前到底是不是知道这个地下空间的事儿？”老梁盯着我的眼睛不容我有丝毫逃避或者谎言。

“怎么可能？我要是事先知道什么的话，怎么可能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就掉里边了？”我的确很委屈，但是我也知道，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儿是解释不清楚的。别说解释不清楚，就连我自己都有一些不相信。老梁没有再多问问题，就一瞬不瞬的盯着我。良久，他才说：“不是就好，其实我也隐约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二棍子的笔录和你的叙述都很吻合，我们也调查了你单位的情况。也请你理解，我们必须这样。”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但如果仅仅是我相信了你并不能让你摆脱这件事儿。因为老拐团伙的其他人怎么看你就不好说了，他们很有可能再次找上你。毕竟他们知道的比较片面，只知道你对地下这个空间在某些方面比他们更加了解。”

“他们会把老拐的不幸遭遇和几个损失了的兄弟的责任怪在我的头上？”

“那倒应该不会，但是你不知道，其实他们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帮会，一个游走在社会上的组织，他们不从政不从商，更多的时候都是从事处于法律边缘的勾当。用你能理解的话说，就是他们是江湖人，有自己的江湖规矩和江湖道义。他们做事都是用自己所谓的江湖方式来解决。你提防着点儿，有什么事儿打这个电话。”我从来没想过梁通能有这么婆婆妈妈。

“那个女人总说我是什么门，就是你刚说的这些？”

“是，空空门有一些偷窃的能耐，高手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东西。”

“那不就是偷吗？你们警察不管？”

“我说过，他们手段都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都是在打擦边球。要么没有证据，要么没有证人，甚至没有人起诉或者报警，因为他们的对象也是江湖人，也遵循他们的地下规则。而我们也只能通过其他的方式去制约他们，比如我或者还有其他人。”他顿了顿，“你不是这个群体的人，他们不会招惹你，但是就怕他们误会你也是同道江湖人，这就比较麻烦。算了，不跟你多说了，希望你别粘上这些。”

说着他站起身要走人，“对了，一会儿有人来给你录口供，你走走形式，别乱说那些你做过的或者梦到过的神神叨叨的事儿。”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我还想问问二棍子的情况，却因他反常的啰嗦了一些我弄不懂的事情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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