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十年灯

京城布局精妙，但其中面积实在过于庞大，顾七无奈只得通过多方打听，方才找到了顾家府邸。只见十名守卫站于顾府大门，其顾府大门，高达五米，宽若米。门正心刻画着金色麒麟一头，栩栩如生，精雕细刻。给人一种威严之势。“闲杂人等莫在顾府门前逗留！”守卫喝道。顾七神色淡然道：“在下顾七，顾起是我的父亲。”守卫听闻大惊，连忙问道：“可有信物？不见信物无法通报。”却见顾七从背囊中拿出盒子，示意信物在盒中。守卫见后不敢怠慢，急忙差人前往通报。“顾七？”只见管家一身锦绣长袍，腰别三颗玉石，脚踏刺鎏金条纹靴子急忙前来询问。“请将信物转交与我，仆人会领你前往大厅等候。”管家对着顾七说道，其身后的仆人引着顾七入府。

顾七将信物递给了管家。管家和守卫低语了几句后，转身进入了顾府。管家一路小跑，去往李泠书房，敲门但未入。“何事？”一声轻柔的女声传出，管家慌忙道：“那周离将军在近日信上提及的顾七，已经抵达府上，我已经差人领其前往大厅，信物现已在我手上。”女声未再传出，而是房门吱呀打开，李泠一袭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下罩流彩暗花云锦裙，外披苏绣月华锦衫，墨发只简简单单的梳了一个垂云髻。管家后退几步，躬身行礼。“打开这盒子。”管家听闻，随即将盒子在身边打开，却见一淡绿色的翡翠玉佩静静放在其中。“看来无假。”李泠面容无变，说道：“即刻派人去传唤那些在家的。”

顾七这边则大步进入顾府，穿过一条走廊，走廊似乎盘着一块微型花园，假山瀑布，鲜花绿草各个不落，其中还种着一棵十三米之高，直径近三米宽的槐树。顾七一边惊叹这顾府之豪，一边快步跟上仆人的脚步，直入大厅。顾七跟着仆人推开散发檀香，无论雕刻还是镂空技艺都精妙的木门，踏步而入，大厅更为富丽堂皇，其厅之上，刻凸一只瑞兽，嘴中含一颗石磷夜明珠。大厅中竖起六棵青玉和田所制的雕刻着瑞兽的柱子。而大厅上四角，更是各个镶嵌四颗玉质夜明珠。“顾七？”一声轻柔的女声打断了正在赞叹奢华的顾七。顾七一愣神，望见身后的李泠，竟有些紧张的说道：“是的。”李泠微笑道：“不必拘谨紧张，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先坐吧，等那些个叔婶来和你见个面。”顾七跟着管家的，坐到了李泠主坐台阶之下，左边的第一个位置。“我见信上说，你近日要来，便是给你制备了些衣裳器物，缺什么尽管去和仆人们说。”

“多谢主母关照。”顾七望着眼前一身亲近感的主母，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稍微放下了对李泠的戒心。

“弟妹。”顾力从门外走进，身后跟着一妇人，妇人面容华贵，衣着打扮也是不凡，气场强大，令的顾七微微皱眉。

不多时，各位家族长者和亲友，都是到来。“顾七长得还真挺像我哥的。”顾晓上下打量着顾七道，顾七望向身旁坐着的顾晓，顾晓一身白衣，一副侠女之气。“是的，瞧这模样还真有顾起当年的风采。”李泠笑道。随即，一旁的顾力长子顾辰问道：“我看你提着枪，不知道你枪法如何？”

“不可胡闹！”顾力脸色一沉，冷声喝道。“我看顾七的行为举止，颇有练家子的味道，不如展示一番枪法如何？”顾晓道。“那我便献丑一段。”顾七即刻便站起身来，持起长枪。“周离将军在信上说，你会顾家枪法，可否展示一下？”李泠望向顾晓。“顾家枪法？他如何学会的？”顾力等人皆是一愣，望向李泠。李泠没有理睬众人的疑问，说道：“打一段。”大厅众人神态各异，顾七也不犹豫，提枪立于大厅中央，随即眼神突变，长枪刺出，脚步一踏，翻身在空中旋动，右手握住向前飞行的长枪枪尾，枪随身动，划地至天，众人只见枪头反射的光影绕着顾七周身，顾家众人纷纷一叹：“顾家枪法已然大成。”，顾力等长辈们原本眉头紧锁的神情也逐渐放松。“顾七所使枪法确是我顾家枪法，但似杀气更重，枪枪要害，有的招式步伐我未曾见过。”顾辰疑惑问道。“这正是周离将军所修改的枪法，以适应战场的杀伐。”顾力解释道，此话一出，部分人神情微变，看向李泠。

顾七甩枪拍地，众人纷纷一振，从赞叹中醒悟过来。“不错，这就是我顾家枪法，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已经练到了这种境地，完全不输当年的顾起。”顾家大长老王默赞叹道。

旋即一番嘘寒问暖，让的顾七心中生起了归属感。“嫂嫂，顾白有写信回来么？”顾晓道。李泠点点头，说道：“他让我们不必挂念，说在外游历见识经历了很多，颇为受益，近些时日便启程返家。”。

顾力跟着道：“毕竟是要成为担当家族未来的人，这种历练也是对他和家族的负责。”

李泠眼神微变，说道：“当年周离将军曾说等顾晓妹妹长大，要让她承担起家族，只可惜了顾晓妹妹多次推却，让得顾家下一代人颇受压力了。”说着，李泠眼神便是望了望在场的年轻顾家一辈。

