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梦与现实

在昨夜的梦里，我回到了老家。我把车停在村子北头一堂哥家里。

这个堂哥在世时和我家关系极好。

堂哥本在村子里行医，也颇有些名望。

他为人老实本分，本不适合参与到村里那些烂事中来。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想试试自己的能耐，他参选了村支书一职。

这也许是他人生最大的败笔吧。

当上村支书后，他颇有些抱负，想为村里做些实事好事。哪知村里那些刁蛮的村民在他工作期间胡搅蛮缠，一不顺其意，便会借着酒劲，找上他的家里去公然骂街。

那些赖汉泼妇村民的骂人方式，无非是把动物和人的生殖器挂在嘴上，然后，再以这些污物，编排成各种难听骂人的话，以期辱没堂哥及其家人。

这堂哥哪受得了这等羞辱？为人和善的人，又不会和人叉腰对骂，于是，就把一腔的怨气怒气窝在心里，不久，便被气出了绝症。

堂哥在临死前的那段日子里，时常把自己关在屋内拉二胡，以发泄他心中的幽愤之情。他自拉自唱的二胡，其声凄凉，唱词凄切，招人泪下。

我母亲看他实在可怜，就去安慰他。

他停住说唱，看着我母亲，亦是几欲泪下。

我母亲对他说道：“孩子，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想开点，啥都没事了。”www.zuye.org 石头小说网

他几乎是哭着告诉我母亲说：“婶儿，有些话你说我给谁说？我为了公家的事有个公正的解决办法，我得罪谁了？我还是有私心了？因为这，就被人上门来骂。难听不难听？恶心人不恶心人？”

我母亲也是无语。

不久，堂哥便撒手西去。凄婉的一人独奏的二胡伴唱，就此在村里成为绝响。

堂哥家的旁边就是个大鱼塘。在池塘的东侧，是我家的祖坟地。

我在梦里走在池塘边上。天色已晚，似乎是刚过了晚饭时间。池塘边上的水很浅，也不干净。我拿手电灯照过去，大小不一的鱼儿看见光亮，便惊慌着驶向池塘深处。我继续绕着池塘往前走，就有了在夜晚旷野地里高歌一曲的想法。

再往前走，就是我家的祖坟，我突然就有了恐惧感，于是止步不前。

站在池塘边，我又想道：“在这夜里高歌一曲，会被人笑话的！”

想到此，就折转身，向我家走去。

我不抽烟，所以没带烟。车上有一盒烟，但没拿，所以，见村民的时候，就给他们解释，不是没拿烟，而是因为不抽烟，带的那盒烟忘在车里了。

回到老家的宅院里，但见家里冷清破败。

自打多年前，父母离开农村，跟着我们弟兄来到城里，老家的宅院好久都没有人住过了，破败冷清自在情理之中。

梦境再转，是和我二姐夫以及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在地里耕田。就在耕田的时候，不远处一个油井（或者是其他正在施工的深井）突然就发生了井喷。井喷的水柱掺杂着泥沙石子被推到数十米的高空，然后随着风的方向飘落。

期间，还见有火光随着泥沙石子奔腾而上。

我赶紧拉着二姐夫的手躲避着掉落的泥沙石子。但我们俩无论往哪个方向躲避，泥沙石子就都往哪个方向掉落，只是离我们二人尚有几米远的距离，所以，也砸不到我们俩。

躲着躲着，就见落下的泥沙石子在眼前堆积。石子的个头足有小鸡蛋大小。

我拣起一个小石子，突然就很希望这些来自地层深处的石子，要是钻石该多好哦！那该多值钱哦！

想到这里，便有了做贼的感觉：“即便这些石子是钻石，也是人家打井的人拥有，而不属于我。我要是偷拿了这些钻石，我也只能暂时把它藏起来。于是，就想了藏钻石的几个地方：埋到田地里，或者找个墙根埋起来也行。