不多时，众人纷纷离去，李泠让管家派了几个仆人去往顾七的院子服侍，随即又将服装布料银子皆是让人送去。

晌午之时，仆人将饭菜端进顾七的房间，顾七打量了一下，却见这名女仆人王衫似乎有施粉黛，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顾七看着满桌佳肴，又望了望身边一切，不禁感叹道：“锦衣玉食想必也不过如此。”。

书房。

“他只是看了你几眼？”李泠冷笑道。“还感叹这些饭菜美味。”王衫伏地说道。“看来这孩子真是从没下过山。”

晌午过了，顾七便是沐浴，这次又多了两个侍女服侍更衣，顾七也是一阵惊愕，连忙拒绝了侍女的服侍。沐浴完毕，顾七正欲打坐休息，门外却是传出了敲门声。“少爷，顾晓小姐正往您这里来了。”仆人小虎在门外说道。“好嘞。”顾七整了整衣服，穿好新的衣服起身迎接。

不多时，顾七只见一袭白衣鎏金的顾晓莲步生花，缓缓走了过来。顾七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位姑姑肤若白雪，一双柳叶吊梢眉，双眸大而有神，眼角微微上扬，仅看其眼，便就有一种在微笑的感觉。

“姑姑。”顾七起身行礼道。“不必客气。”顾晓微微一笑，坐在顾七桌旁，顾七疑惑道：“不知姑姑有何事前来？”顾晓笑道：“周离将军已经书信和我说过你的情况，我前来便是给你说明顾家的现状。”顾七道：“顾家情况很复杂么？”顾七眉头微微一皱。

“当然。你知道为何是李泠主母现在管理我们顾家么？”顾晓沉吟道，“一方面是你父亲逝后，家族中没有适合继位的人，让李泠嫂嫂临时接替，另一方面是我无法坐稳这个位子，也不愿坐，因此在周离将军的同意下，让给了李泠嫂嫂。”顾七闻言，脸色并没有多少波澜。

“那其他长辈们为何不与其争夺？”顾七问道。

顾晓听闻，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顾七，说道：“首先是顾力哥哥，家中排行老大，他之所以没有坐上顾家家主，其中之一是你的爷爷在逝去之前留下的话，说顾力没有做家主之才不宜继承，从而将这个位子传给了你的父亲顾起，另一方面周离将军见李泠嫂嫂将家族打理的十分不错，也是点名让李泠嫂嫂继任的，因此，顾力哥哥就无法接任。然后是顾山哥哥，他年龄较你父亲略小，他喜好钻研兵法与拳脚，受朝廷重用，不愿承担照料家族的重任。”

听完顾晓的介绍后，顾七对顾家有了大致的了解，但毕竟顾晓不常在府中，而是经常在稷下学院中任教，也就不曾对府中有更为细致的理解。

“顾七，你父亲生前才绝一时，深受朝中重用，可惜时局变化纷繁复杂，最终戍边战死。”顾晓叹道，“顾家曾经还更为强盛？”顾七一惊。“当然，新皇上位后，对于顾家还是有所忌惮，毕竟顾家历代都是忠臣名将，上一任皇帝李晟更是关照倍加。新皇李彧虽然明面赏赐了顾家，升官赐爵，但实际上调离的调离，分家的分家，若非顾家根基深厚，人脉广泛，恐怕早已倾倒。”顾晓叹道。

“青山派只以拳脚论输赢，而这里则不然。”顾晓摸了摸顾七的头，叹了口气，起身离去。“这可比拳脚功夫还要复杂。”顾七扶额摇头道。

翌日清晨，天气愈发寒冷，今日尤为特别，地上霜雾还未散尽，日光也显得尤为无力。

顾七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却见天已然大亮。“这是睡了多久？”顾七爬了起来，穿好了衣服，打开了窗户，却一股寒风呼啸而来，令的顾七一阵清醒，连忙关上了窗户，正在奇怪室内为何如此暖和之时，王衫和两名侍女在门外敲起了门，“少爷，您醒了么？”

“嗯，进来吧。”顾七说道。三位侍女身着锦绣百褶裙，上着不同色的流花棉衣夹袄，推门而入，随机关上了门。却见王衫捧着洗漱品，另两个侍女一个捧着大盒碳，一个拿着似乎是顾七的衣服。“少爷，这是您的衣服，已经暖温过了。”侍女上前给顾七换好了衣服。

不过一会儿，顾七洗漱完毕，仆人又端来了早餐，顾七心中赞叹道：“猎鼎而食，这顾家尚且如此，皇室该是何等令人纸醉金迷。”

书房。“顾裴，你今日不妨带着顾七去这城中逛上一逛。”李泠对着一旁身着狐裘，头戴紫冠，腰别容臭与短刀，腰带上用镶嵌了个玉石，脚踏糕白厚底靴，靴上用金线勾勒了几朵牡丹的顾裴说道。顾裴听后，脸色转而轻松，心中暗喜道：“原来只是这事。”。

“我这就去安排！”顾裴躬身道。“好好安排。”李泠在顾裴即将离开书房时，有意无意的说道。顾裴闻言，脸色微变，连忙加快了脚步离开。

“少爷，刚才主母的仆人来说，等会顾裴少爷要来请您一同出游，请您做好准备。”王衫说道。“这主母还真挺周到。”顾七笑道。

“顾裴是叔叔顾山的二儿子么？”顾七问道。“正是。他可是我们京城有名的七大纨绔子弟之一。”王衫道，“顾裴少爷的父亲和母亲形影不离，经常一起赴任，不常回京。因此顾裴少爷也就一人在顾家长大，性格和行为因为没有拘束，自然就放浪了一些”。

顾七正欲言，只见一身狐裘的顾裴大步而来，顾七遥遥一望，却见顾裴是眉宇不凡，神采奕奕，不似一副纨绔子弟的样貌，还未进门就已大喊道：“顾七老弟，哥哥我来带你出门玩上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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