反正不能揣在兜里，被人抓着就不好了。

梦境接着转，就到了那个发生井喷的钻井平台那里。

我上到钻井平台那里，看到了钻井机器在轰隆隆的响着，泥水在池子里不停地翻动。

在钻井台上，我见到了管理这个平台的人，他是一个熟人的熟人。

这人我认识。也仅仅是认识。

在梦里，我似乎在翻动的泥水里见到了金鱼。

后来的梦境还很长，但已经记不清了。

早上六点准时醒来。

今天是妻子的生日。她也醒了。

我们聊了一会儿，我就打算起床做饭。

起床后，谈起了兰花的养殖，她不经意的就告诉我说：“那个养花的哥哥”如何如何教她养兰花。

听到她话说至此，我就心里开始恶心起来，自此一言不发，不再搭理她。

不是我小气爱吃醋。

自打我们认识之初那些年来，总有人送她这花那花，且都是男士给她送花，这让我很恶心，渐次间，心理上便有了阴影。只要知道有男人给她送礼物，我就心里恶心到理都不想理她，觉得她的身子都是恶心的，碰都不想碰一下。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她说，不要占人家的便宜。你是个女的，你要想高贵，必须懂得不贪小便宜的重要性，尤其是那些和你非亲非故的男人送给你东西，请你吃饭，或者带你出去游玩。非亲非故的，人家为什么送你东西？这道理还不简单吗？

她只要一听我说这话，基本都以“你只会往我身上泼脏水”云云来搪塞。

我不是猜疑她个人作风如何如何。

举个例子：她一个表叔，买了个继子，她喊做表哥。也就是说，她这个表哥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可她这个表哥对她特好，逢年过节时，总是送她这个那个，甚至有钱物。这都不关紧。谁没个亲戚？亲戚间来往，也再正常不过的了。

让我恶心的是，她这个表哥只要知道我在她那里，说好要来的，便不再来了。

你要是光明正大的亲戚关系，为什么非要背着我来往？

为这事，我在一次酒后，在电话里大骂了一顿她这个下三儿的表哥。让我没想到的是，她老表居然理直气壮，且还振振有词，说我不像个男人，没有担起男人该担的担子、尽到男人的责任云云。

听他无耻到如此心安理得，可把我气得！

我决定打他一顿，出出这口恶气！

我问她老表：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她老表就说了个很远的地方。那晚上我骑着电瓶车，到不了那地方。

但她老表可能是为了面子，也可能是真被我骂急了，接着问我在哪里。

我告诉她老表道：“我在你家门口，你过来吧。”

她老表始终不敢过来见我。

如此之事，非止一端！

所以，为这种事吵闹多了之后，我的心渐次平息了燥怒之气，也就决定过一天算一天，撒手不管她了。。

这几年，我再不过问她的私事。

我知道，我心已死，烧纸也是难以找回了。

我心死了，她却对我好了起来，似乎也本分了些。而我，再也提不起对这桩婚姻的兴趣来。我只希望她早点发财。我知道，她一旦发财，便不会再受婚姻的约束，世俗的羁绊，我的约束，去过她信马由缰、野马由缰、无拘无束、只要自己高兴、哪管世人评说的开心快活的日子了！

她现在之所以缠着我不放，是让我给她养个儿子使然。

在她的意识里，我的家族门风，我家庭的老旧传统，都是束缚她个性张扬的绊脚绳索。

她也曾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我限制她和男人交往，是“你把我的路子非都堵死不可！”

虽然我早已不管她了（确切地说，在近一年的时间里我已经放手了），可她毕竟还住在我的家里，我依然在意她的行为，因为我有羞耻感。所以，她早上说起她床头那盆兰花的来历，以及她那个哥哥教她养兰花的知识后，我的心便恶心到了极致。

心有所悲，无处发泄，唯常怒吼！

我时常在无人的田野里，或者在我游泳的河堤边上，放声高歌，大吼大叫！吼过之后，心里便会感觉好受点。

我心谁懂？！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我就暂时帮她养着儿子吧。也真真的希望她早日能够发大财，之后，在我管束她的时候，她义正词严、理直气壮的拂袖离我而去，不再“我们娘俩吃你那口饭，看你多少脸色！”也不再受家庭、世俗的约束，过她想要的生活。

然后，我也可以安心的撒手不管。

2021年3月7日星期日上午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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